回到現實,斯諾解除了房間的靈性封鎖,重新將天堂製造戴在了脖子上,取出一條小魚乾遞給慣例看門的莉莉,雖然如今她完全可以自己去做小魚乾,但莉莉還是很喜歡這種看門後得到的獎勵。
斯諾將莉莉托起,放在自己的肩膀上,這才推開房門,看著已經煥然一新的特里爾,微微有些出神。
雖然才過去了不到三個月,但特里爾的風貌已經完全變了模樣,資本的力量被嚴格限制,工人的地位得到了提高,雖然眼下這種情況換個國家肯定要不了多久就會崩潰,但此時的因蒂斯卻是個例外。
因為這個國家的掌權者,是由理想主義者和信徒構成的團體,信徒終於神靈,理想主義者忠於信仰,他們追求的不是利益或者權利,而是另外一種層面上的東西。
在如今的因蒂斯,平民能夠活得像個人,高層能夠得到與他們付出相匹配的回報,人人不拔一毛,人人不取一毫,這在斯諾看來已經是最完美的社會結構。
雖然斯諾很清楚這樣的體系同樣無法維持太久,因為人的慾望終究是不可能消失的,下一代人很難維持這樣的理想主義和虔誠信仰,甚至這一代人究竟能維持現在的心態到什麼時候也都是個問題。
但這其實並沒有什麼所謂,畢竟,這個世界距離末日,也只剩下不到二十年。
至於二十年後,是否能夠撐過末日,撐過末日後這個國家又該何去何從……那就是這個國家的國民們所需要探索的事情了。
“人人皆有神性,人人生來平等,在造物主的眼裡,我們都是相同的,沒有誰比誰高貴,只是地位不同,主對所有人的愛都是相同的,之所以有人身居高位,只是因為他所承擔的責任有所不同。”
廣場上,光明教會的教士在向信徒們傳教,可以看到有不少的人在仔細傾聽,雖然不知道這裡面有多少是為了演講結束後可以領取的雞蛋,但只要記住個一句半句,便可以作為真造的錨,相比之下,一兩個雞蛋反而不算什麼。
斯諾站在廣場邊聽了一會兒,將傳教臺詞中一些不合適,或者說很難取信民眾的地方記錄下來,打算一會兒傳給a先生,讓他進行修改。
他並沒有急著回貝克蘭德,雖然已經知道自己的分身出了么蛾子,但從塔羅會成員們的狀態來看,分身做事還算是有分寸,比起現在就回去收拾爛攤子,不如先把因蒂斯這塊大本營處理好。
如今極光會二十二神使、七大聖者(包括主角,另外,現在有新的a先生了,不過光之聖者先生沒名字,所以還是叫a先生)都來到了因蒂斯,除了聖物的安置和第一次正式彌撒之外,主要還是為了傳教。
之所以等了兩個多月才開始準備下鄉傳教,主要還是顧忌永恆烈陽教會,雖然內有蒸汽與機械教會,外有知識與智慧教會,但永恆烈陽教會仍舊是一個龐然大物,天使雖然只有兩位,但聖者的數量卻遠超光光明教會。
雖然光明教會擁有中序列最強的牧羊人,但不是每個神使都是序列五,也不是每個神使,都能做到滿配。
不過現在,一切都不同了,隨著斯諾聯手博諾瓦打造的聖物成功安置,光明教會有了新的底牌,那枚聖光十字常規神降大招倒是其次,真正的核心功能,是斯諾在其中植入的“授籙”體系。
藉助這個體系,聖光十字中的真造意識能夠將力量借給神使,就如斯諾給悖論信徒提供法術支援那樣,直接使用真造賜予的神術,危急關頭甚至可以來一個青春版神降。
這樣一來,哪怕這些中序列的神使遇到了永恆烈陽教會聖者的襲擊,也能夠獲得與之對抗的力量,雖然之後免不了臥床休養,但至少獲得了生命保障。
如此一來,光明教會的中序列就可以當半神用,半神可以當天使用,斯諾這才敢放他們在全國各地都有邪教徒流竄的因蒂斯傳教。
在因蒂斯大大小小的廣場逛了一圈,斯諾來到聖光大教堂大主教的辦公室,找到了正在處理檔案的a先生,作為特里爾公社會議代表,他除了教會的工作外,還需要處理一些簡單的國務,好在作為因蒂斯工人運動的發起者和領導者,他在這方面也積累了一些經驗,倒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雖然a先生一個後來者卻擔任了主教堂的大主教這件事聽起來有些惹人不快,但實際上極光會的幾位聖者都沒有意見,不只是因為他拉出隊伍打下了因蒂斯,更重要的是,比起看家,搞了一輩子地下活動的聖者們更習慣在外傳教——
在特里爾守著大教堂,哪有在外面殺異教徒和異端更能展現主的威嚴?
好吧,其實大主教這個位置是誰最菜誰來當的。
見斯諾到來,a先生立刻放下了手頭的檔案,兩人也算是老搭檔了,簡單寒暄幾句,便立刻進入了正題。
斯諾從懷裡摸出記載著他之前記下內容的本子遞給a先生,然後開口道:
“傳教不要太過激進,想要讓平民立刻適應我們的教義是不現實的,就如給一個乞丐一個饅頭,他會感激,但你一次給他幾千枚金幣,他恐怕就會開始害怕了,相比於一步到位,一點點改變才是合理的做法。”
a先生一條一條的看著本子上的內容,與自己這段時日的經驗相互映證,隨即點頭道:
“我明白了,畢竟我們以前都是在正神教會的陰影之下傳教,現在資源開放了,大家急功近利也很正常。”
“是這個道理,其實傳教方面,我們可以先從主的尊名開始,雖然機械教會和知識與智慧教會默認了我們的存在,但實際上極光會和主的名聲還是不太好的,所以我們短期內不能直接宣揚主的名,但卻可以透過解釋主的尊名,在平民的心裡建立對主的認知。比如用‘人人皆有神性’來詮釋‘創造一切的主’,用‘人人皆有慾望,但要用道德與法律來約束’詮釋‘墮落自性的真實對映’,用‘主與每個人同在’詮釋‘眾生苦難的揹負者’,當然,這只是個例子,具體怎麼樣解釋,還需要一些時間來摸索。”
a先生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就在他想就尊名的詮釋問題進行討論的時候,整個房間忽然變得陰冷起來,隨後,一道灰綠色的光芒一閃而過,一隻有著精美封漆的信封,落在了斯諾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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