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完,便有著一位黑衣高冠,身上銅印黑綬的鬼神站了起來,鼓掌叫好。
其他鬼神反應過來,心中暗叫慚愧。卻是劉勝之這等回答,大出他們每一個的預料之外。
甚至可以說,幫助他們解決了神道的理論基礎。好和佛道抗爭!
山川地祇為天地靈氣所生,為天地之子。而人間鬼神,卻是因為英雄事業而為後人祭祀封神。
這豈不是正當的很!
因此,反應過來,都是紛紛叫好!
便是丹陛上的越王,也哈哈大笑起來,道:“劉先生果然有見識,難怪廬山君會派你來傳信!”
“來人啊,看座!”
便有宮女準備了几案,放在兩班鬼神最前端。
劉勝之拱手一禮,灑然而落座。氣氛頓時鬆弛下來。再也沒有劉勝之剛剛進來時候的那般劍拔弩張!
很快的那些鐘鼎就奏鳴起來,灑然古樸,但是卻自然有著一種肅穆高雅的感覺。
“若是世間的那些道人,都像是劉先生這般通情達理就好了!”剛才站起鼓掌的鬼神笑道。
舉杯對劉勝之道:“某是劉寵,曾經在此地做過一任太守。留下了一點微名,鄉人感念,祭祀留念。這才有了某之今日!來,今日為劉先生此言飲勝!”
說著,當先盡了杯中之酒。
劉勝之自然知道這個劉龐是誰。卻是在古代作為清正廉潔典範的一錢太守。
卻是在東漢時候做過會稽太守,簡除煩苛政令,禁察官吏的非法行為。政績卓著。
後來離任的時候,百姓送錢給他。其人只取了一錢帶走。
於是,後來便被人稱為一錢太守!
這般人物,正是符合後世所謂聰明正直為神的標準。
當然了,最初的道教,卻是將之一切貶斥為故鬼的。
當下同樣拿起杯子一飲而盡,就覺著一團冰線。從喉嚨之中直落入腹中。
讓劉勝之渾身激靈靈的打個寒顫,彷佛渾身的毛孔都為之開啟一般。便是識海之中孕育的元神。都也為之一清。
“好酒!”劉勝之不由自主的讚道。
他參加過社公的酒宴,也參加過那位元佑公的酒宴。
今日更是參加越王之宴會,方才發現這越王不愧為古之霸主,今之一方大神。
便是這宴席之上的所用種種。明顯都要比社公和那江神高檔的多了。
“既然好酒,當可多飲幾杯!”那越王長笑道:“來來來,飲勝!”
劉勝之自然不會拒絕好意,跟著這位越王幹了幾杯酒。
便有著一隊舞女,穿著綵衣,如同蝴蝶一般飄了進來,翩翩起舞。
“劉先生,吾之舞姬何如?”
“越卒精銳,越女窈窕。自然是天下知名!”劉勝之笑道。
越女美貌自然不必多說,那號稱沉魚的西施,自然就是代表了。
而越卒精銳麼。卻是從那春秋戰國,到現在這般東晉時代。這越地,也就是後世的浙江。大約在世上眼中,就有些類似於後人看雲南。
山美水美妹子美,卻是經濟不怎麼發達的地區。越國更是差不多相當於蠻夷的存在,彪悍野蠻的很。
當然了。到這般東晉時代,卻幾乎不怎麼出精兵了。
不過。劉勝之這句顯然擾到了越王的癢處,當下發出一串豪邁的長笑。
那為首的越女舞姬聽了,忽然走上幾步,來到越王身前,道:“請大王借劍一用!”
這越女如此大膽,那越王卻不以為忤。甚至四周的鬼神都喝彩起鬨起來。
春秋戰國時代,世卿世祿。是那些公卿官位,家族繼承時代。可以說是貴族和大王共治天下。
也因此,規矩卻絕對不會那般皇權時代那麼的古板。這酒宴一開始,諸人便漸漸放鬆笑鬧起來。
越王笑吟吟的解下眼中長劍,遞給越女。
卻見越女持劍出鞘,那劍就有如一團寒光。在燭光照耀之下,光芒逼人。
“我去,這莫非是倚天劍!”劉勝之吐糟一句,自然是想起了某魔教教主之中的那把雷射劍一般的倚天劍。
當然了,這般寒光閃爍,卻要比那渣特效不知道強過多少倍!
自古吳越之人擅長煉劍,留下無比動人傳說。
甚至在後世,都挖掘出了那把鼎鼎大名的具有金屬記憶,千年不鏽的越王劍來。
而現在這鬼神越王身上的寶劍,自然更是不凡。
輕輕在著越女手中揮動,反映燭光,一時間如同滿殿劍影,煞是好看。
後面的編鐘鼓樂跟著劍光舞動而變化,甚至漸漸帶出節奏來。卻和剛才那般中正平和的雅樂大是不同。
劉勝之微微吃了一驚,誰說中國古代的樂曲沒有節奏的?
接著想來,也許就是因為此地是越地。這是古越之音。被中原視為蠻夷的,方才有著此番節奏。
但是隨著這越女舞動,身軀隨著長劍遊走,光芒四射。卻讓劉勝之不由想起了那句一劍光寒十四洲,劍氣沖霄射鬥牛來。
不由自主的叫好!
那劍光卻變得凌厲起來,如果剛才說是溫柔的月光,這刻就化為森寒的劍光。
即使劉勝之離開十數丈之外,猶自覺著那劍光生寒,刺在皮膚上隱隱生痛。
那後面的音樂,越發變得激昂起來,尤其是鼓點之聲,讓節奏越發分明。
劉勝之自然是懂劍法之人,但是這刻見到這越女舞劍,心中不由自慚形穢。
心道,這根本就不是觀賞劍法。而是殺人之劍。偏偏如此好看漂亮。
不過劉勝之相信,單比劍法,自己下場去的話,恐怕在這越女手下走不過三招!
這越女是誰?為何如此厲害?難道就是傳說的那位越女劍的越女?
莫非眼前的劍法,就是傳說的那白猿劍法?
正想著,那越女就離著劉勝之越來越近。劍氣寒光,不離劉勝之左右,劍氣刺的劉勝之渾身上下隱隱生痛。
劉勝之大駭,莫非這要殺了自己不成?
春秋戰國時代,殿上舞劍,然後當場刺殺的事情,可沒有少發生。
但是,隨即劉勝之就知道不可能。尤其是見到這越女嘴邊帶著幾分戲謔的笑容,就更加肯定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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