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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他不仁、我不义!(1/2)

作者:玖拾陆
徐简又去看其他死伤者。

一个个都穿着夜行衣,脸上包裹着严严实实,只露出两个眼睛。

扯开布看去,好像都极其面生。

其中有几个是太监,这个最好分辨,余下的或许是宫里当差的侍卫。

死人没气,活人紧闭着嘴。

能来助李渡脱身的,必定都是死士,一个个的嘴巴严实。

徐简猜想,不比王六年的嘴好撬。

于是他又站起身来,看了看周围。

侍卫们或是紧张、或是不安地站着。

内应想来就在他们之中,徐简没有立刻揭穿假李渡,只与圣上道:“被剑刺伤,失血过多,偏脸上还受伤了,王爷薨逝前想来也很痛苦。圣上,不知道王爷是怎么离开的牢房?”

圣上紧绷着脸。

曹公公看在眼中,便道:“也是刚到没多久,才稳住局面,没顾上细问。”

徐简闻言,后退半步,把位子让了出来。

曹公公看着那一众侍卫:“谁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今晚上值夜的是谁?”

话音落下,两侍卫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人跑了是大罪,人死了也一样是罪,两人就算想把自己摘出来也没那如簧的舌头。

既如此,也只有实话实说。

“是小的两人,一直看守着,小的正对牢房坐着,清清楚楚看到王爷在里头、牢门也挂着锁。”

“宋佥事担心小的们犯瞌睡还特特送了茶水吃食来。”

“对,小的们都吃了,然后就、就好像睡过去了。”

“没什么印象了,直到佥事一人一巴掌把小的们叫起来,这才发现牢门大开、王爷不见了。”

“那就赶紧喊人,小的们也提剑就冲出来。”

“外头乱成一团,王爷身边冒出来十来个帮手,就打起来了。”

“他们不敌,出现伤亡后就撤退了,小的们这才发现王爷已经倒在地上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经过平铺直述着说清楚了。

对这两人“睡过去”了,曹公公亦不觉得意外。

牢房里的人能跑,看守难辞其咎,一般来说,要么走神、要么睡觉,另一种就是监守自盗。

至于这两人是真睡了还是参与了放人……

曹公公看向宋佥事。

宋佥事心里发憷。

今夜之事,算不上多么天衣无缝,起码真追究起来,他这个佥事肯定别想跑。

但每一环都按部就班地做得了,算得上功德圆满。

至于他的下场……

若能蒙混过去,发俸、贬职都能接受;若是脱不了身,那就十八年后好汉一条。

好坏都想明白了的事情,宋佥事面上摆出给别人看的懊恼气愤与焦急,实则内心有个底。

可偏偏,圆满的事上出现了不圆满。

辅国公来了。

他蹲下身在“王爷”的遗体旁观察了好一会儿。

别是被看出来了吧?

不应该,他那一剑也是算计好的,知道砍在那儿最能弱化不像的地方。

刚才他也用火把照过,起码他这个知情人去看,那遗体的五官足够以假乱真。

辅国公作为不知情的那一方,真能一眼看穿?

宋佥事满腹嘀咕。

哪怕辅国公查看完之后并未提出质疑,宋佥事亦不踏实。

这可能就是“心虚”。

道理他懂,也想控制住,可惜做起来有些难。

宋佥事只能宽慰自己,不管如何,王爷已经平安离开了。

在这出金蝉脱壳的戏码中,王爷最想达成的结果自然是“死”。

圣上认定晋王已死。

朝廷会继续追查李嵘殿下等人的下落,却不会再寻找晋王。

等过个三五个月,搜查力度自然而然就减小了。

已经被认为是个“死人”的王爷就能有更多的自由与机会去做后续的事,而不用时刻担心追兵。

不过,有人算就有天算。

事情出岔子,假身被戳穿,朝廷的追查久久不散。

王爷做事固然束手束脚,可毕竟也是逃离了京城,只要青山还在,一样可以徐徐图之。

最差也就那样了!

宋佥事定了定心神,拱手道:“圣上,下官送了茶水进牢里,那时王爷的确好好关在里头。

后来的事下官也模模糊糊的,等下官睁开眼,王爷不见了,他们两个都睡着了。

下官就知道坏事了,中招了!

之后就与他们说的一样,下官与兄弟们一道与劫徒交手。

他们都穿着夜行衣,混乱之中成了这样。

下官看管不利,叫人钻了空子,还请圣上责罚!”

圣上打量了宋佥事几眼,不置可否。

曹公公又问:“你们三人好端端都睡着了?熏香还是迷药?那茶水点心呢?”

宋佥事道:“急着追出来,没有顾上那些。”

徐简与圣上请示,进了牢房里。

比起白日来时,进门处显得杂乱许多。

桌椅倒下了,点心散落在地上,有几块滚去了一旁,有几块在路中央被踩扁了,茶碗茶壶盘子全碎了,茶水湿了地面,流开去一片,渗进了地砖缝里,只留下薄薄一层水渍。

再往里看,牢房大门开着,铁链铁锁掉落在地上,锁孔上还插着钥匙。

徐简退出来,向圣上说了里头状况。

曹公公又问宋佥事:“钥匙当时放在哪里?”

宋佥事道:“就挂在桌子后头的墙上。”

“大约睡了多久?”

宋佥事又道:“刚对下了时辰,可能有个两三刻钟。”

曹公公深深看了宋佥事一眼。

不谨慎。

晋王能从牢里出来,就是这几人的不谨慎。

可仅仅只是不谨慎吗?

最可能被动手脚的就是茶水,而茶水全打翻了,验都没法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真让晋王逃脱了,定是一个个都不能轻饶,但偏偏,晋王死在这里了。

有十余个死士,若真的还有看守牢房的内应,怎么晋王还能死了?

真就是运气太差了?

曹公公不想把这个结果归于李渡的运气,但现在,李渡的遗体就在他的面前。

莫非是他小人之心,看守的侍卫里没有内应?

他们只是中招了,又不谨慎,险些被晋王逃了?

思索着,曹公公下意识看了眼圣上。

从圣上的神色来看,曹公公想,圣上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宋佥事僵着脖子,低垂着头,眼珠子却东瞥西瞟地,想从圣上等人的脸上看出些苗头来。

尤其是辅国公,宋佥事眼下最担心的就是迅速赶到这里的辅国公。

国公府在西街,从他们这里上报、到圣上把国公爷叫来,怎么会这么快?

难道国公爷昨夜没有出宫?

宿在慈宁宫了?

宋佥事自以为在偷偷观察,却是不知道,他那点不自然地肢体动作全落在了徐简的眼睛里。

内应的身份,徐简已经有了判断。

“圣上,”他走到圣上身边,低声道,“臣想请您借一步说话。”

圣上挑了挑眉。

为何深夜进宫,徐简刚才还没有说。

圣上往边上走了几步,避开侍卫们:“说吧。”

“臣着急进宫,正是想到了今夜会有变故,劫牢许是一场戏,死的八成不是晋王本人,”徐简压着声音,道,“晋王极有可能准备了替身,臣就是想到这一点才连夜进宫,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什么?”圣上愕然,语气明显着急起来。

他难以置信,扭过头去看向地上的“李渡”。

这个李渡,是假的?

可他刚才亲眼看过,曹公公也看过,没有看出问题来。

“你蹲身查看时发现了什么?”圣上疑惑。

“脸上伤口损坏了一部分五官,您等下可以再仔细看看。”徐简道。

圣上闻言,本想立刻过去查看,但想到死的已经死的,活的却不知道活在哪儿,他叹息道:“你该早些跟朕说,中间耽搁了一会儿,不晓得他是不是已经逃出宫了。”

徐简便道:“晋王能脱身,此处定有内应。

那内应应当是算好了时间,确定晋王差不多能出宫了才喊人做戏。

臣与郡主是一块来的,以防万一,郡主去守备衙门借人盯住几处宫门了。

臣叮嘱过南宫门上,绝对不能再放任何一人出入。”

圣上听他说完,才长叹了一口气。

等徐简抵达这里、与他禀明,和宁安先一步去借人,速度大差不差。

当然,圣上心里更清楚,倘若李渡真的安排好了死遁,在大牢这里拼杀起来之前,他十之八九已经离宫,守备衙门在宫门处等不到他。

李渡若最终逃出京城,想找到他就难了。

而他即便不出去,京城这么大,藏个人易如反掌。

一时间,愤怒、不甘等等情绪在胸口翻滚起来,圣上努力压了压,问:“你怎么会想到他假死?”

徐简把猜想先简略地与圣上提了一提。

圣上微微颔首,叫了曹公公过来:“你仔细看看,死的到底是不是李渡本人。”

曹公公倏地瞪大了眼睛。

圣上不会无端怀疑,曹公公意识到是徐简说了什么,不由看了他一眼。

徐简问圣上道:“您曾说过,李汨天生右脚有六指,所以他的遗骸不容易造假。那晋王身上是否也有这样、能让人一眼看出来的线索?”

圣上拧眉回忆起来。

徐简建议道:“臣听郡主说,晋王妃被皇太后安顿在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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