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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2/2)

作者:时渐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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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三餐都有专人送来,她吃了多少也自然有人给他汇报。

古川久弥沙不回答,琴酒掰过她的下颚,强迫她直视着自己。

“想让我喂?”

听到他这句话,怀中无力的身躯下意识抖了一下——她不愿意回想曾经被他强迫“喂食”的体验。

琴酒很满意她的颤栗,伸手拂开了她额边凌乱的鬓发,重新将她揉入怀中。

“我叫人送一份夜宵,吃光它。”

说着他放开她,起身去打电话。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直呆滞又温顺的古川久弥沙骤然暴起,手中有细微的银光闪过,对着他的脖子狠狠刺去!

她爆发出来的力道与她这个星期以来表现出来的力道截然不同,虽然仍比不上巅峰时期,但却足以打轻视的人一个措手不及。

但琴酒从未轻视过她。

他几乎瞬间便反制了回去,扭住她的手腕,手中那根凶器也“啪”地一下掉在了地上。

琴酒定睛一看,是一段微微弯曲的钢丝。

就在他下意识思索她是从哪里得到这东西时,古川久弥沙一直藏在身侧的左手动了——在右手上的钢丝被他缴械后,她露出了左手上的钢丝。

也是一截钢丝,却比刚刚那一截更为锋利,她将手一扭,毫无犹豫地向自己的脖颈扎去。

——不是面前的琴酒,是自己的脖颈。

琴酒本平淡无波的双目骤然一戾,狠狠伸手,握住了那根锋利的钢丝。

尖锐的那一头瞬间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涌出,顺着钢丝滴落到古川久弥沙的手上。

她再度一颤。

琴酒眸中的戾色比先前任何一次自己被她偷袭都骇人,他蓦地别过她的两只手腕,牢牢制在她的身后。

她的身体被迫向前一冲,跌入了他的怀中。

“我说过……如果你寻死,你知道会面临什么后果。”

古川久弥沙却陡然尖叫出声:“还有什么后果是我不能承受的吗??”

她在他的怀中挣扎着,没有再掩饰自己真正的力道,几乎要和他鱼死网破。

“比起被你驯化成一条时时刻刻承受你发|情的狗,我还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吗??!”

琴酒看着歇斯底里的古川久弥沙,突然意识到,她抵抗的意志力似乎已经到了极限。

——甚至在无意识中承认了,自己不愿意面对的并非是他,而是被他驯化的自己。

这一点认知,让他的怒火渐渐消下。

这似乎已经是她最后一搏。

他于是放开了她,任由力竭的她倒入自己怀中。

他将她抱上床,盖好被子——她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地上赤脚站了许久,现在浑身都冷得发抖。

“我不养宠物。”

她怔了怔。

他隔着被子,将她整个人抱入怀中,“我不要宠物。”

他要的,从来都是她的人。

是这个世界上独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存在。

没有任何词语可以去形容概括的存在。

但她却时时刻刻都想着逃离自己身边,甚至不惜以死亡为代价。

琴酒从来不介意她对他下手,他知道她心中一直存着当年自己那一枪的阴影,他愿意在最大程度上承受她的报复与怒气。

但她不能对自己下手。

她的生命是他唯一的底线,他不会再承受一次失去她的可能。

他可以用尽一切办法,只为了将她留在身边——驯化只是手段,并不是目的。

如果用驯化宠物的方法可以将她留下,他不会手软。

如果不行,或者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他也有足够的耐性慢慢和她耗。

古川久弥沙的身体仍然在颤抖,被窝不足以温暖她,这让琴酒想要起身,去将暖气打热。

但她却轻轻开了口:“……你终有一天会杀了我。”

这句话让琴酒一顿。

她闷在被子里,语调颤抖地接了一句:“……你已经杀过我一次了……”

他突然明白了她在顾忌什么。

她一切心结与憎恨,都来源于自己曾经杀过他一次。

所以她也想杀他,想伤害他,为当年的自己报仇。

也所以她不敢承认自己的在意,不敢承认自己对他的感情,更不敢就此死心塌地地待在他的身边。

她在惧怕再一次面临那样的结局。

琴酒沉默了一下,将她从被子里抱起来,让她看着他。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让你留在身边?”他沉声开口。

古川久弥沙的目光有些迷茫。

他看着她苍白的脸,一如很多年前的那一晚,她倒在血泊中的颜色。

他伸手在她的颊边揉了两下,这才显出了微微血色。

她没有躲避他的触碰,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他突然开口,语调迅速,仿佛脱口而出:“我后悔了。”

她蓦地瞪大眼睛。

——那是绝对不可能从琴酒口中听到的词语。

她觉得不敢置信,甚至觉得有些荒谬,荒谬到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但他确实说了,明明表白地说出了口。

“所以,没有第二次。”

他的语调很严肃,却不是平日里那般发号施令的冰冷,是从琴酒口中鲜少出现过的、仿若誓言一般的宣告。

“我向你保证。”那些他从前从来不会说出口的话,突然间一句接一句地蹦了出来。

“不会有下一次。”

古川久弥沙已经彻底愣住了,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在无言的沉默中,颊边有凉意倾泻而下。

模糊的视线间,她竟产生了琴酒居然也有如此温柔神色的错觉。

那是琴酒第二次在床|笫以外的地方见到她哭。

第一次她和他坦明身份,在他的怀中哭得声嘶力竭。

这一次她听到了他从不轻言的誓约,泪水陡然倾泻。

琴酒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任由她的泪水再度染湿衣襟。

她的哭泣仍是无声的,只是一抽一抽地在他怀中落泪,让他想起了平日里她被他逼迫到极致的泪水。

是一样的——都是在他狂风骤雨般不留余地的攻势下,丢盔卸甲、溃不成军后的泪水。

等他们的宵夜送来时,她已经再度哭得意识模糊。

她从不轻易哭泣,但每次哭都似乎要将积压的一切倾泻干净一样,总能将自己哭得头脑昏沉。

在他们都在屋中时,警卫和家政人员是不允许进入屋子的,琴酒起身出门去拿宵夜,回来后就见她仍然裹着被子恹恹地坐在床上。

他本想把她叫过来,但最终还是端着饭食走到了床边,在她身边坐下。

她看着他伸过来的勺子,下意识摇了摇头。

琴酒脸色微沉。

她抽噎了两声,轻轻解释道:“我、我真的没胃口……不是绝食……”

长久地缺乏运动确实会导致食欲骤减,但琴酒还是坚持将勺子递到了她唇边。

“吃两口。”

平时送来的餐食都是精心配制的营养餐,这半个月来琴酒在她的衣食住行上确实费尽功夫。

细心到让她觉得都已经不像他了。

她缩了缩头,最终还是凑了上去,就着他喂的勺子,勉强吃了两口。

“呕——”

刚咽下第三口,她突然推开了面前的碗勺,捂着胸口狠狠地干呕起来。

她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就算是反胃也吐无可吐,只是干呕了两声,便平缓了下来。

她躺在床上不适地喘息着,琴酒已经拿了水杯走到她旁边。

她坐起来勉强喝了两口,将杯子递回给他。

抬头,就见琴酒的脸上是前所未见的复杂神色。

“什么时候开始的?”

古川久弥沙愣了:“……什么?”

“反胃。”

她仍旧无知无觉,下意识答道:“昨天……吧?”

昨天,是她跟着他回来后的第二周,离他们在飞机上的第一次,也已经过去了近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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