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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章 坦诚布公 青山埋骨(1/2)

作者:酱油拌历史
不忿的情绪之后,吴懿心中便开始快速权衡起利弊。

其实从个人过往来说,吴懿并非是如关羽、张飞那般的纯臣。

背叛这种事,吴懿并不是第一次做了,否则当年刘备又岂会那么容易打到成都城下。

这也是在有曹仁的例子之前的情况下,曹洪还会写这封信给吴懿的最大原因。

吴懿有着当世子弟的显着风格——识时务。

吴懿的这种风格从当初与糜旸的争斗中,便可清晰的体现出来。

可吴懿是喜欢识时务不错,不代表他连基本的分析利害都不会。

曹洪还以为梁州是如曹魏那般,一军主将执掌全部大权的军队格局吗?

在糜旸的军制改革之下,他已经从制度方面,基本上杜绝了有以下克上情况的发生。

在这种情况下,吴懿纵是想投降献关,也是没办法的。

更何况别看曹洪信中说得梁州面临多危险的局势,可吴懿却知道,当下的梁州局势是危急,但尚未到倾覆的时候。

局势尚未完全明朗,就断然抛弃已经在大汉中获得的荣耀地位,这种事吴懿干不出来。

在快速的在心中权衡利弊之后,吴懿的心中已经做出决断。

可随后吴懿开口说出的话,却让任祥感到颇为满意。

“使者远道而来,不如先下去歇息。

曹骠骑口中说的会战一事,吾会多加思量。”

吴懿是老谋深算的人,刚才他在看曹洪来信的过程中,尽管心情起伏巨大,但他的脸色表现的却很正常。

再加上曹洪信的内容,当下只有吴懿与任祥二人知道。

在座的人之中不能说对那封信没有好奇,但在不确切知道信笺内容的情况下,还远远谈不上对吴懿产生怀疑。

毕竟吴懿口中已经说出了曹洪的来信是在向他“宣战”,两军对阵,一军主将派使者向另一军使者写信宣战,也是很寻常的事。

而任祥在听到吴懿的话后,则自然会感到高兴。

因为知道一切内情的他,从吴懿的口中听出了考虑的意味。

若非有意,又何必在诸将面前,遮掩这封来信的真实内容。

若非有意,又何必口中尊称曹洪为曹骠骑?

要知道目前在汉魏双方之间,由于天然敌对的关系,两方的大臣在明面上都不承认对方的正统性的。

高兴之余的任祥,当然对吴懿的安排没有抗拒。

等任祥离开大帐中后,吴懿便解散了这次议会。

诸将离开之际,吴懿单单留下了从弟吴班。

等大帐内只剩下吴懿与吴班之后,吴懿便将手中的曹洪来信交给吴班观看。

吴班本来还以为这封信的内容,是如他兄长所说的一般,是一封宣战来信。

可是当他看完信中的内容之后,他的脸上立即浮现恐慌之色。

下意识的吴班就劝吴懿道“兄长不要曹洪狗贼所蛊惑!”

“献关投诚之事,万万不可!”

吴班虽然在当初不满糜旸的做法,认为糜旸太过霸道。

但这说到底,吴班当初对糜旸的不满,更多的是因为不愿意吴氏一族在梁州的权柄被削,吴班对大汉,对刘备并无不满。

况且后来糜旸在彻底掌权后,也并未对吴氏一族赶尽杀绝,反而是时有重用,在过去的时日中,吴班也逐渐认识到糜旸手段之厉害。

所以说若说吴班对糜旸有不满是真的,但他心中并没有背叛糜旸的念头。

见吴班看到这封信后的内容的第一反应也是如此,吴懿心中的不忿情绪再次涌起。

看来不怪曹洪看低他,就连吴班这种至亲心腹都如此,何况曹洪一个外人?

吴懿整张脸都拉了下来,他呵斥吴班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岂是忘恩负义之辈。”

吴懿先鲜明的摆出了自己的态度,然后他再问询吴班道“虽然我不会投诚逆魏,但若今日之事被法邈知道,他难免不会心中起疑。”

之所以吴懿与吴班皆不愿背叛糜旸,除去以上那些原因之外,还因为法邈目前是阳平关的副将。

之前糜旸在率军离开南郑后,原本是打算让法邈留守南郑。

可后来糜旸听说马超率军进入武都,他便转变想法,下令任命法邈为阳平关之副将。

吴懿不知道糜旸突然委任法邈为阳平关副将,他的意图中是否存在着防范自己这一点。

可以当下阳平关内的局势来看,只要有法邈在一日,他吴懿就没办法做出损害糜旸利益的事。

最重要的是,今日之事,他可以瞒得住其他人,一旦被法邈知道,法邈是可能会起疑心的。

所以吴懿才想着留下吴班,一同商议这件事。

面对吴懿的询问,吴班一下子也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法邈自邓贤一事后,便与他们之间结下了嫌隙,这让法邈很难在天然上选择相信吴懿。

就在吴懿与吴班兄弟二人苦思冥想,该如何让法邈信任他们的时候,帐外有亲信来报,说是法邈正率人朝主帐赶来。

法邈的到来,让吴懿与吴班二人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向日葵来了。

法邈是刚刚才回到军营内的。

法邈当初被糜旸派来阳平关后,他为了保证阳平关的安全,这半月来就一直带着亲随视察阳平关内外的城防。

每日他都是日出即出,日落方回,今日既然也不例外。

所以在刚才的诸将议事中,法邈并不在场。

可是当他刚刚回到军营中后,一位方才参与议事的亲信,便将曹洪使者来访的事告知给了法邈。

法邈在听完这件事后,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不对。

若真如亲信所说,曹洪的来信只是宣战的话,吴懿在收下宣战的信后,就可让任祥离去,他又何必留下任祥在营中暂住?

这点不合情理之处,让法邈不得不对吴懿起疑。

于是法邈还未来得及休息,便立即带着一众亲信,朝着吴懿的大帐赶来。

在法邈来到吴懿大帐外的时候,他惊奇的发现,吴懿竟然提早在帐外等着他。

看来吴懿是提前知道他到来的消息了。

不过这也正常,在大军中,谁还没几个亲信呢?

这时天色已经全黑,圆月高挂于黑漆漆的深空之上,明亮的月光正透过万里之遥,照射在吴懿脚下的地面上。

圆月如盘,明亮的月光这一刻在吴懿的脚下,正好形成了一个圆环。

而在见到法邈之前,吴懿虽因为心中的不平静,不断地在原地踱步。

但他却没发现的是,不管他在如何原地踱步,他终究未曾踏出脚下的圆环一步。

画地为牢,便是当下吴懿内心的真实写照。

法邈的到来很快被吴懿所注视到,见法邈身后跟着的那几位掌着兵权的将率,吴懿的脸上勉强挤出几分笑容。

他为何要在帐外见法邈,为的不就是不让法邈心有顾虑吗?

古往今来,帐内伏兵袭杀的案例,实在是数不胜数。

在法邈来到身前几步后,吴懿主动邀请法邈道“别驾可有闲心,与吾一同散会步?”

面对吴懿的邀请,法邈思考了下便答应了他。

周围皆是他的亲信,只要在帐外,倒也不怕吴懿有不轨的想法。

而且吴懿想与他独处,想来是有要事与他私下说。

法邈很快就走动吴懿并肩的地方,随后随着吴懿的步伐,一同在帐外的广阔空地上散起步来。

“今日曹洪的信,内容并非是宣战,而是来诱降于我的。

我之所以不当众告知诸将真相,只是不想无端引起猜疑。”

还未走出几步,吴懿便对法邈说出了真相。

并且他还坦然地将曹洪的来信,从怀中掏出交给法邈观看。

听完吴懿的话,并在看到信中的内容后,法邈眼神一眯。

当心中的猜测为真,法邈不至于太过震惊,但这件事也让他感到十分棘手。

棘手的便是,吴懿的真实态度。

见法邈的步伐有略微停顿,吴懿马上又紧接着说道

“我既无反心,亦无反的能力,这一点曹洪不知道,别驾应当清楚的很。”

吴懿知道若只是苍白的言语解释,以他的过往,法邈是很难相信他的说辞的。

可若是将客观无奈讲清楚,那么法邈自然会相信。

果然法邈在听完吴懿的话后,脚下重新跟上了吴懿的速度。

在说完自己的态度之后,吴懿仿佛自言自语般继续说道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是世人都知道的道理。

可世人都会因为旁人的所作所为,而难以对他再怀抱十足信任,这点我心中自是十分清楚。

当初在南郑,我心中的确对州牧的手段有些不满,可那日在阅兵高台上,我已然向州牧臣服,非如此,州牧又岂会授我驻守阳平关之重任?

曹洪来信,或是真心劝降,但亦可能是离间之计,当年马孟起便是败于此计,还望别驾于这一点上对我不要有疑虑。

大军中正副不合,向来是兵家大忌。”

吴懿的语气很诚恳,他是真的不希望法邈因此怀疑他。

而吴懿的这番话,却并未得到法邈的回应。

见迟迟得不到法邈肯定的回应,吴懿有些着急。

他转身看向一旁的法邈,他见法邈此刻正拧目沉思。

“别驾,终究还是不愿相信我吗?”

吴懿的这句急问惊醒了在沉思中的法邈。

在看见吴懿脸上的急切神色后,法邈笑着给出了他的答复

“州牧信你,我自然也信你。”

法邈真是一株合格的向日葵。

听到法邈肯定般的回答后,吴懿心中顿时放下一颗大石头。

只要法邈不对他起疑,那大军中其他人的看法,便不那么重要。

放下心的吴懿,这时想着赶紧遣人将任祥送走。

而法邈好似看出了他的想法一般。

法邈轻声对吴懿言道“可若是我要让将军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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