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成了。”（2合1大章）
现在的郑修只觉得谢洛河是听力好。
什么万物之音。
吹牛逼谁不会。
不过郑修是真的佩服，隔着那么远都能听见他与楚成风的悄悄话，顺风耳么这是。
郑修正想从旁敲击追问下去时。
谢洛河兴致缺缺，不想多提。
她看起来心情不好。
有人总说喜怒无常的人不好相处。
但郑修觉得谢洛河挺好相处的。
只是还没来得及经过他同意。
郑修知道小桃不懂欣赏。
谢洛河点头，推门走进木屋。
“真去打猎？没去其他地方？”
小桃给郑修捏着肩膀，二人聊聊天，郑修给小桃说了几个小故事，便到了深夜。
郑修后来听说老焦的儿子现在过得挺好，在一座小城里摆煎饼摊，卖煎饼，娶了媳妇，媳妇现在怀胎六月。
老焦：“？”
因为打猎收成，当晚山贼们再一次喝得醉醺醺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郑修就不爬绳梯了。
郑修闭上眼，享受着小桃的服务。
谢洛河嘴上嘲笑郑修不自量力、想要为姓楚的争天下，但她在让郑修滚下去时，仍是随手将两卷四季图丢出。
郑修一愣，心中暗骂。
老焦后半句话藏起，不经意间往穹顶上瞥了一眼，右手作出了一个“手起刀落”的手势，目光一冷。
说白了就是——动机。
白鲤村中的拼杀，让郑修有着远超常人的毅力。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将郑修吵醒。
郑修将层层黑布打开，将画笔握在手中，沉甸甸的。
谢云流才带着一票人马神色匆匆归来。
在小木屋的门即将关紧时，郑修冷不丁来了一句。
“嘿嘿，你又不是不知，我和楚成风可是过命的交情，我从他房里拿的。”
谢洛河嘴角一勾，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前面作画，后面跟棒槌似地，一棒槌敲下去，能要人命。
“你要不要在门旁贴个对联什么的，不仅能增添喜气，还能多点变化。不然你这屋子看起来真的和上辈子凤北的家一模……”
要想破解食人画，最终，或许还得从“门径奇术”下手，同时需进一步深入公孙陌的记忆，循着公孙陌的足迹，搞明白公孙陌为何会画下这一幅可怕的画卷。
谢云流回来时的举止，让郑修察觉到有几分不对。
哼哼哼。
搁这掩耳盗铃呢？
“不是。”郑修笑着摇摇头。
在房间里挥舞几下，虽然对郑修目前的体质而言略重，但整体非常趁手，再轻就敲不死人了。
听声音郑修推测，有大约两百多人外出了。
一个个对此心照不宣。
郑修笑道：“传说这套四季图中，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跟我斗？
谢洛河淡然道：“过段时间，你和我出一趟远门。”
破解食人画的奥妙，或许成了郑修目前唯一的希望。
郑修微微一笑，走到角落吹熄油灯。
次日给谢洛河画背影时，在郑修离开前，平日里对郑修不理不睬的谢洛河，忽然问了一句。
“别误会，就是一件作画的器具。”郑修将自己那白皙细嫩的手摊到老焦眼前，笑道：“你瞧我这双手，哪敢有什么小心思呀。”
小桃小心翼翼地问公子是否还需要捏点别的，郑修觉得其他地方不酸，便拒绝了，并叮嘱小桃早些歇息。
“天大的秘密？”小桃眼睛一亮，旋即捂着耳朵：“这是小桃能听的么？”
艹。
但郑修想知道的不是这些。
“求？”老焦放下削脚皮的小刀，眼睛一虚，疑惑道：“是大当家的事？”
谢洛河虽没说什么时候出发，但想到即将要离开这云河寨，郑修曾有那么一瞬间，还觉得有点不习惯。
他说着指了指山贼们扛回来的八头野猪。
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是一路人。
郑修皱皱眉。
谢洛河淡淡留下一句，进入屋内。
郑修三言两语糊弄过去后，便留意着谢云流的动静。
两个月相处，郑修渐渐拿捏住了谢洛河的底线。
或许这才是真正解开食人画的钥匙。
除野猪外，他们还运回两车粮食。
小桃小声嘀咕：“可大小姐并非‘面恶’呀，看起来可美了，小桃羡慕得紧。”
直到晚上，屋内昏暗，小桃送饭时贴心地为公子点燃油灯，郑修才伸伸懒腰，揉着眉心。
郑修看这两卷四季图看了一整天，也没观出端倪，便随口问：“小桃，你觉得，这两幅画画得如何。”
在小桃的服侍下洗漱时，郑修问起土匪们的动向。
郑修很快找到嘴巴漏风的萧不平。
去的人里包括楚成风、温诗珊、萧不平三位新人。
在郑修身前，仿佛存在着一面并不存在的“纸”，血墨泼上，成了一朵血色的花骨朵。
谢云流平时说打猎，大多数都是外出打劫。
郑修走到工坊时，工坊里的煤炉早已熄火，老焦面前摆了一个炭盆，他一边烤着火，一边用一把小刀，削着脚跟上的死皮。
“谢……”
“公子，这是你画的么。”
“我……跟你？”长达两个多月的平静被骤然打破，郑修暗道自己觉得谢云流的反应古怪是正确的。他稍作思考，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你找到了其余两幅四季图的下落？”
没事别招惹她就对了。
郑修美滋滋地从甬道走下山，面上笑容逐渐放肆。
“你们白天上哪了？”
恰到好处。
到了晚上。
老焦年轻时也混道上，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不到三十岁便从良了，改名换姓到了南方，娶了媳妇，喜提一子。后来儿子长大了，他年轻时曾是山贼的事不知怎的泄露出去，官府里还挂着他的陈年悬赏，有捉刀人找上门，想提着老焦的脑袋领赏。
老焦这下好说话了，笑眯眯地将手烘在炭盆上方，只见他那乌黑的指节间长满了老茧。
“对了。”
反正他自己也没看出秘密，有可能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国师已经死了。
谢洛河默许了此事。
在黑暗中，郑修咬破手指，鲜红色的血沁出，郑修以血为墨，舞动铁笔，在身前快速划动。
老焦一听，瞪大眼睛，看着书生，良久才从嘴里憋出一个字。
不就是一根铁笔罢了。
郑修目前只隐约猜到救出凤北的方向，但未能找到具体如何实施的办法。
老焦一口回绝。
她急了。
也不知他们从哪里打来的，每只野猪目测足重两三百斤，足够寨子里吃一阵了。
“说说，你想打点什么东西。”
郑修心里默默想。
“那两幅四季图，你看出什么了。”
他能感受到这一点。
“对了，你问这些做什么？”
郑修闻言，微微一愣，刚说出一句，猛然想起谢洛河的“顺风耳”，便连忙道：“哪有什么舍得不舍得，大当家面恶心善，人好得很，格局很大，岂是小气之人。再说，这本就是我爷爷留下的墨宝。”
郑修看着谢洛河，同样沉默了半分钟后，他忍不住问：“我来这里那么久了，你都不曾问过我，你难道就不好奇，国师临死前，对我说了什么？”
郑修凑近几步，笑嘻嘻地套近乎。
小桃没有隐瞒，说寨子里如今食物紧缺，二当家亲自带着人马去打猎去了。
难怪谢洛河不问，原来国师临死前在他耳边说的悄悄话，谢洛河早听见了。
他说谢云流从镇上回来后，显得特别高兴，那股高兴劲比上次劫了一箱银子更夸张。
郑修从不过分。
“小桃认为，公子画得比上面好上百倍。”
“滚！”
当郑修翻来覆去地问时，萧不平总算说出了一点。
郑修连忙将两卷四季图收入怀里，将最后两个字活活吞回腹中。
小桃捏着捏着，小手一顿，秀眉微蹙，纳闷道：“可小桃分明记得，这幅画是小姐的宝贝，她总会在夜里偷偷在灯下取出来观看，小姐怎会舍得将这幅画交给公子你？”
老焦一看书生的手，心头怀疑消去。
“奇怪！当然奇怪！好端端的土匪贼子不去抢，谢云流偏要拿野猪肉去镇上换，他娘我要不是我萧不平换了这身行当，我差点以为咱们是一群专门在山上打猎的正经人家。”
郑修嘴角一抽，瞬间明白了谢洛河的意思。
郑修突然开口，老焦吓得手一抖，差点没把脚后跟削掉一块。当他看清来的人是郑修时，顿时没了脾气。
关紧房门，郑修偷偷在角落点燃了灯，取出那支铁笔。
挂了一串铃铛，就和凤北的家不一样了是吧。
“那甭想，我过了冬才开炉。”
他总觉得谢云流似乎知道了什么。
谢洛河默然。
“我想打一支笔，用我的头发。”郑修将一束提前割下的头发交到老焦手里，并向老焦仔细描述了画笔的长度、重量、形状。
因为郑修当时问了一嘴：“你眼睛干不干？”
谁都知道整个寨子里，有俩人打不得骂不得。
叮当。
郑修有一次在宴会上听他吹嘘“提着一把刀从街头杀到街尾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英勇故事，与老焦搭上了话，并给这位花甲老前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老焦走得很快，甚至没给机会让郑修说声谢谢。
“哪来的？”
顺便一提，温诗珊女扮男装的身份早已败露，只不过土匪们似乎都听说过楚成风与温诗珊的恩怨，谢云流甚至故意将楚成风与温诗珊的房间安排在两隔壁，隔墙还有一个破洞，能让人钻过来恁过去的那种大小。
“咦？”
叮！
“滚。”
“打猎？”
即便他在鬼蜮中的经历会随着“循环”、“重启”、“读档”，而回到原点，但在一次次循环中所累积的经验，会留下，成为郑修的经验值。
面对如今这种状况，他丝毫不慌。
铁笔长十寸，两指粗，末端毫毛用的是郑修的头发。
一根长箭射穿门板，从郑修腋下穿过，消失不见。
云河寨里的匪刀与铠甲铁片，全出自他的手笔。
当郑修几次借【囚者】门径以精神态往返两界，知道食人画中的时间几近停顿，与外界的时间流逝截然不同时，郑修安心地在食人画中练技巧。
“书生，你来作甚？”
名副其实的顺风耳。
好端端的山贼不去抢，而去以肉换粮，当然奇怪。
“人贵在诚实。”
算了，该动了。
“对了，叔呀，你瞧咱们也这么熟了。”
“老焦！”
谢洛河入屋时掀起微风，清脆的乐声传来。郑修这才注意到，谢洛河木屋门框上不知何时悬了一串风铃。
虽然这点微薄的提升，日日夜夜，只有“一点点”，但郑修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在【画师】门径中，一步一个脚印，结结实实地向前挪动。
白鲤村中与宝藏王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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