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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認識陸維,但看到在一邊鼓掌的陸維,朗朗還是從鋼琴前面站了起來,對陸維笑著點了點頭。
“朗朗你好”,陸維友好地向朗朗伸出右手,同時仔細打量著這個和自己同歲的大男孩兒。
一身米色的休閒西服,裡面一件淺色條紋襯衫,領子隨意散在兩旁,方中帶圓的一張臉上充滿了陽光的氣息,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總是十分有神地大大的眼睛,清澈地不含一絲雜質,不管什麼時候都帶著那麼一股對生活的真誠與熱愛。
“你好,你是?”,朗朗也伸出手,一邊和陸維握著手一邊問道。
“哦,我給你們介紹一下,朗朗,這是陸維,我新收的學生,陸維,你知道朗朗啊。”,孔祥東有點意外地問道。
“當然知道了,對你這位同門師弟,我的瞭解可不比你少啊,9歲獲全國星海鋼琴比賽第一名,11歲獲德國第四屆青少年國際鋼琴比賽第一名,並獲傑出藝術成就獎。13歲獲第二屆柴科夫斯基國際青年音樂家比賽第一名(金牌),14歲考入著名美國科蒂斯音樂學院,現師從著名鋼琴大師院長格拉夫曼,孔老師,我說得沒錯吧。”,陸維笑呵呵地說道。
“哈哈,沒想到你對我這個師弟這麼瞭解啊,對了,我才想起來,你們兩個可都是同齡啊。全是屬狗地,今天碰到一起實在是有緣啊。”,孔祥東高興地說道。
“對了朗朗,你不是在美國上學嗎?怎麼回北京來了?是不是有什麼演出?”,陸維有點奇怪地問道。
“沒有,學校那邊現在也沒什麼事,所以回家裡呆了一段時間,然後在北京這邊又玩兒了幾天。你現在在和我師哥學琴啊”,朗朗問道。
“是啊,學了有一段時間了。”,陸維說道。
“朗朗。我和你說啊,陸維可是我的得意弟子,雖然他現在名氣沒你大,但鋼琴的水平可相當不錯啊。”,孔祥東說道。
“真的啊,孔哥您可不輕易夸人,聽你這麼一說,我還真得好好見識一下,來來來,陸維來一段兒吧。”。朗朗熱情地對陸維做了個“請”的手勢。
“朗朗。你別聽孔老師那麼說,我的水平還差得遠呢。”,陸維一邊坐在斯坦威前面一邊說道。
“客氣什麼,大家又不是什麼外人。”,朗朗一臉隨意地說道。
“行,那我就彈一段兒。”,陸維也不客氣,轉身在鋼琴上彈奏了起來。
貝多芬的《月光》第三樂章如狂風暴雨般在斯坦威上響起,和這架琴闊別一個多月,陸維心裡十分懷念。如今手指再次接觸到那觸感美妙的琴鍵,陸維只感覺渾身舒暢,彈奏得十分投
這首《月光》是貝多芬地三十二首鋼琴奏鳴曲裡陸維最先接觸到的,因此彈得也最為熟練,雖然在部隊裡一個多月沒有碰到鋼琴,但雙手卻並沒有感到一絲生澀。
右手在鍵盤上飛掠而過,帶起一串激動不安的音流。高音區的和絃像帶有金石之聲般。將貝多芬音樂裡那種憤怒和抗爭表現得淋漓盡致,強烈地戲劇衝突。給人以絕美的視聽享受。
孔祥東在一邊陶醉地聽著,連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雖然陸維是自己的學生,但單從貝多芬的鋼琴奏鳴曲這一項,陸維其實已經超過了自己。孔祥東覺得陸維似乎天生就對貝多芬的東西悟性奇高,再加上魏曉凡這個偏執狂這段時間不斷向他灌輸,如今陸維在貝多芬的鋼琴奏鳴曲上的水平,已經隱隱可以邁入大家的行列了。
朗朗是頭一次聽到陸維的演奏,看到陸維那在鋼琴前投入演奏的身影,那臉上專注狂熱地神情,那一切地一切,都讓自己感覺到那麼親切,太像了,陸維彈琴的感覺和自己簡直是太像了,而且陸維表現出來的水準,也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
七分多鐘的高強度演奏,陸維顯得是那麼地駕輕就熟,甚至沒有分一絲的注意力在自己的雙手上,陸維是在彈,同時也是在聽,在欣賞,自己在欣賞自己的演奏,孔祥東和朗朗都是行家,自然知道,這是鋼琴演奏的最高境界。
“彈得太好了陸維,我簡直都沒想到你知道嗎?陸維下次記得別那麼謙虛,就你這水平在我們學院那兒都是頂尖的,而且你彈琴地感覺特像那個肯普夫你知道嗎?太有味兒了簡直。”,陸維剛剛結束演奏,朗朗便興高采烈地說了一大串兒話。
看到陸維的彈奏,朗朗有一種找到知己的感覺。自己的演奏在國內一直受到詬病,雖然自己現在也拿了一些獎,但朗朗至今還記得在中央音樂學院自己的鋼琴老師和自己說過自己不適合彈琴的話,他的演奏風格也受到很多人地批評,認為他太張狂,太造作。朗朗地心裡一直很委屈,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那種對音樂毫不掩飾的熱愛,卻得不到大家地認可。直到去了科蒂斯音樂學院,院長格拉夫曼對他的演奏大加讚賞,才讓他的心裡找回了一點自信。
而現在,朗朗終於看到一個和自己一樣彈琴的傢伙,而且這個傢伙居然還和自己同歲,這讓朗朗立刻對陸維產生了很大的好感,有一種知己的感覺。
“呵呵,謝謝。”,陸維真誠地說道,在同樣喜歡鋼琴的朗朗面前,陸維也顯露出了自己的真性情。
“怎麼樣,師弟,我沒亂說吧,陸維現在單就貝多芬這一項。絕對有世界級地水準。”,孔祥東笑呵呵地說道。
“看出來了,不過孔哥,你說陸維是你的學生,我可有點不信,他那演奏風格也不像你啊,和我似的,抽風都。”。朗朗帶點神經性的笑著說道。
“還不是魏曉凡那傢伙教的,弄得陸維現在除了貝多芬的和肖邦的,其他誰的東西都不愛彈,每次都是我逼著他才練。”。孔祥東氣哼哼地說道。
“我說呢,魏曉凡啊,怪不得。”,朗朗一副恍然大悟地樣子說道,同時繼續道:“孔哥,我覺得這沒什麼不好,鋼琴家嘛,得有個性你知道嗎?你像魯賓斯坦,像基辛,像……”。朗朗興致勃勃地說著。卻被孔祥東打斷了。
“停停,我看你到美國後,是受那邊地自由主義風潮影響太大了,看看你的演奏,比沒出國前還沒正經了,你彈的是古典音樂,過度張揚那成什麼東西了,你以為鋼琴曲是搖滾啊,你怎麼不提莫扎特,怎麼不提海頓提柴可夫斯基。”。孔祥東一連串地問道。
“孔哥,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美國人就愛聽這口,就我這麼彈,我們院長每次聽了都誇個不停”,朗朗說著,又坐到鋼琴前。帶著一絲瘋狂的感覺彈奏起了《翻身地日子》。大幅度的身體起伏,雙手彷彿帶著幻影般在鍵盤上四下翻飛。聽得陸維一陣激動。
“怎麼樣?上次我們系晚會上,我就彈這個,將那群老外全震了,哎,就我們系的系花,當場又給我送花又給我獻吻的,那掌聲,老厲害了你知道不。”,朗朗一興奮,家鄉話就出來了。
“呵呵,你小子”,孔祥東看著朗朗在那裡神采飛揚地說著,臉上露出一絲無可奈何的笑容。朗朗和陸維,是自己這些年最看好的兩個年輕人,但兩人卻都無一例外地有著張揚的個性,孔祥東也不知道他們這種性格對他們學習鋼琴是好是壞,說是好吧,好像還沒幾個彈奏古典東西的人敢這麼彈,說不好吧,孔祥東的耳朵卻告訴自己,那聲音絕對有成為世界頂級的潛力,特別是陸維,如果說朗朗是一味地張揚地話,那陸維就像是理性的狂熱,每當陸維彈奏貝多芬的奏鳴曲時,孔祥東都會覺得那琴聲,彷彿都帶著鮮活的生命般,深深震撼著他的靈魂。
“陸維,你現在在哪兒上學啊,中音還是上音”,朗朗笑著問道。
“哪兒啊,我上師範呢,普師專業。”,陸維同樣笑著答道。
“啊!不是吧,陸維,離愚人節還差好幾天呢!”,朗朗大眼珠子一瞪,搞怪地說道。
“我沒騙你,不信你問孔老師。”,陸維笑著指了指一邊的孔祥東。
孔祥東沒說話,只笑著點了點頭。
“天吶!”,朗朗拍著自己的額頭,彷彿在努力地接受著一個事實。
“這就吃驚啦,我還沒說陸維是金鐵林的得意弟子呢,自己創作歌曲,寫一首紅一首,前兩天還有一首被中宣部看上了,拍成了mtv,對了,這小子還鼓搗了一家網咖和一個什麼文學網站。”,孔祥東沒好氣地說道,對陸維這小子不好好學鋼琴,孔祥東一直看著不爽。
“怪物,怪物!”,朗朗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陸維,隨即說道:“陸維,你去美國吧,去柯蒂斯,格拉夫曼那老頭準喜歡你,像你這水平,早該去國外發展了,上什麼師範啊。”,朗朗一臉可惜地說道。
“再說吧,我還是想把學上完。”,陸維不假思索地說道。
“一個比我還奇怪的傢伙”,朗朗自言自語地嘀咕著,將孔祥東和陸維兩個人都逗樂了。
三個狂熱地愛好著鋼琴的人,就那麼在琴室裡坐著,聊著,不時地誰想起了什麼就上去來一段演奏,隨即又開始胡天海地地侃一通,一天的時間,便這麼悄然地過去了,三個人甚至忘記了吃中午飯。
“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陸維感受著那深入靈魂的快樂,心裡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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