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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晋江独发

作者:时渐鹿
古川久弥沙还是不情不愿地被拖去了天草祥泰的房间门口,        她本不想去,但看到江户川柯南闹着说要自己去后,还是不得不跟了过去。

毕竟不管江户川柯南芯子里是个多厉害的少年侦探,        现在也只是个被困在七岁皮囊里的小学生。

她做不到让他独自去面对连她都觉得棘手的人。

他们站在天草祥泰的房门口,古川久弥沙再三叮嘱了他:“听好了,进去的只有我一个人,你乖乖呆在门口,        不要乱跑,        也不要随便闯进来,听到了吗?”

江户川柯南乖乖地点了头,然后拿下手腕上的麻醉手表:“古川姐姐带上这个。”

他向她演示了一下麻醉手表的用法。

身负各种道具的古川久弥沙倒不缺这一块手表,        只是这样将柯学世界的关键道具握在手中的感觉很是振奋。

——这可是那个传说中的麻醉手表啊!!

古川久弥沙将手表拿在手中把玩了两下,        然后将它重新戴回了江户川柯南手上:“这东西还是你留着防身吧,        我心里有数,        放心。”

说着也不管江户川柯南的阻拦,拿出钥匙打开天草祥泰的门锁,走进了房中。

她在房外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        门缝处微微透出了些许光亮,天草祥泰还未睡下。

她开门走进去的时候,        天草祥泰坐在窗边的小沙发上,        旁边的小几上亮着一盏夜灯,        照亮了他手中正翻读的书。

他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古川久弥沙的到来,又似乎已候她良久。

天草祥泰看着古川久弥沙走进房间,        只是简单地抬了头,        将目光从自己的书本上挪开,        向她微微一笑。

“晚上好,        古川警官。”

他扬了扬手中的书籍,        “《玫瑰的名字》,一部十分不错的推理书籍,古川警官有兴趣吗?”

古川久弥沙扬了扬眉:“比起这个修饰过的名字,我更喜欢这本书的原名——《修道院谋杀案》。”

她心中惦记着更紧要的事,于是便不想和他多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不论被冠以何种冠冕堂皇的名字,谋杀的本质,终究是谋杀。

“就如你在这座庄园中所做的一切,天草祥泰。”

天草祥泰合起手中的书,本便英俊的眉目在灯下被修饰得更为惊艳,他目光流动间定在古川久弥沙的脸上,幽深如水。

“古川警官是在指控,庄园中的四桩连环谋杀案,凶手是我?”

古川久弥沙看了他几秒,随即别过目光,“不,你并非直接下手的人。”

他在这场闹剧中端坐幕后,将自己从戏台上抽离,摘得干干净净。

“该从哪里开始呢?这四桩谋杀案,本就不是什么‘连环’案,而是四桩分别独立的谋杀案。

“第一个死者天草佑泰的死亡原因,你已经亲身体验过了——他被下在琴键fa上的□□毒杀,凶手是他的大哥,天草俊泰。”

天草祥泰的手指在那本《玫瑰的名字》封皮上摩挲两下:“可是俊泰大哥是第二个案子的死者。”

“是的,就在他毒杀了天草佑泰后的第二天,他就死在了别人的毒药下——凶手从花房中取来了特制农药作为毒药,下在了天草俊泰的饭菜中。”

天草祥泰缓缓开口:“可是当天早晨的饭食,所有人都吃了一样的东西,俊泰大哥在饭后也没有再触碰过任何食物,凶手是如何将毒下到他手上的?”

古川久弥沙摇了摇头:“重点不是‘他吃了什么’,而是‘他没吃什么’。

“花房中的农药毒药,是有配套解药可解的,并且如果在短时间内同服农药与解药,身体不会出现任何反应——这就是这场谋杀的关键。

“天草俊泰不吃花生,但解药却恰恰下在了花生酱中。

“米粥中被下了农药,而花生酱中混入了解药,所以所有吃了花生酱的人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有不吃花生酱的天草俊泰独发身亡。”

天草祥泰的脸上表情不动,“那依古川警官看,杀死大哥的凶手又是谁?”

古川久弥沙答得没有犹豫:“是他的秘书,五百川香织——那个他最信任的人,当天准备早饭的人,也是亲手为他递上毒粥的人。”

他们在五百川香织房中搜出的那瓶可疑的化妆水,当中便放着农药的解药。

天草祥泰笑了一下:“但是这位五百川小姐,也在两个小时前毒发身亡。”

古川久弥沙叹了口气:“是的,她大概也没有料到,自己会死在同样的毒药下。”

所以五百川香织在毒发的最后时刻,没有去找其他任何人,而是径直来到了古川久弥沙的房间——她知道自己搜走了那瓶解药,她以为解药还在自己这里。

但不巧的是他们早在白天就将所有东西锁入了保险箱,最终江户川柯南将解药匆匆拿来时,还是没能赶上她的毒发。

五百川香织将庄园中的所有解药都搜入了自己房间,没有给自己留分毫余地。

天草祥泰的语调不变,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好奇这些神奇案件手法的探究者。

“但是从当晚开始,我们所有的食物便是分开由自己负责的,甚至连晚餐时的饭食大家都吃的同样类型。五百川小姐是如何中毒,又是死在了谁的手下呢?”

古川久弥沙很肯定地道:“是上田宣子。”

天草祥泰微微勾了勾唇,没有开口,由她继续。

“上田宣子在五百川香织之前进入厨房,然后在烤箱上动了手脚——是的,毒并没有被直接下在饭菜食物上,而是被上田宣子以猪油或是其他的凝固类油脂,包裹涂抹在了烤箱的上壁。

“随着烤箱被开启升温,猪油融化,那些毒药便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五百川香织的食物上。”

也所以当天晚饭时,上田宣子又借机回了一次厨房,刻意与五百川香织产生了纷争,逼得五百川香织将烤箱摔毁。

其实就算五百川香织不动手,她也有足够的借口将烤箱卷进两人之间的“争端”,从而销毁烤箱,不让毒物影响到后续使用厨房的古川久弥沙等人身上。

天草祥泰的脸上笑意更深,“但是这最后一位‘凶手’上田小姐,也在不久前断了气——所以古川警官现在是在怀疑,是我这名仅剩的嫌疑人,杀了上田小姐?”

古川久弥沙定定看了他半晌,摇了摇头:“不,你不是凶手。”

这就是天草祥泰,他从不会自己动手,更不会让自己染上分毫嫌疑。

“这或许就是这桩事中最令人意想不到的真相,谁能想到,杀死最后一位‘凶手’上田宣子的,竟然是在本案中第一个遇害的死者,天草佑泰。

“我们曾在天草佑泰的房中搜出一支注射器,上田宣子所有口服液的封口橡胶处,都有个细小的针孔。

“上田宣子此人戒心极强,在进入庄园后,便没有人能在未经她知晓的情况下进出她的房间——除了她从不设防的恋人,天草佑泰。”

古川久弥沙叹了口气:“这就是你的高明之处,天草祥泰。你从没亲自动手,只靠着动动嘴巴,便将那傀儡般的四人如牵线木偶般,如臂指使。”

寂静的房中响起了“啪啪啪”的掌声,“古川警官的推理确实精彩绝伦,但在古川警官的故事中,这四位死者互相残杀,头尾相连,诡计巧妙,似乎没有任何他人插手的余地。”

天草祥泰看着古川久弥沙的眼神淡定从容,他吃准了她奈何不了他。

——因为她没有证据。

古川久弥沙垂下眸:“确实,我没有证据证明是你巧妙地指示了这四个人,分别为他们出谋划策,为他们提供杀人计策。”

天草祥泰轻笑一声,似乎要开口说什么,但却被古川久弥沙骤然打断。

“——本该是这样。”

“……什么?”

古川久弥沙看着天草祥泰,重复道:“本该是这样,天草祥泰,但很可惜,你做了多余的事。”

天草祥泰唇边的笑容渐渐隐去。

“你是个很敏锐的人,也是个喜欢将事情做得完美无瑕的人。

“所以在第一晚你察觉到我的怀疑后,为了打消我的怀疑,也为了给自己制造更完美的‘无关者’人设,第二天白天,你特意去了演奏厅弹琴,让自己的手指染上毒物,随后在千钧一发之际,被发现了真相的我制止。”

说道这里,古川久弥沙的笑容中有了些微不一样的叹意:“其实哪用得着我来阻止呢?氰|化|物虽然凶险,但只要控制好极少的量,便不至于沾之即死——甚至如果没有我来阻止你,你会不会让自己真的吃下那个毒药都是未知之数。”

但她却因为这件事,在工藤新一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就为了眼前这个人,白白损失了她整整七十分好感。

若真是因为救人也就算了,可偏偏这只是面前这人为了脱隙的自导自演。

古川久弥沙轻叹了一声:“真是……冤大头。”

天草祥泰目中露出疑惑的神色,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她突然有这样一句感慨。

但这到底没有打乱他的节奏,他点明道:“琴键上的毒药不是我下的,我甚至因为沾染上了差点送命——古川警官,为什么会觉得这是一场‘失误’?”

古川久弥沙直接反问道:“毒不是你下的吗?”

天草祥泰微微一顿。

古川久弥沙拿出她在袋中捏了许久的毛巾,扔到了桌上:“这是从你大哥天草俊泰的房中找到的毛巾,这上面沾染了满满的漂白剂。”

天草祥泰的目光微闪。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

古川久弥沙将毛巾收回:“漂白剂中的亚硫酸钠可以中和掉氰|化|物——你的大哥也是个谨慎的人,他在天草佑泰死后的当夜,便悄悄潜入了琴房,用漂白剂擦掉了琴键上的毒物。

“这块毛巾如果被警察拿去化验,还能验出上面漂白剂与氰|化|物中和的痕迹。”

她的目光针刺般钉在天草祥泰的脸上:“那么,第二天白天你演奏厅中的‘毒’,又是被谁涂上去的?”

古川久弥沙吃定了天草祥泰的性格,以他万事严丝合缝的行事手段,在不确定天草俊泰是否将琴键上的毒物处理的情况下,为了自己演戏的逼真性,一定会自己在琴键上多下一层毒药,以确保自己将这出戏演到最完美的结局。

“现在,你冠冕堂皇的假面出现了裂隙,这出劣质的演出还要继续下去吗?天草祥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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