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您的宠物现在生命体征正常,但以防万一,还是需要再留院观察几天。”
兽医褪下口罩,朝古川久弥沙友好地笑了笑。
古川久弥沙终于松了口气,“……那就好,住院的话,要办什么手续吗?”
兽医向她介绍了一下手续流程,然后犹豫了一下,“但是……额,我是说,您的宠物受的是枪伤……您要不要考虑……报警?”
古川久弥沙早就想好了说辞,“我是去郊外踏青的时候没有看好我的宠物,让它飞走了,找到它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我也不知道它发生了什么,应该是误入了黑梆火并现场,我当时急着带它来医院,也记不得具体是在哪出的事了。”
兽医本能觉得有些不对,挠了挠头,但似乎找不到什么更合理的说辞去劝说她。
毕竟就算要报警,也得有个合法理由吧?
“这里发生了枪|战,中枪的是一只鸟”——这种理由怎么看都是在浪费警力吧?
“……那好吧,您先和我来办个手续。”
古川久弥沙点点头。
平心而论,她算不上说谎。
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了半年,大概是从她脑子里提取了“做个普通人”的关键词,她这个世界的身份只是个刚刚入学的普通大学生,没有任何其他马甲身份。
但深知柯学世界99%的悲剧源头都来源于组织的古川久弥沙这次选择抢先行动。
她仗着对组织的了解和系统的外挂,开始给组织的各项活动和交易暗地里使绊子。
倒不是她不想直接覆灭组织,但现在的时间线中,降谷零和赤井秀一还没有进入组织卧底,如果她行动过快导致剧情被更改得太厉害,那后续会发生什么她也说不准。
更何况她现在确实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就算有系统的帮助,也做不到一个人就覆灭这么庞大的一个组织。
今晚是出了意外,薯条中枪了。
她这半年来已经习惯了和薯条同进同出,它总是乖乖待在她身边,和从前一样插科打诨,让她几乎忘记了它现在也有了实体。
然后它就中枪了。
虽然理智告诉她那是系统,她死了它都死不了,但看着它奄奄一息的样子,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更何况它已经连话都说不了了,也久久没有让自己自愈的意思,她只能一路飙车返回东京给它治伤了。
事实上她刚刚脑中一片混乱,甚至连自己抢车的对象是谁都没看清。
……不管了,反正一看就是在法律边缘大鹏展翅的飞车党,总不可能报警,到时候等系统醒了查到对方的身份,把车子还回去就是了。
她去前台办完了手续,刚想转身去宠物病房看看薯条的情况,就看到宠物医院门口走进了两个熟悉的人。
22岁的松田阵平和降谷零。
……还是似乎刚刚醒酒的松田阵平和降谷零。
她目不斜视地路过他们,往病房走去。
身后传来了降谷零的声音:“您好,请问一下,有没有一个带着一只受伤的鸟来治疗的小姐?她走的太急,重要的证件落在我们这里了。”
古川久弥沙:……???
前台毫无防备地笑了笑,“有的,啊,就是那位,古川小姐。”
被点名的古川久弥沙背影猛地僵住。
身后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她僵硬地转头。
松田阵平摘下脸上的墨镜,挑着嘴角,一脸兴味盎然的笑容看着她,“古川小姐……是吧?”
她深吸一口气,“是我,你们是谁?我们应该不认识吧?”
——是的,这个世界的他们没有关于她的记忆。
这是她半年来数次在他们身边出现试探后得出的结论。
她的样貌和姓名较前一世没有丝毫改变,只除了改了身份,但他们不认识她。
古川久弥沙不知道自己脑子里的哪个“愿望”触发了这样的关键词,让系统在创造新世界的时候删去了前几世攻略者的记忆,但她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当然,她只试探了松田阵平和降谷零,赤井秀一还远在美国,工藤新一现在只是个可刑又可拷的小学生,琴酒……不提也罢。
但直觉告诉她,所有人都把她忘了。
她本来应该松一口气的。
——毕竟在她的心中,他们没有遇到过她这个骗子,才是对这些人最好的选择。
就在她走神间,降谷零已经上前一步——比起松田阵平有些攻击性的语调,他显得和善了许多。
“古川小姐,你刚刚……嗯……‘借’走的那辆车,是我们朋友的。”
22岁的降谷零还没有后来身兼三职的波本那样圆滑世故的手段,他笑起来的时候,是真的在笑。
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目光掠过他们身后好奇的工作人员,叹了口气:“……进病房说吧。”
她将他们引进了薯条的病房中——很多宠物医院都有公用的托管照料处,但古川久弥沙为求一个清静,单独订了个单间病房给薯条。
虽然比不上人类医院的病房,但也算是设施俱全了。
松田阵平进了病房,咂舌道:“古川小姐……对你的宠物真好。”
又是抢车又是飙车又是单独病房的。
古川久弥沙瞥了他一眼:“它是我的家人。”
降谷零看了一眼床上正在输液的薯条,试图找了个话题切入口:“……薯条,真……可爱的名字。”
事实上这纯粹没话找话,一定要说的话,比起“可爱”,这名字显然更“可口”。
古川久弥沙现在心情十分微妙,便也没有了和他们扯皮的打算,直接开门见山。
“我会去道歉并且归还车辆的,车辆的一切损伤我照常赔付,另外,我也可以支付合理范围内的精神损失费。”
她只模模糊糊记得自己抢车的对象是个飞车党,虽然不知道怎么和他俩扯上关系了,但毕竟她是从组织火并的地方出来的,还做了这种在法律边缘大鹏展翅的事,现在息事宁人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反正她这个身份不差钱。
松田阵平却对这个能在萩原研二眼皮子底下抢车的小姑娘很感兴趣,他笑了一声。
“古川小姐,恕我冒昧,看你的年龄……应该还没到合法取得驾照的年龄吧?”
古川久弥沙无动于衷,对这种明晃晃的试探直接四两拨千斤。
“你们不是警察,没有查看我证件的权利,如果对我开车的合法性有异议的话,可以选择报警处理。”
说罢她眯了眯眼,也笑了一声,“但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的那位朋友,在事件发生的当时,也并没有在履行公民的合法义务吧?”
松田阵平眉目不动,直接从口袋中掏出证件,“不好意思,我还真是警察。”
古川久弥沙不慌不忙,在他的证件上瞟了一眼,“警视厅警备部机动组爆|炸物处理班——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并不管这方面的案子吧?”
松田阵平:……
“如果是恶性|事件,来的该是搜查一课,如果被定性为窃盗,那出动的是搜查三课,就算是怀疑我和飞车党有关,那也是专门协管暴力团体和组织犯罪的四课出马——身为爆|炸物处理班的这位……”她装模作样地细看了一眼证件,慢悠悠地念出了他的名字,“松田阵平警官,你现在又是以什么立场来讯问一个合法公民的呢?”
刚刚从警校毕业,还没有在警队中混成老油条的松田阵平被噎了一下,连一旁的降谷零都看了过来。
虽然他们早就该意识到,能从萩原手底下抢车的小姑娘绝对不是什么善茬,但对方这么老练又不慌不忙的态度,还是让他有些意外。
……现在的年轻人已经这么虎了吗?
降谷零出来打了个圆场,“古川小姐不要误会,松田也是……”
就在这时,病房门“哗啦”一声打开了,含笑的大嗓门破门而入:“听说抢我车的那位女侠就在……”
萩原研二接下来的话咽在了病房中剑拔弩张的气氛里。
古川久弥沙目光向门口看去,看到了那位被自己抢车的冤大头。
……等会儿,怎么有点眼熟?
“那是原著里的萩原研二,就是警视厅1200万人质里殉职在背景板的角色。”系统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
古川久弥沙愣了一下,“你没事?”
“我也不知道,中枪后我就没意识了,再然后就以意识形态重新回到了你的脑子里——好像只有在我的动物身体失去意识时,我才能以原来的形态出现?”
她总算彻底放下了心,至少不用担心系统又因为奇奇怪怪的原因强制关机了。
古川久弥沙看向了那位萩原警官,他在尴尬后已经熟练地扬起了一个友善的笑意。
“古川小姐是吧?我已经叫了拖车把你的车拖回东京市区了,你可以随时去提车,还有,你的宠物好点了吗?”
古川久弥沙瞥了他一眼,确认了这位萩原警官应该是正常生活中十分讨普通女孩子青睐的性格。
毕竟在被抢车后第一时间不是质问,而是关心对方的人,确实十分暖心。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于是礼尚往来,缓了一下语调道:“已经没事了,也多谢这位先生……慷慨相助,我已经和你的朋友说过了,一切损失包括精神损失,我都会理赔。”
就在萩原研二还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病房门又被“哗啦”一声再次拉开,又有两个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人未至声先闻,一个比萩原研二还爽朗的笑声响彻整个病房:“哈哈哈,这里就是那个飙车女侠的病房吗?来来来我们进来看看……”
另一个温和的声音有些无奈:“班长,你有点醉了。”
古川久弥沙朝门口看去,一个看上去温文尔雅却偏偏留了一把小胡子的年轻男子扶着一个高高大大的大块头出现在了门口,同样以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她。
古川久弥沙:……不是错觉,自己这是被他们当成某种稀有物种来参观了吧?
还有,“飙车女侠”是什么鬼?
她看向萩原研二,深吸一口气:“……这位先生,就算我‘借’了你的车,你也不至于把所有好友叫来助阵吧?”
伊达航不知是醉的还是本来就没心没肺,十分不懂空气地走上前来,爽朗地笑道:“哦哦哦,这位就是那个女侠吗?你好你好,我是伊达航,是他们的班长。”
古川久弥沙:所以女侠是什么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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