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顧獨行一戰,打了半個時辰,不管是打鬥雙方的楚陽和顧獨行,還是觀戰的傲邪雲謝丹瓊等人,都是由衷地感到了酣暢淋漓!
痛快!
實在是痛快!
到最後,楚陽將‘寧將一生全隱沒,卻換青霄殺戮狂’兩招使出來的時候,顧獨行終於無以為繼,兩人罷手停戰!
若是再打下去,就是拼命了!
一直到打完後很久,劍氣居然依然在空中肆虐,呼嘯來去。
除了楚陽與顧獨行兩人,誰也走不進這片場地。
良久,顧獨行斂去心中劍意,長長舒了一口氣,道:“你發現了麼?”
楚陽點點頭:“不錯,的確尤其缺陷,缺陷很大。”
顧獨行皺起眉頭,苦苦思索:“我一直不解,為何就是不能統一?若是我能將兩股劍意合二為一,恐怕你只有與我同階才能一戰;但是現在,你比我低一階,卻讓我全面下風無法還手。”
楚陽道:“不錯,你這兩種劍意,都很強大,尤其是你的忘情劍,更是接近道境!但卻不能擊敗比你修為低的我。”
“我並不比你天才;也沒有用九劫劍;九劫劍法雖然強大,但你也是劍中至尊,足可應付;但你依然不能贏,歸根到底就是因為……”
楚陽一字字道:“你太投入了!”
“太投入了?”顧獨行迷惘起來。
“是;你用孤獨劍法的時候是全情投入,你用忘情劍法的時候,也是全心施為!但越是如此,越是讓這兩套劍法出現了一個天然的,無法彌補的斷層!”
楚陽說道。
顧獨行若有所悟,卻還是抓不住重點。問道:“具體是……”
“你太執著。所以,你在用劍的時候,想的是盡善盡美。但你正因為你一直想著盡善盡美,卻不能真正達到盡善盡美。”
“因為你將自己圈了進去!”楚陽皺皺眉,道:“打個最淺顯的例子。比如小兒玩遊戲。遊戲本身其實不重要;但只要全心沉浸進去,達到忘我的地步,不管是什麼遊戲,都能夠自得其樂!”
“因為遊戲本身就是為了快樂;感到了快樂,就達到了遊戲的目的。而不必在乎遊戲本身,因為遊戲是為心情服務,而不是心情為遊戲服務……”
顧獨行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記得武道之中,有一句話,眾所周知。乃是:身為天地,心為天地;無天無我,無我無天!”楚陽呵呵笑了笑:“所有人都只當做是一句話。卻不會去想。正是這些最平凡的話,才是最高深的武道至理!”
“天人合一。忘我境界!並不是沒有了自我。而是一種境界!境界不是自我,也不是人。”楚陽沉沉道:“你把境界當成了人身;就是這樣簡單的。”
顧獨行渾身冒汗,眼中卻發出了明亮的光芒,道:“我是真的明白了……”
楚陽笑了笑,放心的走開幾步,留下顧獨行一個人在場中。
顧獨行想了很久,終於開始拔劍起舞,越來越快。
這一次,連遠遠的傲邪雲等人,也感覺到了顧獨行這一次的劍招軌跡,充滿了靈性的痕跡。
“你們四個。”楚陽過去,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紀墨:“真想把你除外。”
紀墨苦著臉,癟著嘴:“我吃了大虧……輕敵了……”
“嗯,對!輕敵了!我正想說。”楚陽點點頭:“紀墨,你見過獅子麼?”
紀墨迷惘:“見過啊,怎麼了?”
“那你見過兔子麼?”楚陽繼續。
“也見過。”
“那你認為,是獅子厲害,還是兔子厲害?”楚陽問道。
這個問題,連傲邪雲和謝丹瓊都有些想笑。
“這那裡有什麼可比性?”紀墨撓著頭:“兔子根本就是獅子的食物!這還用說麼?”
楚陽點點頭:“但你有沒有注意,獅子抓兔子?”
他長長吸了口氣:“有一句俗話,叫做,獅子搏兔,猶用全力!獅子的力量是兔子的千百倍;體型更巨大數十倍,但它依然抓兔子,卻都是全力以赴!”
“人對人,有什麼資格輕敵?你有什麼資格輕敵?”楚陽厲聲道:“輕敵是罪!死罪!”
紀墨頭上冷汗涔涔的流了下來。
“自古以來,多少英雄,因為輕敵,死在遠比自己弱得多的對手手中!這樣的教訓,在九重天一抓一大把;但你依然經常犯輕敵的錯誤!我在上三天闖蕩這麼久,死在我手下的對手,幾乎把每一個都比我實力強,但他們都死了,死在我劍下!”
“因為他們輕敵!”
楚陽嚴厲的道:“你若是再不改掉你這個錯誤,終究有一天,你會死在別人手下!”突然張口一聲大喝:“懂嗎!!”
紀墨只覺得自己混亂的腦子突然間一下子清醒過來,道:“是!”
楚陽這一聲大喝,正是一種至高無上的精神秘法:當頭棒喝,醍醐灌頂!
不管是首當其衝的紀墨,還是旁邊的傲邪雲謝丹瓊羅克敵,都感覺自己的腦筋瞬間清醒了許多。
“小狼,你沒什麼錯誤,缺點還是以前一樣的,有些莽撞。而且,拼命的招式多。”楚陽沉思著,對羅克敵道:“你喜歡狼,而且你的戰術,也接近狼的風格。”
“但你要記住,狼,尤其是群狼在戰鬥的時候,頭狼一般都是站在高處指揮,並不會親自參戰!他雖然不會參戰,但只要頭狼還存在,狼群就永遠不會散!”
“但你的戰鬥,卻是連頭狼一起衝了上去。”楚陽拍拍他的肩膀:“你自己好好想想。”
羅克敵心悅誠服:“是。”
這幾句話,簡直是說到了他的心裡,尤其是用羅克敵最喜歡的狼群來做比喻,更是讓他一聽就徹底的明明白白!
比任何的解說都要有效。
“瓊花的殺傷力,在於虛幻;飄渺。你已經夠虛幻了。但目的性太強。所以,你的瓊花在開放的時候,雖然美麗足夠。卻帶著明顯的殺氣。”
楚陽對謝丹瓊說道:“若對手是高手,只需要閉上眼睛感應你的殺氣所向,就能夠破解你的瓊花!”
謝丹瓊沉思道:“隱匿殺氣?”
“不錯!”楚陽道:“唯有隱匿了殺氣。只留下盛開的璀璨夢幻,才是真正瓊花!”
謝丹瓊皺起了眉頭:“這個問題,我也曾想過,可我若是要隱匿殺氣,需隱去心中殺意;但我若無殺意,如何克敵制勝?”
楚陽點點頭:“剛才給小狼和紀墨舉了一個例子,如今再為你舉一個。丹瓊,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有一種花。盛開的時候很美,很香;但,一旦有小動物或者飛禽被香氣吸引而來。落在花心的時候。這朵花就會瞬間合攏,將飛來之物吃掉;消滅。”
謝丹瓊睜大了眼睛:“我知道。這是殺人花!”
“不錯。”楚陽微微一笑:“瓊花……就是另一種殺人花。你若將瓊花練到殺人花的地步,便可以縱橫上三天,也能夠自保有餘。”
謝丹瓊陷入了長久的沉思之中。
“老大,我呢?”傲邪雲見到從顧獨行到謝丹瓊都得了益,忍不住興奮,迫不及待的問了出來。
“你?”楚陽苦笑起來。
唯有傲邪雲的攻擊方法,他不瞭解,也看不透。
“或者以後我會看出來,但你現在,實在讓我看不出什麼。因為你只有在發揮神龍秘典的時候,才會發出最大威力,所以對你以前的武學,不做評價,但神龍秘典,我不瞭解。”
楚陽道。
“哦,原來如此。”傲邪雲頓時有些失望。
“不過,隱隱有一點感覺,不知道對不對。”楚陽道:“你在施展的時候,雖然招式很純熟,很流暢,但卻給我一種很幼稚的感覺……”
“很幼稚?”傲邪雲渾身一震。
“是。就像是長不大,或者是還未長大的小孩,在揮舞著一把成年人才能使用的刀。”楚陽又做了一個比喻,道:“力有未逮!”
傲邪雲沉思起來:“是的……我也有這種感覺;但離奇的是,我卻沒有感覺到吃力,這才真正讓我奇怪。一般來說,發出本身能力不能支援的功法或者招式的時候,是應該有一種力量被抽空的感覺的。我卻沒有。”
“我想也就只有一種解釋。”楚陽沉吟著,道:“血脈問題。一方面,你的血脈已經覺醒;但另一方面,你的血脈還未完全覺醒!”
傲邪雲點點頭,他也是這麼猜測,但如何才能完全覺醒,卻是根本不知道。
楚陽說著,突然想起一件事,從九劫空間裡取出一塊金黃的石頭,道:“你看看這東西。這是我從下三天的時候,在第五輕柔的藏寶庫裡順出來的東西,只知道里面有奇怪的力量,現在也能感覺到,但卻無法運用,不知道做什麼用的。”
楚陽輕聲道:“只知道,這東西叫做金龍玉;再想到你的血脈,就拿出來了。”
一抬頭,卻發現傲邪雲已經怔住!
只見他兩眼放光的看著楚陽手中腦袋大小的金龍玉,身體都有些顫抖了起來。
“這是龍丹!”傲邪雲在一見到的時候,心中就升起來一種奇特的感覺,如今這句話脫口而出;但傲邪雲敢發誓,自己在此之前,根本不知道‘龍丹’這兩個字!
而且在如今說出來之後,也根本還是不知道,龍丹,有什麼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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