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
她又接着说道：“我以前对你确实挺刻薄的，因为温思衡……”
“因为其实我有点嫉妒，当然不是男女异性关系之间的那种嫉妒，”相宜开始尝试解释，“我很嫉妒有人愿意无条件地对你好。”
“也不算无条件吧？”简安然仔细想了想。
“从小到大，我喜欢的人就没有喜欢我的。”相宜扔下这句话就立即转身离开了。
再次接到张小娴的电话，已经是一周之后的事情了，间隔的时候长到简安然一度担心相宜是不是不打算起诉了。
“安然，原来上次你打电话来是问你同学的事情啊，”张小娴说道，“我还以为是你的事情呢，吓了好大一跳。”
“我那时候还特地吩咐贝贝平时要多关心关心你，今天你同学来，我才知道原来你是真的在帮别人问的。”
不知道张小娴为什么会这样想，简安然一头雾水，“我那会不就说‘我有一个朋友’了吗？”
“对啊，”张小娴立即解释，“一般来说这个开场白，不都是这个朋友就是自己的意思吗？”
从张小娴那里，简安然大概清楚了这个案子目前的进度。
只是由于律师的原则，对方无法透露更多细节，想着后面的流程自己也爱莫能助，简安然寒暄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刚挂断电话，就看见宁贝贝从厕所走了出来，“谁啊？表情这么凝重？”
“你表姐。”
“张小娴？”宁贝贝先是吃惊地问道，沉了口气才又开口，“她找你做什么？”
“你还装！”简安然站起来用食指勾了一下宁贝贝的鼻尖，“张小娴说她都告诉你了，叫你注意着我点。”
“呼——”只见宁贝贝终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一下就瘫倒在椅子上。
“她可总算是和你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这几天可憋死我了。”
“欸！”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宁贝贝一下坐直起来，“所以你到底被谁威胁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告诉我你在干什么？”
“不过你还懂得和律师说也挺正确的，可是我和你这么多年……”
“停停停！”看着宁贝贝的嘴像机关枪一样，简安然立即出声制止，“不是我的事情。”
“我帮朋友问的。”
“你还有什么朋友？”宁贝贝随即反问，“大学四年，你就在宿舍躺了四年，什么时候看你还和朋友出去了？”
“工作上的朋友。”她试图狡辩。
“你的工作上能有几个朋友？那个米盈盈？”宁贝贝追问道。
看见简安然摇了摇头后，宁贝贝又问道：“宋祁？”
简安然再次摇头后，宁贝贝皱着眉头，一脸不可思议，“总不能是温思衡被威胁吧？”
“要是他这么大个人被威胁，还要来求助于你，我真的会看不起他。”
简安然抿了一下嘴唇，叹了口气，再次摇头。
“那你们办公室也没人了啊！”话音刚落，宁贝贝才恍然大悟的样子，一脸像是被雷劈到。
“不是吧？”
“该不会是相宜吧？”
这次终于看到了简安然点头，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她……她不是……？”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宁贝贝舌头像打了结似的，“她这个人不是……？”
最后才勉强挤出：“她不是背叛你们工作室了？”
“你不是要跟我说，她以前那么坏都是有苦衷的，你现在要来给她洗白吧？”
简安然的头立即摇得像拨浪鼓，“那绝不是！”
“抄袭这件事虽然事出有因，但她这个人确实刻薄，和她的某些行为或者说是取向没有任何的关系。”
“怎么个事出有因法？”宁贝贝问道。
一五一十地给宁贝贝解释完时立程复杂的人物背景，以及交错的几条人物关系线后，简安然又说明了相宜的抄袭事件，全是因为时立程的威胁。
“所以她被威胁什么了？”宁贝贝的脑袋转得很快，一下就从对话中嗅出了一丝八卦的气息。
简安然再次摇头，“这个我不能说。”
“你又不是她的律师，你说了不犯法的。”八卦雷达响起的宁贝贝就像拿着钢叉的恶魔，在简安然耳边吹着风。
“再说了，我又不会和人说的，你不说我才更容易乱想。”
“……”
犹豫了许久，她最终还是没能抵住宁贝贝的语言攻势。
“相宜喜欢女生，时立程威胁说要把这件事发到表白墙去，让她颜面扫地。”
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宁贝贝确实有些吃惊。
但是信息的消化没有花太多时间，她很快就理清了来龙去脉。
“害！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就这？”
点了点头，简安然随即附和，“我当时就是和她这样说的，我说现在的同学朋友都很open-mind的，这并不算什么值得被拿来胁迫的事情。”
“好像是她家里比较保守，所以她一直对这件事很介怀。”
“保守什么？不是说她妈和继父都在国外。”宁贝贝随即问道。
耸了耸肩，简安然一脸无奈，“谁知道？别忘了他们家还有一个相副院呢，他才是真保守派。”
想了想相副院的严肃的脸以及他从一而终的条纹polo衫，宁贝贝就冷不丁一股寒颤。
平时在系里没少听学长学姐提起他有多么地老古董，听说有个学长下雨穿拖鞋去办公室都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铃铃铃——”
再次接到张小娴的电话的时候，简安然刚好下楼去拿外卖了。
“表姐，是我，安然下楼拿外卖了，我刚好看见你电话就顺手接了。”宁贝贝对着电话那头说道。
“她一会就回来了，等到时候我再让她给你回个电话吧。”
……
时立程和相宜那边的开庭很快就结束了，证据确凿，但是因为没有造成什么太严重的影响，时立程就如张小娴一开始说的那样——
拘留五天，罚款五百元。
“不留案底吗？”简安然特地回拨了电话，只问了这个问题。
“很遗憾，”电话那头的张小娴答道，“这种只能算行政处罚，是不留案底的。”
“不过，你有玩国外的社交媒体吗？我调查的时候存了几张截图，相宜同意我发给你一起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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