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金鸣之声传来,战鼓声没等到,倒是等来了鸣金收兵。
随后,刘擎便听到陈宫的喊声。
“大王,袁军势大,还是回城固守吧!”
好在刘擎的兵马,只听刘擎的军令,不然还真会被干扰到。
陈宫望着下方兵马岿然不动,丝毫没有被鸣金令影响,望遮那一字排开的马车,心想:这些马车,真的只是为了碰瓷吗?现在不是成了累赘了?
然后,他再次见到了令他耳目一新的一幕,马车上的人,不知从哪取出一张张弩机,便开始搭箭。
“嗡”的一声,弩弦齐绷的声响在嘈杂的环境中清晰可闻,城头上的人皆看到数百支弩机抛射而出,飞向冲上来的袁军。
数息过后,第二声“嗡”声响起,又有数百只弩箭射出去。
陈宫赫然发现,这些弓弩,射击间隔竟然比他的守城弩快了一倍不止!这速度已经快赶上弓箭了,这等速度,在袁军冲上来之前,还能射出三轮。
他瞧见袁军阵中不时有人或马中箭摔倒,从而绊倒了后面却骑兵。
“原来马车另有猫腻,刚刚我还奇怪,我还以为,是先生安排的!”吕布驻足城头,说完这句话马便大口大口的呼吸,显然,半日鏖战,吕布累得不轻。
陈宫摇摇头,“我可没这么大的手笔!奉先你看,马车旁的那些弩手,我一度还当他们是渤海王征发的民夫,你看他们箭矢的熟练度,以及射击的齐整,这些都是要经过长期训练方能如此熟练的!”
熟悉弓马的吕布自然知道弩机的威力,它的出色之处不在于杀伤力,而在于持久性,若是弓箭,寻常汉人射个四五发,基本就差不多了,天生神力者,射个十箭。
而弩机不同,它可以机械蓄力,所以倘若有足够时间,他们可以一直输出。
“传言渤海王作战,每每能克敌制胜,我原以为,所仰仗者,是这些甲胄精良的具装骑兵,没想到此外还有此等迅疾的弩机!”
陈宫一边发表感想,一边看着渤海王,渤海王双臂突然直直的举起,一般而言,下令冲锋,也不会这种动作吧,基本都是右臂指挥的。
有点奇怪,好似某种特定姿势一般。
随后一波的箭矢,让陈宫顿时明白了那个动作的深意。
伴随着奇怪的嗡嗡声,数百支箭矢全部射向了袁军骑兵中部。
也就是文丑所部,望着呼啸而来的箭矢,文丑长枪舞出一道枪花,弹开数支箭矢,其身后的骑兵也纷纷手执兵器格挡,不过能格挡者,只在少数。
挡箭是个技术活,不是谁都会的!
顿时,文丑部遭到了致命打击。
“快冲!杀过去!”文丑大喝一声,加快了速度,他要减少冲击的时间。
等袁军冲出半途,在五波箭矢的轮番“照应”下,文丑军的阵形明显稀疏了不少。
时机已到,每每这种时刻,刘擎的心情都是激动的,但说的话却格外淡定,只有一句“战吧!”
典韦徐晃两人顿时冲出,乘骑的战马宛如脱缰一般奔出,全副武装的骑兵紧随其后,虽然人数只有区区两千,但马蹄践踏的隆隆之声,丝毫不逊于袁绍上万大军。
典韦伏着身子,径直前冲,带着本部护卫杀向文丑部,当他瞧见文丑时,顿时喝道:“败军之将,还不速速投降!”
文丑一听,顿时想起了渤海国败于典韦之事,当下恼怒了几分,一声冷哼,招呼了数名骑兵好手,齐齐攻向典韦。
“来得好!我要打十个!”
典韦开始学某主公的骚包模样,他觉得与羌人那一战,那一声吼,风头出尽!
两军相会,两根长矛一左一右,逼向典韦,典韦丝毫不慌,双戟同时出手,用戟枝架住枪身,猛然一扣,两名骑兵见状不妙,欲抽回长枪,可无论如何用力,长枪都动弹不得。
典韦哈哈一笑,道:“想要是吧!那便还给你们!”
言罢,两臂开摆,但铁戟依然紧紧夹着枪身,两人只觉得一股巨力直接将他们拉扯出去,连人带枪被典韦挥甩出去。
在骑兵对冲的场合,他们的“肉泥”结局几乎已经注定。
典韦一击得手,主动杀向最近处的另外三人,丝毫不顾及对方使用什么招式,面对典韦,那三人也不敢大意,各自摆开招架格挡架势,然后典韦一击之下,顿时刀剑卷刃,长兵崩折,连带那三人,都撕扯成一片血肉。
一力降十会!
文丑见着如此惨状,眼皮不由得一跳,摇了摇牙,冲上去道:“贼人看枪!”
一枪从右前而来,直戳典韦面门。
典韦冷眼一瞥,骂道:“贼人嘴臭,莫挨老子!”
言罢一戟挥出,将长枪荡开,两人就此错身而过,就在文丑欲再战时,却见典韦却没有回头,只是直直杀入袁军阵中。
那袁军骑兵,哪里是典韦的对手,莫说一合之将,连半合之将都没有,典韦双戟虽不是长兵,但双手放开挥舞,比长兵还长,大开大合之下,文丑瞧见成片的骑兵在其攻击之下倒下。
而典韦身后的众多骑兵,十分擅长把握机会,落单的,受伤的,袭杀,补刀,如行云流水。
文丑一怔,眼前一阵恍惚,瞧这典韦攻势,好似拥数倍兵力的,是典韦军。
可明明是他有数倍兵力才是啊!
文丑气不打一处来,正好一名虎卫从其身旁经过,一枪刺向文丑。
文丑随意一挡,将攻击卸去,随后回枪一击,重重劈在其肩头,然而想象中的骑兵被劈落马下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那骑兵只是斜了斜身子,依然四平八稳的坐于马上,文丑再一看,觉得对方的战马有猫腻。
渤海王的骑兵,他们的马鞍都十分高大,而且竟然还两个踏脚的地方。
“原来如此!”
文丑顿时明白其中深意,为这精良设计惊叹之余,也做出了对策。
既然挑落不成,那便直接刺死!
文丑挥舞长枪,再度挑了个目标,那是一名禁卫,面对文丑攻势,他不退反进,但60点攻击的禁卫,在文丑面前还是不够看,交战两个回合之后,禁卫长枪便被文丑荡开,同时,文丑抓住机会,一枪刺出!
伴随着一声金属撕裂的声音,文丑便知道自己破开了对方的防御,然久经沙场的他同样明白,这一枪,并不致命。
若对方意志力强,甚至依然可以带伤战斗。
果不其然,文丑抽回长枪之后,那骑兵却不退反进,主动攻向文丑,这不要命的架势,令他一惊。
文丑旋即一舞长枪,换了个攻势,再度一枪刺出,几乎用了十成的力量,而且目标,依然是那道伤口。
“噗呲”一声,长枪深深贯入,文丑确信,这一击,方才致命。
禁卫摔落马下。
禁卫俞杰战死!原本在观战的刘擎突然收到了这样一条讯息,不由得一阵恍惚。
上一次禁卫战死,是在什么时候?
与魁头战斗时?还是与南匈奴战斗时?反正刘擎记得,俞杰是今年第一名战死的禁卫。
给典韦与徐晃皆派了任务,倒是忽视袁军中那几员大将了,刘擎不畏袁军势大,但对于颜良文丑,还是比较忌惮的,他们的战斗力,对刘擎的骑兵而言,依然有巨大的威胁。
想到此处,刘擎也不再多想,瞄了一眼插在身旁的长槊,随手一带,便杀向敌阵,径直朝着中军文丑而去。
“渤海王的精兵,数量有限,杀一个是一个!”文丑一击得手,心里想着,打算故技重施。
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附近近十名禁卫,突然聚到了一起,一同攻向文丑,文丑暗骂一声:“配合倒是挺默契!”
双拳难敌四手,一枪更难敌十枪,主要这十枪,并非普通杂兵,而是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老搭档,而且防护到位,装备精良,即便文丑武艺比对方任何一人都高出不少,可一敌多,文丑竟然变得难以招架起来。
“淦!当我帐下无人嘛!”文丑大骂一声,开始摇人。
一声令下,上百名袁军骑兵一拥而上,“风水轮流转,让你们也尝尝以一敌十的感觉!”
看着疲于应对的刘擎兵,文丑暗暗一笑,目光瞄准了其中一个,寻了一处破绽,若自己全力一击,必然可以诛杀对方。
虽长枪染血,黯淡无光,但文丑枪势极快,转眼便至,就在长枪即将贯入之时,“铿”的一声,被一股巨力摊开了。
刘擎长槊前引,荡开文丑一枪,冲文丑笑道:“文丑将军好枪法,若被你刺中,我的禁卫怕要当场殒命。”
文丑瞧清来者,竟是渤海王。
他说这话,显然是讽刺自己身为大将,竟然行偷袭之事。
“战场之上,刀枪无眼,皆是你死我活的事!”文丑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文丑将军身为冀州之民,缘何要为袁氏卖命,难道你不知道,是谁平定冀州之乱,护冀州州泰民安的嘛!”
刘擎的话令文丑一怔,瞧这模样,是要劝降了?
渤海王对冀州的功绩与贡献,文丑当然知道。
“我自是知道的,是渤海王!”
“本王所到之处,兵止戈息,是为还大汉太平,这才是真正的匡扶汉室,匡扶社稷,而不似某些伪君子,借匡扶社稷之名,行礼崩之事,你既知晓,何不弃暗投明,重返冀州?”
“可袁主公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已经立誓以死相报!”文丑道。
刘擎一阵头疼,又是一个以死相报的家伙,这种人,既欣赏,又头疼。
欣赏这种人的志气,又头疼他们的效死对象为什么不是自己。
很多时候,人不是矛盾,只是双标,还是华夏驰名的。
“你父母于你有生养之恩,你可曾报答?大汉与你有生养之恩,你可曾报答?”刘擎还想抢救一下,看能不能撬动文丑,虽然第二句听上去有点道德绑架,这个时候的大汉,对百姓不仅没有生养,反而因其畸形的发展,成全了众多吸血鬼吸食民脂民膏的存在。
不过,那时候就兴这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刘擎的话,令文丑陷入深思,父母的生养之恩……父母已逝,如何报答?
至于大汉,说实在的,文丑觉得自己没读过书,想不到那么高深的话题,匡扶汉室,袁氏不正在匡扶汉室么!
他投效袁绍,没毛病啊!
就在文丑踌躇之间,一道大喝传来:“文将军,休要听其胡言!看刀!”
熟悉声音,熟悉的刀法,颜良杀到,令文丑松了口气。
不知为何,渤海王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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