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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1/2)

作者:公子于歌
梅子青直接奔向了郁青池, 看到郁青池残成那样,眼睛瞬间涌满眼泪,叫道:“三师兄!”
他回头去看宴芳林, 见宴芳林躺在朝山道人怀里。
朝山道人神色凝重,问:“青池怎么样?”
洪英替郁青池把了一下脉:“有救。”
陆星河将郁青池接了过来,又向那老道道了谢, 一行人便抱着宴芳林和郁青池赶回赤城, 刚到半道上,便见一人金光闪耀而来,富贵无双,艳丽无匹, 正是金雪浪。
金雪浪迎面而来, 腕上铃铛叮当作响,他看见朝山道人怀里的宴芳林, 神色登时大变:“宴道友这是怎么了!宴道友, 宴道友!”
这一下还真把宴芳林给叫醒了。
他眯着眼睛, 沉沉看了一眼 。
他的头后仰着,长发如瀑散下来,见美人如此落魄凄惨, 金雪浪只感觉热泪都要涌出来了。
他最见不得美人受罪。
宴芳林感觉金雪浪的表现, 好像他们俩才是道侣一样。
这是要哭了么?
你的郁郎在前头呢, 你怎么也不去看看他!
同金雪浪一起来的, 还有诸位道友,宴芳林被劫入赤城山,赤城山脉绵延数千里,光靠他们青竹峰的力量显然是不够的,所以他们请了许多同门帮忙, 这其中,尤以金庭山的金雪浪最为积极,他甚至豪下五千灵石来寻宴芳林的下落,听说是山林中有位散修老道救了他们,金雪浪立马吩咐手下:“去,给那老道送上一万灵石!”
围观的众人皆惊。
还是金庭山财大气粗有义气啊。
还来不及感慨金雪浪的仗义,众人就被郁青池和宴芳林吸引住了。
郁青池是被背进去的,虽然面目惨白,身带血污,可依旧不掩他俊美风姿。
但是大家的注意力,显然都在宴芳林身上。
这才是这场事件的主角。
早听说宴芳林的艳名,如今终于能亲眼一见。
只见雪衣白发的朝山道人,怀中抱着一个瘦弱的男子,那男子身上披了件云纹薄袍,几乎将他整个人包住,在朝山道人抱着他进客栈的刹那,惊鸿一瞥,众人都愣在了原地。
金雪浪拱手:“各位道友,这两日多有劳烦,改日我金某亲自登门致谢!!”
倒好像是青竹峰的人一样。
金雪浪攥着手中金扇进了客栈,一进去就遇上了梅子青,小美人正着急地朝里探看,一双眼睛都是红的,泪痕未干。
“小青道友,你怎么不进去。”
梅子青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满心牵挂着宴芳林和郁青池,也忘了和金雪浪的旧怨:“师父不让进,让在门口等着。”
陆星河和洪英守在门外,见金雪浪来,很恭敬地朝他拱手致意。
金雪浪的确古道热肠,这次出了很多力。
室内,道医正在给郁青池验伤。
宴芳林已经完全苏醒过来了,他躺在榻上,见朝山道人等人都围在郁青池身边,那道医摇了摇头,说:“他身上的灵力已经耗尽了,金丹已碎,应该是自爆的缘故。”
众人一听,面上都是一惊。门外的陆星河也听见了,着急便要进去,洪英一把拉住他,轻轻摇了摇头。
可她的神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三师弟和宴师叔到底是遇到了什么,竟惨烈到这个程度。
但是最吃惊的,还是宴芳林。
自爆?
他倒是听说过这个词,自爆以后,轻则灵力尽失,重则成为废人,郁青池可是男主啊,他怎么会自爆?
《孽徒狂魔》里可没有这一段,原文就是个逆袭爽文,自从男主被逐出师门以后,便一路进阶,最后成为修真界无人敢惹的大魔头,后宫收到腿软。
他扭头朝郁青池看去,见郁青池平静地躺在他旁边的榻上,一张脸惨白,嘴唇都无半点血色,身上再无寒意,显得稚嫩又脆弱,哪还有半点男主光环。
宴芳林有种自己的出现毁了男主开挂人生的感觉。
叶衡阳等人离开以后,金雪浪等人便陆续都进来了,修道之人,多爱焚香,室内芳香四溢,他在那堆人里头,看到了一个外罩蓝纱的青年,玉树临风,英姿卓然。
仙留山的柳梓楸!
说起这柳梓楸,论出身不如金贵妃,但在众多cp中,拥泵者众多 ,属于大热cp。
虽然不比小师弟青梅竹马的情分,也不如金雪浪的主动,但他和郁青池是知己好友,两人曾一起下山除魔,是少年时期便结下的良缘。
柳梓楸是七十二福地之首仙留山的大弟子,也是修真界最闪耀的一颗新星,两年前的修真大会上,他一战成名,以龙章凤姿和凌厉剑法,引得无数女郎一见倾心,被誉为修真界大佬们最想要的女婿,小姐们的梦中情郎。
论天资相貌,他属于后宫团中的翘楚,更不用说他和男主脾性相投,也是一位清正无双的君子,一把流星双剑用的出神入化。
如果是言情小说,他便是那千年男二,是给读者爱的,但是身为一本耽美后宫种马文,他便只能是男主的囊中之物。
如今他站在人群里,沉痛地注视着昏迷不醒的郁青池,剑眉微蹙,星目里满是疼惜。
大概是察觉了他的视线,柳梓楸便朝他看了过来。
和梅子青一样,作为郁青池的好友,他看自己的眼神,并不算友善。
“宴道友!”金雪浪挡住了他的视线。
宴芳林咳嗽了两声:“金道友。”
金雪浪坐下,用比柳梓楸看郁青池还要疼惜的神色看着他,好像他们不是才有两面之缘,而是多年至交。
“你怎么样了?”金雪浪不等他回答,便说:“我已经给我家里送信回去,遣他们送我们金家独门秘制的金丹来,你放心,我爹炼制的金丹,天下第一,我给你最顶级的!”
金贵妃出手果然大方。
金家是丹修,炼制的金丹闻名修真界。
宴芳林做长辈状,咳了一声,低声说:“多谢了。”
宴芳林身上围的严实,可金雪浪还是隐约看到宴芳林脖子上的吻痕,心下便是一痛。
也不知小林受了怎样的凌,辱,这便是美色的代价。这贼人也太不知怜香惜玉。
不过人回来就好。
他以后一定加倍疼爱他,弥补美人受到的心理和生理创伤,给他最温柔的救赎。
这室内人多,又有朝山道人在场,金雪浪少不得要收敛些自己的情意,又温声安慰了几句,便离开了。
他不急,他有的是机会,凭他财大器粗和他的家世相貌,还有这哄美人的经验,他相信宴芳林迟早有一天,会只对自己微笑。
等众人散去,郁青池也被送到了隔壁房间,一切终于安静下来,宴芳林也结结实实睡了一觉。
这一觉也不知睡到几时,他竟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他梦到了郁青池,可是梦境里的郁青池,温柔而沉静,什么也没有做,只静静坐在他身边,陪着他看云海。
他觉得十分古怪,扭头看郁青池,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郁青池也扭头看他,神色苍白。
“你怎么了?”他问。
郁青池说:“我不知道。”
两人一时静默,宴芳林从睡梦中醒过来,睁开眼,就看见朝山道人在他身边坐着,一只手撩开他的衣襟,目光注视着他脖子上的伤痕。
察觉他醒来,朝山道人将手收回来:“醒了。”
“师父。”
朝山道人比之前憔悴了许多,问说:“可有哪里不舒服?”
“好多了。”
朝山道人问:“可知掳走你的人,是谁?”
“花无相。”
朝山道人眉头一蹙,面上满是寒意,便再也没有问什么。
宴芳林大概猜到朝山道人在想什么。
他被救回来以后,换衣服的时候是被脱光了的,身上那些咬痕,吸痕的,过了几天依旧没有消除,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他总不能说这都是郁青池干的。
说出来,对所有人都没有好处 。
倒不如都赖在花无相头上。
反正这采花贼平生最爱干这种事。
“你放心,都是皮外伤。”
他隐约猜测了一下朝山道人的心情,虽然他们俩并非真道侣,只是结契共同生活,但如果他被花无相这样那样,朝山道人心里估计也不好受。
“他并没有真的把我怎么样,人也被我和青池刺伤,此刻恐怕早已死了。”
他总不能说没被插,只是干了其他的吧?
他脸色微红,看向朝山道人,希望他能明白自己没有说出来的意思。
朝山道人说:“安全回来就好,其他的,不要多想。”
他回身取了一瓶丹药过来:“这是金家送来的虚灵丹,你每日吃一粒。”
宴芳林问:“郁青池呢?”
“金家送了两瓶。”朝山道人说。
宴芳林这才安心服下。
虚灵丹是金家镇山秘宝,轻易不会外赠,金家这次这么大方,朝山道人少不得要亲自去谢,便带了陆星河前往。
共患难过,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宴芳林此刻还替郁青池悬心,又躺了一会,便去隔壁看他。
郁青池躺在榻上,只有梅子青和洪英陪着他,洪英在旁边熬药,梅子青则端坐在榻前,守着郁青池。
“还没醒么?”他问。
洪英起身,说:“早晨醒来一会,又昏睡过去了。”
宴芳林在梅子青身边坐下,看了看郁青池。
梅子青没哭,只是神色憔悴,看起来格外伤心。
宴芳林感觉自己真是心软,他又被感动到了。
可怜的小师弟,屁都没摸着,白白付出数年的真心。他对郁青池是真心爱恋啊。
这么多优秀的美人,真是把他的心揉成一团,这个不忍心,那个不舍得,只觉得人人都该和郁青池在一起。
他越来越明白读者的心,种马文里,np才是大势啊。
“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你三师兄肯定不会有事的。”他安慰小青。
谁知道他这话音才刚落,便见郁青池睁开了眼睛。
宴芳林心中一喜,探身过去,笑着叫道:“郁青池。”
郁青池“嗯”了一声,格外沙哑衰弱,宴芳林回头看向洪英,洪英已到了榻前,她探了一下郁青池的脉搏,说:“金家的虚灵丹,果然有奇效。”
梅子青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喊道:“三师兄。”
郁青池应了一声,说:“我没事。”
“可是师父说你灵脉都断了,修为全废,师兄,你怎么自爆了呢?”梅子青哭哭啼啼。
这孩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郁青池听了,神色果然一滞。
当时情况紧急,他和宴芳林的性命都在旦夕之间,自爆势在必行,可如今再想到自己灵脉尽断,形同废人,正是年少有为的大好年纪,怎么能不痛楚失落。
“师父今日跟我说了,灵脉断了,还能续上,修为没了,还能再练,你三师兄天资出众,就算重头再练,也不是难事。”宴芳林说。
洪英也道:“是啊,我这几日也在和赤城的名医切磋,或许能替三师弟把灵脉补上。”
只是灵脉容易补,金丹却不容易修。常人一辈子或许都修不成金丹,就算是郁青池,修成金丹,也要十几年。十几年对于修士并不算特别长,可是一切要从头再来,还要面临无数未知,这其中的打击,可想而知。
自爆,之所以恐怖,就是恐怖在它的破坏力。
洪英黯然。
梅子青自知说错了话,可就是知道这件事对郁青池打击特别大,他才更为伤心,伏在榻前,再不起来。
“我和师叔能平安出来,已经是幸事。”郁青池说。
“ 若不是你在,恐怕我早就死了。”宴芳林注视着他说。
郁青池心想,这大概是唯一值得安慰的地方,宴芳林,还活着。
“若非师叔救我,恐怕我也早死了。”
“好了好了,咱们俩就不用互相感谢了。”宴芳林笑着起身,走到洪英身边坐下,陪她煎药。
郁青池嘴角也浮出一抹微笑来,劫后余生,冷透的身体也渐渐暖和起来,如今夏日悠悠,苦涩的药香盈满一室,便什么都不愿意想了。
闭上眼睛,脑子里又浮现出自己不久前才做的那个梦来。梦里他就坐在宴芳林身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宴芳林问他怎么了,他也只能如实说:“我也不知道。”
药快要煎好了,需要放另一味药,洪英起身去取,室内只留下他们三个。
梅子青正靠在榻上犯懒,忽听郁青池叫他:“小师弟,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师叔说。”
梅子青起来,看了看郁青池,又看了一眼宴芳林,“哦”了一声。
他大概也能猜到几分,这俩人肯定是有秘密的,不知道这几日他们俩单独在外,都发生了什么,就连师父也讳莫如深 。
他起身出去,顺道还将房门给关上了,人却没有走,倚着窗角坐下。一阵热风从花海从吹来,盈着被烈日晒出的香气,他却没听见里头传来说话声,是一阵很诡异的静默,只有外面波浪一样的窸窣风声。
还是郁青池先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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