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7章 挺有自知之明
作者： 暖心月
第1297章 挺有自知之明
静默须臾，冯亦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从我记事起，那个家从未给过我快乐，我心里有的只是离开，远远的离开……在我上面有三个同父异母的兄长和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
他们不拿我当弟弟，日常在家使唤我、欺负我，我爸妈看到了只当是孩子间玩闹，哪怕我被欺负得身上带伤，哪怕我哭出声，他们也只当没看到、没听到。
等我长到十六，上高二那年，继兄冯潇因为男女感情问题伤了女方的亲弟弟，女方家里报了公安，结果后面不知女方是怎么说的，伤人的变成了我，而且我生母也指认是我伤的人。
对于这件事我爸是否清楚我不知道，但我被公安同志从家里带走，再被送去农场进行为期半年的劳动改造，我家里没一人去送我，更没有在我改造期间去看望我。”
眼角略显湿润，冯亦续说：“半年期满我回到家，由于我在农场被人伤到腿，又因为没有好的伤药，腿伤就一直拖着，谁知一进家门，我那位生母见我穿得埋汰，见我一条腿瘸着，开口就骂我，更是让我滚出去。
我本就在那个家受够了，自然不会继续留下来遭罪，于是我什么都没带，只穿着从农场回来时穿的那身衣服毅然离去。
没有人追我，即便我一条腿瘸着，走路速度不是很快，却直至我出了大院，身后没一个家人来追我，把我叫回去，可见那家里的人有多凉薄，有多嫌弃我。”
舒涵听冯亦说着，只觉心疼得很。
“冯亦，你……”
看到对象眼里的关系，冯亦仰起头，逼退眼底涌上的湿意，而后，他把目光落回舒涵身上，轻摇摇头：“我没事。离开家一段时日，继兄冯潇的对象意外遇到我，把我的消息告知了我家里，然后我从我父亲手中得到一些钱票。
团子三只被姜黎和洛晏清从幼儿园接回家，一看到冯亦就欢欢喜喜喊小舅舅，而舒涵看到三只，两只眼睛完全不够看，恨不得把眼珠子黏在三个小家伙身上。
因为在冯亦的认知里，舒涵是个很飒爽的姑娘，但今天他却看到了她的另一面。
说着，方素语气中的怨念加深：“嫁给你，那我就是你的妻子，我生的孩子自然也是你的孩子，但你眼里心里只有上面那四个，对冯亦就像是对待空气，
“行了，我说不过你，不过话又说回来，在对待小亦的事情上，你我不是一对好父母！”
冯亦：“从今年三月份，我就给家里汇款，算作我出的赡养费，提前阻断有人说我不孝。”
厨房里传来姜黎的声音，闻言，冯亦站起身，高声回应“好嘞！”
方素几乎是吼出声：“现在你有什么要说的？我自从嫁给你，就是这个家里的老妈子，为了讨好你，讨好你前面那位给你生的几个孩子，我忽视了我自己的儿子，导致我儿子现在恨我如同恨仇人，可你们爷几个又给了我什么回报？
老大是面子上对我尊重，心里却始终不待见我，老二和老四是连面子情都不顾，看到我就像是在看陌生人，
方素表达出不满。
冯老爷子被方素这么将了一军，他禁不住语塞，就听方素又说：“冯亦现在是一名军人，而且有正儿八经考上指挥院校，他未来的成就肯定不比老大他们差，
而冯亦全凭自个努力有了如今的一切，我今个不仅有看到他，还看到冯亦的对象，那姑娘同样是名军人，长得漂亮，教养看起来也很好，可以看出家里条件不一般，只可惜，你我以前都没重视过那孩子，往后想亲近，难！”
姜黎见状，笑着朝冯亦和舒涵这俩小情侣摆摆手，并发话给团子三只，在客厅好好陪二人。
“他们不仅长得特别好看，而且非常聪明，现如今不过四岁，就已经学完小学课本上的知识，但他们不是小书呆，反而个个钟灵毓秀，十足别人家的孩子。对了，我姐家那三个大的等你见到了，也会发现他们同样是别人家的小孩。说实话，我姐很会养孩子，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走出去都有着一身好气质。”
“该做手术就做手术，需要补充营养咱们就补充营养。”
方素想起了姜黎说过的话，不由说：“有些伤害一旦造成，是需要用一生的时间来治愈，就你我十多年对待小亦的态度，以及冯魏他们兄妹曾对小亦做过的事，小亦不恨咱们就已经是他大度。”
舒涵问。
方素：“你这是想去见小亦？”
冯家。
冯老爷子：“你别紧张，不管是恶性还是良性，只要不是晚期，都有治好的可能。”
而我像是着了魔，竟然学着你的样儿对自己儿子不管不顾，由着你上面那几个孩子作践他，最终硬是犯蠢，把自个儿子逼出家门。如今我患了胃癌需要做手术，你说怎么办吧？”
舒涵笑着点点头。
方素心中本就不适，此刻被冯老爷子一连两问，禁不住火气上来，加之她被查出胃部有疾一事最近多少有点闹心，这不，心底长期积压的怨气一股脑倾泻而出：：“我病了需要做手术，但手术费用不低，就想着去找我女儿借点，这不可以吗？”
方素：“用家里的，那往后咱俩的日子咋过？”
水木大学。
冯老爷子：“小方，你别忘了，请护工的钱是老大他们几个均摊的。”
冯老爷子的表情有点怔忪。
送我们去医院，帮我们办住院手续，还给我们买住院用的生活物品，在我们出院后……”
冯亦说着，他挑了挑眉。
如今她又在我姐这遇到我，想要我回冯家，这肯定不是出于母爱才要我回去，她八成打着什么算盘。”
“……什么病？”
冯老爷子问。
“胃癌！我得了胃癌！”
“小亦，你和小涵带着团子他们去洗洗手，咱们马上就开饭。”
“涵姐姐，我和四哥哥五哥哥是吃可爱多长大的哟！”
许是一口气说的话有些多，冯亦口干，声音听起来微微发哑。
“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大夫。”
这话方素说得有些幸灾乐祸。
冯亦点头，继而说：“但你肯定想不到，我姐一出生就被我生母遗弃在乡镇卫生院的垃圾桶中，如若不是我姐有幸遇到她的养父母，被她养父母捡回家精心抚养，恐怕我姐早已化作白骨。”
冯老爷子回应。
舒涵：“这是应该的。”
“聪明！”
温柔又有爱心，和小朋友说话，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生怕嗓门大了吓到三个小可爱。
说着，方素转身出了书房。
暗叹口气，冯老爷子拿起书桌上的座机话筒，他联系长子冯魏，等那边电话接通，冯老爷子言简意赅，表达了他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就听冯魏说：“好，我下班后就开车去接您。”
“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是好奇。”
嘴里叭叭叭说着，方素蓦地又疾步到冯老爷子面前，她蹲身抓住冯老爷子的手：“你不会眼睁睁看着我死吧？老冯，你说话啊！”
那些二混子见我们趴在地上无法动弹，担心出人命，一窝蜂离开了那个树林。荒郊野外，路上根本没什么行人，我喊救命，无人回应……我想自个把墨哥背出树林去医院，奈何我身上根本没什么力气，
即便自个走都是问题，就在我以为我和墨哥要命丧树林里的时候，是姜黎姐，也就是我姐出现在我面前，她是去姐夫单位探亲，听到树林里有人求救，便孤身走进其中。
“今天是今天，明天是明天，咱们在北城最多玩五天，我自个觉得，就算让你和我姐家那三个小的待在一起整整五天，你都会觉得远远不够，觉得相处的时间太短。”
沉默须臾，方素开口：“那我说了你可别多想。”
舒涵震惊得无以复加，很快，震惊被崇拜和激动取代，她说：“姐可真厉害啊！”
觉得她对江博雅还抱着幻想。
“你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即便我手里的钱不够，老大老二他们得知你做手术需要钱，他们能不帮着出？”
方素：“长辈去看晚辈，你就不觉得脸面无光？”
冯老爷子这一刻是既自豪又懊悔，他没想到他看走了眼，没想到最不受他重视的儿子却给他长了脸。
在今日之前，舒涵是听冯亦说过有个姐姐，她那会还以为是冯亦同父同母的姐姐，而当时冯亦也没细说，只说他有个对他极好的姐姐，另外提到他和家里关系不好。
冯老爷子冷脸。
“我选择了入伍，并在我姐督促下挤出时间看高中课本，迎接随时有可能到来的高考。我姐为了我和墨哥能考上大学，给我们买复习资料，同时把她总结的笔记给我们一人一份，经过努力和在我姐帮助下，我考上了指挥院校，墨哥考中水木大学。我姐则是全国满分状元。
冯老爷子沉下脸：“说实话，别在这和我绕弯子。”
冯老爷子神色激动，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
“不过是常理罢了。”
微顿须臾，方素想到冯亦自今年三月份就给家里汇款的事，她说：“我儿子已经给咱们寄了好几个月的赡养费，你那几个儿子为什么不见有动静？”
“那你是怎么想的？要回家去看看吗？”
“我不想死！老冯，我不想死，你赶紧去联系你几个儿子凑钱，我要尽快去医院做手术！”
然，方素没有回答，而是说：“他不愿意和我回来。”
话说到这，方素终于意识到医生对她说的话，意识到胃部出现的病变有可能是恶性，意识到一旦这恶性癌细胞扩散，等着她的，不会有几年好活。
冯老爷子神色变得冷凝，闻言，方素立马摇头：“没有。我……我就是去了趟水木大学。”
冯老爷子的语气不怎么好，他说：“我确实偏心老大他们兄妹四个，可小亦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这做亲妈的为什么不好好对待自己的亲儿子？”
“……”
“没错，就是这个理儿。”
“钱呢？别以为我不知道去年年三十晚上，你把老大老二还有老四叫到书房去做什么。”
冯亦这时接着他前面说的事续说：“我生母遗弃我姐近三十年，在去年无意间得知我姐就是她当年遗弃的那个孩子，便想着和我姐相认，但我姐完全没有要认她的意思。
于是乎，方素瞬间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两步。
冯亦点头，却没有对姜黎的身世多做解释，而后，他说：“回头我带你去见见墨哥，他和我虽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们的兄弟情却是实打实的。”
“我问你在哪看到的。”
听冯老爷子这么说，方素问：“那你的药钱呢？你现在离不开药，要是哪天断了顿，对你的身体可是有影响的。”
可以说，我能有今天，多亏了我姐的帮助。说实话，我很佩服我姐，她仅用一年半时间就修完两个专业的课程，且是全科满分毕业。出国深造又用不到三年时间，取得双博士学位。”
“你觉得这可能吗？”
哪怕三小只在写作业，舒涵坐在沙发上都不错眼地看着，待三小只写完，她直接抱果果坐在腿上，又让团子和汤圆坐她身边，给三小只讲她治病救人的故事，讲她从战斗英雄口中听来的故事，总之一句话，怎么稀罕团子三只都不够。
极力遏制住满心激动，冯老爷子问：“小亦他这会是不是在他姐家里？”
团子尚未回答舒涵，果果和汤圆就一前一后作答，听了他们的话，舒涵乐得笑出了声：“对对对，你们说得都对。”
要是被老头子知道她又跑去水木大学，不定得冲着她怎么发脾气。
“你说什么？冯亦他在部队上发展？而且通过高考考上了指挥院校？”
沉默半晌，冯老爷子说：“我想着咱们还能动，而我又有退休工资，就没在老大他们面前提过赡养费的事。”
老四甚至一开口就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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