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間之下,時間是連續性的,有確定的衡量單位,一個過程消耗多少時間可以測量出來。
在時間之河內部,時間依舊保持連續性,但時間也展現出“頁面性”。
類似光的波粒二象性,從整體上看,時間依舊保持連續性,可如果具體到某個時間點,時間就如同一頁圖畫,此時再難標定時間的標準單位,也無法測量一個過程中消耗的時間。
比如,在巴里·艾倫創造出“閃點宇宙時間線”時,哈莉就進入時間之河,身體站在河道中央,用手把那條即將在河面上鋪開的時間線捧在手心裡。
閃點時間線好似一條無限長的蛇,它剛從蛇卵中孵化,身體團成一團。
等落入河中,身體就會蔓延開,貫穿整條時間之河。
哈莉在蛇孵化的瞬間,用手把蛇卵捂住了。
她站的位置,就是主宇宙現實馬上要被新時間線覆蓋的那一刻。
她一直捧著閃點時間線,沒有時間概念,無法衡量時間過去多久。
似乎只過去一瞬,又似經歷了宇宙誕生到成熟的漫長過程。
“哈莉,哈莉奎茵!”一聲聲呼喊,讓時間再次在哈莉身上產生意義。
“誰?”哈莉·依舊如同一尊落在河裡的石像,不僅沒有動彈,反而將閃點時間線捂得更嚴實。
“是我,瑞普·亨特,還記得我不?我們在無限地球危機時合作過。”
“喔,是亨特呀,你在哪?”哈莉問道。
她放出精神力,並沒在附近河段感應到瑞普的身影。
他也不是透過精神力在和她交流,似乎是一種科學的訊號波。
“我在‘乘波號’時間飛船上,乘波號現在開啟隱形模式,將自己隱匿在時間線中,以避免被失控的時間之力摧毀。”
頓了頓,時間大師又凝重道:“時間母河上正波濤洶湧、巨浪滔天,你知道不?
主宇宙的時間線如同大地上的一條馬路,現在整條馬路都在跳迪斯科。
而新誕生的馬路又好似一卷鋼尺,被你搓揉成一團,時間之河從頭到腳都在激烈震動。”
“你別擔心,我還堅持得住。”哈莉道。
亨特心中無語,這是你能不能堅持得住的問題?
如果你露出無法堅持、即將崩潰的跡象,我還不會露面呢。
“哈莉,坦率說吧,正因為你表現出打持久戰的決心和能力,時間理事會才派我來處理這次的‘閃點事件’。”
“你們想怎麼處理?”哈莉問道。
亨特道:“要麼,你放開新誕生的時間線,讓重啟正常發生;要麼,你徹底毀掉這條新時間線時間理事會各位時間之主的意思是,你最好讓新時間線順利展開。
世上一切事都有其根源,多元宇宙內萬事之根源就是命運。
命運高於時間,‘起源’透過命運維持多元宇宙的穩定與平衡。
你多次參與宇宙重啟,肯定明白我的意思。”
“你說說看,這次閃點重啟是為了什麼。”哈莉道。
“線性組的人說閃點重啟是最終危機的最後補丁,似乎與神靈有關。你是神王,難道沒發現閃點宇宙的不同之處?”
如果閃點宇宙直接鋪開,哈莉肯定能察覺到世界的變化,可現在重啟壓根沒完成。
“你把線性組的人喊過來,我記得有個叫‘踏浪’的,他在零時危機還去過地球,算是老朋友了。”哈莉道。
亨特含糊道:“線性組的人不方便見你。”
“你都能來見我,他們比你強多了,有什麼不方便的?”
亨特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你名聲在外,線性人擔心自己的身上的線性之力被搶奪。”
“我堂堂武神王,怎麼看得上區區線性人的力量?你沒感受到我身上浩瀚的時間之力?巨象怎會垂涎螞蟻腿上的筋肉。”哈莉又好氣又好笑。
亨特卻認真道:“正因為感受到你身上的線性之力,他們才擔憂。
你身上的力量,全部來自線性組。
屠滅整個線性組,也積攢不了這麼渾厚的力量。”
“喔,你們不曉得我身上的力量哪來的,擔心我是個殺人魔王。”哈莉恍然。
她獲取線性之力的過程,發生在時間之外,時間線上都沒記載這件事。
“你的線性之力哪來的?”亨特好奇道。
線性組懷疑她曾屠殺過他們,現在的線性人經歷了至少一次輪迴。
由於未知原因,或者她手段驚人,竟抹除了他們被屠戮的時間痕跡。
既然已經輪迴過一次,記憶自然發生變化。
記不住前世發生之事算正常,但時間母河會記錄發生在多元宇宙內的一切之事。
比如零時危機,線性組被存默屠絕種,很多線性人都不曉得自己怎麼死的。
等零時危機結束,時間母河完成重啟,所有線性人也都跟著重啟,他們的記憶是重啟後的新記憶,這與物質界的凡人類似。
與凡人無法尋找前世記憶不同,線性人是時間線的管理者,而時間線一旦錄入超時間流,就永遠被記載,不會消失,他們可以在時間線上找到“上一個自己”的死亡記錄。
這一次他們卻沒找到魔女哈莉屠殺他們的記錄。
“撿來的。”哈莉道。
“你說什麼?“
“我說,我身上的線性之力都是撿來的。”
亨特沉默不言,心裡卻在激動咆哮:就算你想糊弄人,也要找個好點的理由,我不是傻子,線性人也不傻。
“還記得存默的結局嗎?”
哈莉也猜到他不信,就把撿到存默屍體的過程講了一遍。
亨特將信將疑,道:“這件事很難驗證。”
“你們去問‘時間大老爹’,他八成有印象。”哈莉道。
“誰是時間大老爹?”亨特疑惑道。
“時間主宰,無盡家族的大老爹,你們的最終BOSS。”
“這”亨特尷尬道:“我們聽說過時間主宰的傳說,但和他沒關係,也沒聯絡。”
接著他又興奮道:“哈莉,你能介紹我去見時間主宰一面不?”
時間主宰之於時間生命,猶如上帝之於基督徒。
“只是引薦的話也不是不行,可我現在很忙。”
哈莉才不會說“我也想見他呢”。
哪怕只是為了面子,她都要裝作和時間大老爹很熟的樣子。
哈莉的話也提醒了亨特,讓他想起現在還有正事。
“哈莉,你認真考慮一下,閃點重啟是大勢所趨,它會改變現實,卻影響不到你。”
哈莉冷哼一聲,道:“你在忽悠我呢?世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甚至可以說現實變得面目全非,還影響不到我?”
亨特道:“閃點時間線覆蓋現實是第一次重啟。
如果你對新的現實不滿意,還可以馬上進行第二次重啟。
用第三條‘原初時間線’將覆蓋閃點世界的現實。”
“能重啟一次,已經是千年一遇的機會,還連著重啟兩次,你當重啟是換黑板報?”
亨特沉吟著道:“理論上,宇宙重啟很困難,也非常罕見。
即便遇到重啟,絕大多數人壓根支付不起重啟的代價。
就比如無限地球危機,你負責掌控重啟,消耗了全部的反監視者本源。
但閃電俠這次並沒消耗那麼多能量,這讓我想起時間大師們曾提出‘雪景球理論’。”
雪景球又叫雪花玻璃球,將微縮景觀塞進玻璃球裡,玻璃球裡裝滿水,再新增細碎的亮片充當雪花。
使勁搖晃一下雪景球,雪花就在景觀周圍簌簌落下,宛若真實的雪景。
“你在無限地球危機重啟宇宙,不僅換了新的時間線,連物質宇宙也換了個新的。
這次閃電俠弄出來的閃點重啟,改變的只有時間線,物質宇宙依舊是原來的宇宙,這個過程就像搖晃雪景球。
哈莉,你有沒有認真玩過雪景球?
就是使勁搖晃一下玻璃球,然後把臉靠近球面,眼睛仔細盯著裡面場景的每一絲細微變化。
我玩過,玩了很多次。
我清晰記得雪花灑落在房屋和小人身上的過程,我當時在想,風雪這麼大,他們的會不會很冷,生活會不會很艱難?
嗯,我小時候在孤兒院長大,你肯定明白我為何會有那樣的想法。”
唏噓感慨一聲,亨特繼續道:“隨著我的每次搖晃,雪景球裡的小世界都會被折騰得天翻地覆。
可最終,等小世界完成重組,它依舊是原來的樣子。
當然,世上沒有完全相同的葉片,雪景球內大場景不變,雪花的落點肯定不同。”
哈莉皺眉道:“你的意思是,我們的宇宙也像個雪景球,因為一次撞擊,它發生了搖晃,一次搖晃等於一次重啟?”
“嗯,這就是雪景球理論,重啟發生在孤立系統內,完全不影響系統之外的現實。
閃電俠撞動了玻璃球,然後時間線重組,景觀有了細微的變化。
至於為何閃電俠能撞動玻璃球,我卻不太明白。”
哈莉差不多明白了。
閃電俠能撞動玻璃球,與神速力之牆有關。
主宇宙和無數平行宇宙存在於萬天儀內,平行宇宙之間充滿天血,天血相當於潤滑劑和緩衝劑,在天血的外面,就是一層神速力之牆!
宇宙是雪景球中的微縮景觀,天血是玻璃球裡的水,神速力之牆如同玻璃壁。
假設存在一種絕對透明、無限薄的玻璃壁,光和聲音直接穿透,毫無阻礙,毫無損耗。
那麼,對光和聲音而言,玻璃壁相當於不存在。
哈莉從物質界進入靈薄獄時,理論上會穿過天血和神速力之牆,但她之於它們,如同光和聲音之於無限薄的玻璃壁。
但閃電俠能輕易觸碰到那層玻璃壁,他若用力撞一下
哈莉不確定“雪景球時間理論”是否正確,也不知道主宇宙是否遇到了“雪景球被撞事件”,但她這會兒有點對“時間大師”刮目相看了。
他們實力不如她,可他們對時間理論的研究,絕對超越她很多。
“亨特,咱們相互點個關注吧,有空了我去找你玩。”她語氣友善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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