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這個船上的人都是被這個魔鬼殺掉的!”頭髮灰綠,臉色長白,卻有著湛藍色雙眸的中年人警惕的說道,他手中握著一柄散發著溫暖氣息的短劍,之前的太陽領域神術也正是由這柄短劍放出。
那溫暖的陽光照射下,本應早已死透的巴博薩身上升起陣陣焦黑的煙氣,但他卻仍舊維持著相當旺盛的壓迫感。
“魔鬼?是形容, 還是……半神?”走在最前面的萊特整個人猛然一縮,甚至連眼睛都閉了起來,怪物途徑的非凡者靈感極高,稍微看到點什麼不該看的就得兩眼噴血。
“嘿嘿,小鬼,我只殺了六百六十六個, 多一個都別想賴在我身上!”巴博薩吐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角,露出了一個嗜血的笑容,他的眼球彷彿融化的金屬一般散發著熾紅的色澤, 僅僅只是聽到他的聲音,都會感覺到強烈的汙染。
“我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情況?”斯諾沒有武斷的因為巴博薩疑似惡魔途徑就把剩下兩人當好人,這一層的乘客死於互相殘殺,確實是慾望使徒會有的手段,但上面那些船員的死因,可不是惡魔途徑的手筆。
“如你所見,我是風暴教會的代罰者小隊隊長,你可以叫我諾米拉,這個傢伙叫做巴博薩·諾斯,是拜血教的中層成員,現在已經晉升為魔鬼,我們就是為了追捕他登船的,這艘船上的乘客就是他晉升儀式的犧牲品。”
諾米拉言簡意賅的說明著情況,但卻也沒有放鬆對斯諾三人的警惕,在他看來,之前船上發生瞭如此重大的事故, 能全須全尾的走下來的,必然不是什麼簡單貨色。
巴博薩用那熔融金屬球一般的雙眸隨意的掃視著,帶著些許龜裂的臉上露出輕鬆的笑容,他靜靜地等待著諾米拉完成了介紹,才笑著道:
“不要把他當成什麼好人,魔鬼的晉級儀式要求吞噬六百六十六個墮落的靈體,不能多,也不能少,但這艘上千人的船卻只剩下我們幾個,你覺得其他人怎麼死的?還有那邊那個小鬼,你瞞著風暴教會爬到今天的地步也不容易吧?甘心就這麼暴露嗎?和我合作弄死這傢伙,我們各走各的路,如何?”
“……”傑克沒有任何回應的打算,只是維持著自己的站位,將自己與諾米拉的距離維持在五米左右,並露出自己的半個後背,以此來換取諾米拉暫時的信任。
“咱們幫誰?”萊特頭也不回的詢問了一句,面對半神,他這個贏家真的是一點贏面都沒有,不過他作為一個老牌災禍教士, 自然明白在倒黴的時候該怎麼做——既然遇到這兩位讓自己攢滿了幸運,那就意味著這兩位有帶著自己活下去的能力。
塞拉看了一眼諾米拉, 又看了一眼傑克,這才到:
“雖然我也不喜歡風暴教會的人,但是我很清楚,絕對不能和魔鬼做交易。”
“說的沒錯!”諾米拉大聲的回應道,完全忽略了塞拉的前半句話,斯諾對此卻只是搖了搖頭,他找了一塊姑且乾淨的地方坐下,面無表情的道:
“誰也不幫,慢慢等。”
聽到斯諾的話,萊特立刻選擇跟著他坐下,而塞拉在微微猶豫了一下後,也選擇相信斯諾的判斷。
見三人做出這樣的選擇,巴博薩臉上的笑意越發的猙獰,斯諾的視線卻始終聚焦在那個有著一副好皮囊的傑克身上,眯著眼道:
“傑克先生,你不說點什麼嗎?比如你的序列,你的身份,還有你殺的那些人?”
“沒什麼好說的。”傑克漠然的看著斯諾,不過在掃了一眼諾米拉那開始泛出金色的蒼白皮膚,還是姑且自我辯護了一句——
“我確實是審判者途徑的非凡者,不過自始至終,我只殺了一個人。”
“呵,你是隻殺了一個人,但薩拉查不死,這艘船上的人也不會死!”巴博薩露出嘲諷的表情,用帶有明顯誘導意味的語氣對著斯諾三人解釋道:
“他殺了薩拉查,殺了這艘該死的幽靈船的主人,所以那艘船開始復仇了!我只不過是廢物利用而已!”
“【風暴粗口】!你和薩拉查根本就是商量好的,這次黑珍珠號出航,本身就是為了血祭!”諾米拉憤怒的咆哮道,但巴博薩卻只是嘿嘿一笑——
“沒錯,我們商量好的,人命歸他,靈體歸我,不過魔鬼的晉升是有嚴格的數量限制的, 按照原定計劃,這艘船上的人至少能活下來一半,要不是你們兩個搗亂的話。”
說到這裡,巴博薩的語氣變得平緩而富有親和力——
“而且我們如果真的想大肆殺戮,完全可以在正常時間啟航,之所以選在冬季這個不合常理的時候,本身就是放出一個訊號,登上這艘船的,除了少部分倒黴鬼之外,剩下的哪個不是別有用心?那些倒黴蛋在第二天通知我的‘死亡’的時候就已經被挑出來了,等到了拜亞姆,他們自然會被放下船去,不過因為你們,他們都死了!”
“魔鬼的語言藝術,真是名不虛傳。”斯諾錚的一聲彈起一枚硬幣,伴隨著靈性的驟然擴散,原本神色有些古怪的塞拉立刻驚醒過來,而諾米拉也是猛然打了個激靈,握著那柄金色短劍的手變得更加用力起來。
“嘖……”感受到幾乎要完成的精神控制被掙脫,巴博薩發出一聲不滿的咋舌音,一時間,偌大的船尾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怎麼辦?”塞拉皺起眉頭,在三人之間來回掃視,萊特卻是悄悄給了她一個眼色,然後背過手比劃著道:
“他們三個知道的比我們都要多,看他們怎麼做。”
“不愧是老油條。”斯諾對於萊特的選擇點了點頭,就這麼看著三人對峙。
時間一分一秒的推移,諾米拉蒼白的臉上,金色越來越亮,傑克的額頭,也慢慢的滴落冷汗,巴博薩熾紅熔岩般的眸子不知何時已經恢復了較為正常的褐紅色,而船艙中,也開始響起異常的蠕動聲——
“啪嗒,啪嗒,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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