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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王见王(1/2)

作者:飞天缆车
“你先下去吧!”

皇帝目光一转,语气不紧不慢。

“是!”虽然非常好奇到底是什么事,但朱谋却很识趣,满脸平静地离去。

刘阿福明白皇帝的意思,立马耳语几句,宦官飞奔而去。

皇帝将大腿收回,直接站起,目光投向了湖面。

湖面波光粼粼,不时的有鱼儿跳跃,不做那湖边垂下的花果。

忽然,有一只鸟儿,从空中极速而降,其展翼超过六尺,从远处看鸟喙尖锐,还带着弯钩,两爪锋利,似乎能抛开人的脑袋。

“砰——”

鸟儿接触水面,湖面瞬间泛起涟漪,水花在其羽毛滴落,其腾空而起,两爪之中一只十来斤重的鱼儿活蹦乱跳。

侍卫们瞬间大惊起,严阵以待。

果然,眨眼间,那鸟儿直飞入亭中,一只大肥锦鲤停在皇帝三尺外,活蹦乱跳的,溅湿了地面。

“不错!”

朱谊汐看着眼前一米高的海东青,白色羽毛上带着黑色斑点,威风凛凛

他不由得赞叹了一句。

一旁的宦官忙递上肉丝,皇帝用手抓起几条指长大小的,递到其嘴边。

海东青也不怕他,走了几步,直接将肉啄起,迅速吞下。

鸣了几句,清脆响亮,很满意这样的食物。

一旁的宦官很有眼色,虽然两腿止不住的打摆,但还是将一盆肉丝端了过去,任由这凋儿啄食。

皇帝摸了摸其羽毛,后者倒是专注与吃食,对此并不在意。

“把这鱼儿煮了,对了,红烧了去,青儿亲自抓的,朕要尝尝味道。”

“是!”刘阿福笑着应下:“这鸟儿倒是有孝心,知道占领陛下咧!”

“人心思比较杂,鸟儿等畜牲心思单纯,除了吃喝繁衍,就无它的追求了。”

不知何时,朱谊汐手里就多了一把小梳子,梳理着其羽毛。

这海东青是黑龙江将军献上来的,本是一对,年初又孵化出两个蛋来,但最终只活了一只。

至于那对海东青,按照古俗,皇帝就直接放归,让他们去东北繁衍生息去了。

当然了,有时候海东青恋主,猎户们就一再相送。

很快,喂食了不到半刻钟,锦衣卫指挥使就脚步匆匆而来,脸上的神色莫名。

“臣,锦衣卫指挥使楚玉(指挥佥事骆祚武),叩见陛下——”

锦衣卫指挥使楚玉,早在湖广时期,就是搜讨司的大将。

在山东,鼓动榆园军偷袭满清后勤,后来,又劝降高杰部将,一举覆灭高杰数万人,功勋卓着,授封子爵。

经过十余年的发展,他已经登顶锦衣卫,成为万众瞩目的锦衣卫指挥使。

人到中年,其倒是发福了不少,但双目有神,腿脚麻利,倒是很称职。

另一个锦衣卫指挥佥事骆祚武,三十来岁,嘴唇留着短须,方正脸,目光锐利,一身锦衣卫飞鱼服穿在身上,多了几分精明强干之风。

相较于楚玉,骆祚武倒是得了皇帝多看几眼。

骆祚武是锦衣卫骆家出身。

其家族是跟随朱元章打天下的军户,世代承袭,后来骆胜入湖广兴王府,其子骆安承袭父职,跟随嘉靖北上,在锦衣卫中担任同知、指挥使等职。

陆柄虽然是权力最大的锦衣卫指挥使,但骆家却是低调的实力派。

后来骆家就在锦衣卫扎根,骆安、骆椿、骆思恭、骆养性,三代四人担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可谓是锦衣世家。

崇祯死后,骆养性担任天津总督,后来在绍武北伐时虽然及时反正,但身上已经落下污点,不得不隐居。

由于是锦衣世家,故而,其侄骆祚武入锦衣卫中虽然只是小小的校尉,但凭借着出色的祖传手艺,混了十来年竟然又成了锦衣卫指挥佥事。

这可是正四品官,仅次于指挥使、同知。

人脉、能力,缺一不可。

骆祚武却两者兼备。

对此,皇帝倒是默认了。

没办法,骆养性虽然德行有亏,但骆家从太祖至今,服务老朱家三百来年,十几代人都是忠臣。

太他么根正苗红了。

当然了,如果没有能力的话,皇帝是完全看不上的。

“你们也下去吧!”

皇帝见其神色,开始屏退左右。

这时候,长廊中只有刘阿福、皇帝、楚玉,骆祚武四人,其他的侍卫则在百步外等候。

危险自然是没有的,那些侍卫们巴不得迎个救驾的机会。

“陛下,臣等自绍武二年起始,就追寻定贼(指朱太子三人,以老二定王代指)足迹,从山海关、京畿、山西、陕西,青海,乃至于康国,都不曾寻到消息。”

“后来,又怕是建奴,所以又去了辽东、吉林、科尔沁诸部,乃至于漠南。”

“前两年,臣还派人去了所谓的奉京府打探消息,二来也能为将来的战事做准备……”

“别扯远了——”

皇帝没了耐心,直接道:“捡短的说。”

“近日,臣等终于在永平府寻摸到了踪迹,一举抓获……”

楚玉毫无尴尬地一笑,然后兴奋地说起。

刚才那些不过是追朔一下前两人指挥使的功劳,毕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锦衣卫对内虽然分派系,但对外却是一体的。

他刚当上锦衣卫指挥使没一年功夫,就获得如此殊功。

楚玉凑过两步,低沉的声音响起:

“朱大,朱定,朱宗三人,连同其家小数十人,已经全部锁拿,今夜就将抵达京城……”

听到崇祯三个儿子都活着好好的,朱谊汐神色莫名,表情不定。

一旁的几人自然不敢打扰,只能沉默不变。

刘阿福则眼眸中藏着巨大的羡慕,好家伙,这是什么泼天功劳?竟然让其捞到手了。

过了一会儿,皇帝恢复过来,继续喂着海东青:“人家藏了十几年,你是怎么抓到的?”

“前些时日,某个乡民在永平府百户所举报,说是盗取皇陵的贼偷……”

听了一会儿,皇帝才恍然。

原来,七月半之日,这三家人装模作样的祭祖后,半夜跑到山中又偷偷摸地祭祀个孤坟。

猎户看到了,就犯滴咕,指不定是有什么关系呢!

然后就止不住贪心,扒拉起坟来。

这下,就看到棺材中的珠宝首饰。

拿去当铺一瞧,人家言语是宫里王侯的东西。

好家伙,猎户吓破了胆,衙门都不敢去了,直接奔赴锦衣卫举报。

谁不知道锦衣卫权力大?直通皇帝。

只要能跟皇帝沾点边,指不定的荣华富贵呢。

去衙门反而会被生吞干净。

果然,一发入魂,正好骆祚武从辽东归来,途径永平府,直接拿下

就这么,闹出了惊天动地的大桉。

楚玉巴望着,骆祚武则平静着。

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却很煎熬人。

“所以说,人家在永平府待了近二十年,这才刚刚看到?”

皇帝语气倒是平静,但其中的责怪傻子都能看出来。

二人无奈跪下。

眼皮子底下,灯下黑,整个北方找了个遍才觉察,确实失职。

但锦衣卫也确实委屈。

因为当时传言,朱家三兄弟都被杀了。

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况下找人,而且是在战乱数载后,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困难将会越来越多,待到那三人死去,自然就再也找不到了。

朱谊汐低声呢喃道:“为何要找出来呢?”

是的,对于朱谊汐来说,他巴不得这三人彻底的隐姓埋名,回归于平常。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是最好的。

找出来虽好,但却是个棘手的。

作为开国皇帝,他自然不怕什么前朝太子一类的,关键是后人怕。

他能安稳,第二代呢?第三代呢?

只要有利用价值,一旦被野心家知道,作为把柄,来一个正本朔源,那还得了?

为了权力,直接改换世袭,变更天下给自己正名,就是很正常的事。

日本鼎鼎大名的倒幕运动,幕府要求开国,睁眼看世界,然后几个藩侯造反,起了倒幕军。

然后把天皇推出来,搞大政奉还的戏码,给自己加个正义的标签。

一如当年美国的独立运动,英国为了转嫁七年战争的损耗,免除了高额的进口税,让东印度公司倾销大量的茶叶。

价格只有走私茶的一半。

而美国的走私商不干,因为这干扰了他们的利润:

“凭什么不让北美人民喝高价茶?”

于是,这群走私商人们冒充印度安人,倾泻茶叶入河,也就是着名的波士顿倾茶事件。

英国恼羞成怒,颁布法律取消马塞诸塞州府自治,封闭波士顿港,当然了,最要紧的这是授权英军闯入住宅抓捕罪犯。

好家伙,面临生命威胁,走私商们直接造反。

独立运动就开始了。

当然了,口号就是自由。

普通人就被裹挟入战争中。

所以,此时的朱太子,就是“天皇”“自由”,后患无穷。

就算是在此时,那些偏远的地方依旧有所谓的“朱慈烺”造反。

太平盛世怎么样,人家照样造反无误。

“下去吧,好好安置。”

皇帝神思百转,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但对于另外两个人来说,则是度日如年。

“是!”二人忙起身,准备离去。

这一日,皇帝心情平静,急躁中带着些患得患失。

傍晚,消息传来。

“爷,锦衣卫画了像,找几个老宦官认了,模样相差不离,东西也是东宫的样式……”

“嗯!”

朱谊汐气定神闲,他昂首踏步而去:“带路。”

很快,在一处偏僻的院子,皇帝见到了了前朝太子一家人。

朱慈烺、朱慈烜、朱慈炯,即太子、定王、永王三人。

三人衣衫齐整,虽然是普通的麻布,但自然而然有着一番气度。

虽然精神有些萎靡,但也实属正常。

锦衣卫自然也不敢动其分毫。

“朱慈烺?”

随着皇帝的脚步迈进,见着这三人,朱谊汐瞬间就平缓了。

“您是绍武皇帝?”

朱慈烺站起身,浑身一震,然后又萎靡下来,满脸恳求之色:

“您是想杀了我们吗?”

“我们兄弟几个你杀了都行,他能不能放那些孩子一条生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明白。”

定王、永王沉默不言,让大哥朱慈烺一人言语,很显然已经达成了共识。

三人齐齐跪下,眼眸中的求生欲怎么也止不住,泪流满面。

朱谊汐就这般看着他们。

许久,他才道:“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朱慈烺面色微黑,五官却颇为秀美,见着皇帝如此这般模样,哀叹一声:“我们兄弟几人,被闯贼抓去后,一直在京中囚禁。”

“待得闻父亲自缢后,心中惶恐不安,而又闻闯贼肆虐京师,剽掠百官时又是大为解气……”

“后来被抓到军中,随其出战山海关,在一片石趁乱逃出,辗转至永平府度日……”

朱谊汐静静地聆听着,从其在山中艰难求生,待到出山娶妻生子,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十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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