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3章 嫩草是盘菜，老牛的最爱（二合一）
邱英杰一脚踏出，踩到了用来给向日葵浇水的水管，可他好像没有察觉一般，指着林跃的脸骂道：“她是你侄女，你是她叔叔，她不该对你动心，这一点确实是她有错在先，伱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你知道了又来找她，打搅她的生活，那你就是个混蛋了。我不管你跟陈婷婷，还有杨氏集团那个杨雪关系有多复杂，你敢打我女儿的主意，我告诉你，没门儿！”
林跃忍无可忍，一拳打出，狠狠地怼在邱英杰脸上，将其打个趔趄，连退数步。
“呸！”
邱英杰抹了一把嘴角，发现手背沾了点血丝，而且后槽牙松动了，可见林跃这一拳有多重。
“我真后悔认了你这么一个兄弟。”
“我也后悔当初救你的命，就应该眼睁睁看你病死的。”林跃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拍在他的胸口：“看看这是什么。”
邱英杰带着一丝不解把那张纸反过来，拿到眼前一看。
病历？
更加让他意外的是左上角的姓名栏里填着“邱岩”二字，再往下是一张化验单，这个他看不懂，不过医生意见那里的“疑似肿瘤”四个字令他如遭枪击。
For it’s been so long。
If you want me。
他怎么可能在这里，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邱岩揉了揉眼，再往那边看。
“邱岩兜里爱装糖的毛病，是不是跟你学的？”
“医生说她病情还算稳定，一直在医院住着会影响心情，反而不美，再有一两个星期吧，她会回来的。”
周围围了一些人，多是来自他处的游客，下班回家的人会一边步行，一边注目，脸上带点见怪不怪的微笑。
“喂，张学，邱岩出事了……”
“给。”
“我们只希望她嫁给一个爱她的男人，用张学的话说，你很优秀，优秀到耀眼，可正因如此，你身边围着很多同样优秀的女人，我听说张婷婷等了你十几年，我还听说杨雪一直没有结婚……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她好。”
都柏林的天空雾蒙蒙的，好像盖着一层轻薄的纱，西边的云被晚霞点燃时，风带着三叶草的清香，穿街走巷，为这座城市送来入秋的信号。
脑部的？
“这……邱岩没跟我说啊？这不是真的，你在骗我。”
since I have seen you。
他又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邱岩的电话号码，几秒钟后，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
……
I don't know you。
林跃嗤笑道：“所以这种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尤其是没有类似经验，凭主观想法为别人好的行为最讨厌了，邱岩的人生由自己做主，她是一个有思想的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个任凭你们打扮的玩偶。”
林跃说道：“从小到大，你被欺负了，惹祸了，哪次不是我给你擦屁股？都担心你这么多年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当歌手再次重复主歌部分，邱岩往手心哈了一口热气，感觉有点冷，就在她把手拿开，前后不过两个眨眼的瞬间，左边服装店橱窗里的模特前方多了一个人。
“脑癌？怎么可能！”
疑似肿瘤？
他很少陪她散步，更别说接她回家了。
她也明白，对于她，这不过是一份看似触手可及，实则遥不可及的愿望。
satisfy me。
林跃摇摇头：“她住院了。”
说完用力一推，把一脸呆滞的邱英杰推倒在地。
or am I dreaming。
“驾照还没考出来吗？有小半年了吧？”
秋光冷，乌江寒，晚风别日落，长亭与愁眠。
“我……我不敢开，撞到人怎么办？还是骑自行车吧，习惯了，而且安全。”
“住院？”陈婷婷大吃一惊，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忧心忡忡地道：“什么病，严不严重？”
I can’t tell dreams from truth。
林跃说道：“她有多久没联系你们了？”
小女孩儿会心微笑。
邱岩不仅没有告诉他跟张学生病的事，还隐瞒了休学的情况。
半个小时后。
一个让她觉得自己在做梦的人，就像这首歌的歌词唱的那样。
“吃嘛，吃嘛。”
邱岩这么做是为了不让家人找到她。
“这世间，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邱岩，邱岩怎么办？”
其实不需要这么麻烦，只要看看人们的装束，也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秋凉。
“是我。”
歌声伴着旋律入耳，品着歌词，她不由自主地想起过去，想起那个人。
“躲你？生病了就去治啊，为什么要躲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到底是怎么想的？看我回头不……不……”
当这句话夹在旋律中飘过，邱岩身子一震。
I can hardly remember your face anymore。
邱英杰说道：“邱岩的手机怎么在你手里？”
Are you really here。
一个月后。
歌手冲她点头致意。
话是这样说，可是从他的表情看，傻瓜都知道那只是嘴硬，或者说自欺欺人，因为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也太惊悚了。
林跃没有办法，只能张开嘴巴，吃了她给的糖。
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林跃哑然失笑，摇摇头：“不吃。”
If you want me。
or am I dreaming。
To be a better one。
“你知道是谁第一个传我这么多年不结婚是在等你的闲话的吗？”
“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不听，更不在意，把外面的糖纸和里面的糯米纸揭下来，送到他的嘴边。
她仿佛要融化在这傍晚里。
For it’s been so long。
……
“邱岩……她……她怎么？她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很有爱的一幕。
是的，邱英杰想到了。
邱岩小时候就跟她很熟，去年回到义乌后俩人相处得很好，虽然差了快十岁，但是叫谁看都是一对好姐妹，如今出了这种事，她能不难受嘛。
不知道他跟陈婷婷结婚没有。
歌手偏了偏身，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微微一笑，吉他旋律突变。
邱英杰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消化完毕这些信息，拿起电话拨通了张学的号码。
林跃说道：“知道我是怎么知道她生病的吗？你们离开义乌前她给我留了一封信，说去斯坦福商学院深造，我还挺高兴的，觉得她离是非之地远一点也还好，等她读完硕士，我也搞定了玉珠集团，然而后面的日子，我打电话不通，MSN发出的信息如石沉大海，她的博客也停止更新了，前些天我去纽约出差，想着正好绕个远，看看她怎么了，结果去了加州，找到学校一问，她的导师告诉我，邱岩进校不到两个月就办理了休学手续，理由未给出，不过根据他的说法，邱岩的身体情况叫人担心，这让我想起几个月前邻居跟我邀功时讲过的话，她们说邱岩的低血糖症很厉害，之前在楼下晕倒，是她们把她送去的医院，我就找到医院的熟人，调出了她的病历，喏，就是你手里的东西。”
但……
他揣在衣兜里的手抽了出来，做了个期待拥抱的手势。
……
林跃稍作停顿，不过很快又继续前行。
不知道他看到自己留的那张纸条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愤怒？失望？悲伤？还是无所谓？
不知道他在工作的闲暇会不会想起我，因我而走神，因我而恍惚……
10月。
邱岩踩着一地鹅卵石走上前，静静地听着歌手稍显嘶哑的嗓音。
这里是都柏林最具活力的街区，有着大大小小的博物馆、画廊和剧院，自然倍受那些文艺爱好者喜欢。
早晚和中午的温差迫使人们中午还穿着单衣，傍晚就换上了加绒的外套，还有人把围巾戴到了脖子上，当然，在这个国家，它的作用不只是御寒，还有传递美丽。
“为了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应该想到了，只是不愿意承认。”
and the distance causes only silence。
I think of you smiling。
一个穿着黄色公主裙，皮肤柔嫩，打扮得很精致的小女孩儿接过妈妈手里的5英镑，走到歌手面前，放进吉他包里。
“对啊，她总爱犯低血糖，我就劝她兜里装一点这个，记得她问我怎么不装巧克力，说它比奶糖更有营养，我就说都是你惯的，小时候我被人欺负哭了，你嫌我话多听着心烦，还有让我帮着骗玉莲姑的时候，都会拿这个堵我的嘴。哎，对了，我记得邱岩说美国的大学12月初放寒假，到时候她回不回来？”
邱英杰接过来放到耳边，跟对面的男子用英语说了几句话，挂电话的时候，脸已经沉得快能挤出水来。
to satisfy you。
林跃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递过去：“不信？这是她导师的电话，你自己问。”
眼见邱英杰一脸沮丧，像被抽走全身力气一样瘫在地上，林跃撇撇嘴，转身离开。
“……”
“脑癌。”
since I have seen you。
Are you really here。
……
Are you really here。
“她……她在哪家医院？你带我去看她好不好？”
比都柏林正午的阳光还要暖和。
从隐瞒病情到把手机设置呼叫转移，只用邮件联系来看，邱英杰知道她是打定主意不回来了，单靠自己和张学，绝不可能找到大学起就去各处游历的女儿，而林跃作为双乌集团总经理，要钱有钱，要势有势，要人脉有人脉，要想尽快找到邱岩，还得靠他。
“以后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多，你这样我不放心。”
“你是在担心我吗？”
“你们为了她好，最终结果呢？她好了吗？”
林跃继续说道：“当年杨天赐临死前要杨雪发誓这辈子不嫁我，你怎么说的？你说他这是害自己的女儿，没想到十年后你把自己活成了另一个杨天赐，邱英杰，我对你真是失望透顶。”
or am I dreaming。
When I get really lonely。
换句话说，她已经对家人失望，已经生无可恋。
圣殿酒吧区，如果能够忽略嘈杂的人语和不时奏响的钟鸣，那么立菲河水流淌的声音，会为这条充满爱尔兰风情的街区的游人带去一丝闹中取静的灵感。
“你说她经常头晕，就是因为这个。”林跃叹了口气：“我今天来接你，就是为了和你说这件事，她去斯坦福商学院读书是为了躲我的借口。”
她不知道都柏林的冬天会不会下雪，所以自以为人生最后的冬天，她想在这里度过，用亲身经历来回答这个问题。
And always fool me。
以前她在博客里写都柏林游记的时候，林跃在留言区留了这么一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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