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那煞氣上蒸之處,籠罩範圍太廣,不下數十百里。
幸好這一代地廣人稀,少有人煙村莊。否則死的就不是這麼一點人了!
一些年老體弱,或者久病體虛之人,夜間很容易就被這些煞氣入心而死!
便是周圖南的臉色也都陰沉了下去,看來那位茂守貞,果然是不將普通人的生命放在眼中了。
對於他來說,也許只是隨手一擊,卻根本就沒有想到過會不會波及到其他無辜之人!
林宏墨卻是緊緊盯著周圖南,問道:“那麼周師兄可曾看到是何人施法?”
這般問法,顯然是對於周圖南的說法,還是有所懷疑了。
周圖南搖搖頭,道:“昨日那煞氣升騰之地覆蓋如此之廣,應該絕不是一般人能夠施展。
起碼需要鍊師境,練成本命法器的高手,才能有此本事了!”
“不錯!”高宏雲接過話頭,道:“而且還不是普通的鍊師境,起碼也是三十六道心符,組合成神禁的高手,才能有此本事。
周師兄昨夜要是當真遇上那人,怕是也不好過……”
說著,對周圖南歉意一笑。
他這些話倒不是瞧不起周圖南的意思,而是對自己師弟說,不用懷疑周圖南的意思!
周圖南自然能夠看出來,心中卻是不由感嘆起來:“這太玄宮和青禧山,都是天下名門大派。只是弟子之間的素質差距如此之大?”
太玄宮弟子崖岸自高,盛氣凌人的多。換個處境,若是此時遇上太玄宮弟子,怕是就絕不會像是高林兩人如此客氣。
說不定就要直接動手,把周圖南和毛玖抓起來先審問再說其他了!
當然,如果周圖南不是太玄宮出身。如果周圖南本事不濟的話!
周圖南心中感嘆,卻問:“兩位師兄,青禧山似乎距離此地不近吧?怎麼兩位師兄來此調查?”
那林宏墨道:“我師湛清真人,功參造化,卜算此地將有災異,又有何奇怪?”
高宏雲溫和笑道:“我們師兄弟兩人,剛好也是雲遊到此,忽然接到師尊飛鶴傳符,才來調查的!
兩位師兄,我們也繼續調查線索。就不打擾兩位了!
對了,兩位師兄走這條路,可是要到歸德府?那裡最近不太平。
白家寨的人最近和天平教起了一起衝突,兩位小心,莫要遭到波及!”
這般說著,稽首告辭。
待得這兩人離去,周圖南不由得微微鬆了一口氣,道:“這兩位怕是青禧山的入室真傳吧?修為當真高深莫測,恐怕那位高師兄,已經有鍊師境了!”
青禧山這種天下名門的鍊師境,就絕對不是萬山派那種門派的水貨鍊師可比。
“什麼?高師兄居然是鍊師?”毛玖嚇了一跳。
顯然一直不知道這種事情。
那高宏云為人謙和,脾氣甚好。從來不曾盛氣凌人過。
毛玖可從來沒有想過,這人居然是鍊師境的高手!
周圖南搖搖頭,看來,這毛玖對於高宏雲的事情所知也不多了!
那毛玖又開口,轉而憂心忡忡:“周師兄,高師兄都說前面危險。我們該是繞路,還是如何?”
白家寨乃是一方大勢力,精通蠱毒。而平天教,更不用說,乃是乾坤教系統下的新興強大教派。
這兩家衝突,那可就真的是神仙打架,搞不好就要波及池魚了!
周圖南卻是道:“不用繞路,我們直接過去!放心,一切由我!”
他周圖南如今也是二十一道心符,並且凝聚了一道心籙的半步鍊師,更有心相指環這種法器在手。早已經非是吳下阿蒙。
只是路過而已,周圖南相信,也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更不要說平天教好像和天門教……嗯,好像和兌字壇乃是兄弟教派來著。
最重要的是,周圖南現在已經有些歸心似箭了。
若不是他沒有半途而廢的習慣,此時恨不得立刻轉身直接回太平義莊報信去了!
哪裡有心思慢慢繞路?
當然是儘快趕去歸德府的好。
“師弟,你看那位周師兄如何?”
另外一邊,高宏雲忽然開口問道。
林宏墨道:“看不出有什麼特殊之處!不過我總覺著此人好像有些古怪!就是說不出來!”
高宏雲頓時笑了,道:“師弟果然好眼力!”
林宏墨頓時一驚:“師兄,此人果然有著古怪?昨夜之事和其有關?”
高宏雲笑道:“師父的傳信,我有些話沒有和你說。
我們這次主要不是調查這裡煞氣沸騰的事情,那事情不是我們能夠攙和!
師父讓我們留意一下,看看能不能遇到什麼特殊之人!”
林宏墨聽得不解,問道:“為什麼啊,師兄!”
高宏雲失笑道:“師父他老人家的想法,我怎麼可能知道?
不過只是隱約聽到師父提及變數什麼的!”
“變數?”林宏墨聞言悚然而驚。
他這種名門大派的入室真傳,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天道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
此謂之氣數!
氣數有定。
如今這中土衰微,西洋大興,就是定數。
然而氣數也非是固定,不能變動。否則一切註定,大家只需要按部就班的跟隨命運腳步移動便是。
修行者又如何提的上那什麼逆天改命,修行成仙?
因此,氣數之外,就有變數。
到了先生真人那種境界之後,據說早已經修煉的不是什麼法術神通,而是爭奪的便是定數變數了!
莫非剛才那位周圖南,居然是個變數不成?
只是不知道是大變數,還是小變數了!
不過既然能夠讓青禧山掌教張湛清真人都為之留意,恐怕這周圖南真要是變數的話,那麼這變數定然小不了!
“師兄,那我們……”
“我們什麼都不要做!”高宏雲嚴肅的道:“天數易變,一旦我們插手,變數再起變化,就絕非好事了。我們只需順其自然便是!”
那林宏墨聞言,只是點頭,卻沒有去問不是說有著定數麼。為何又說天數易變?
對於大局來說,宛如江水滔滔,根據河道,奔行不絕。
然而對於區域性來說,那滔滔江水之中,每一道浪花,每一道水珠,卻都容易為外來因素所影響。
便在這個時候,忽然一隻飛鳥撲騰著翅膀,忽閃忽閃的飛了過來。
那高宏雲剛剛伸手接過,這飛鳥就已經變成了一隻紙符疊成的紙鶴。
高宏雲將紙鶴攤開,剛剛看了兩眼,忽然臉色大變,叫道:“師弟不好了!被昨夜那煞氣影響,幾處村子和寮人山寨又開始了械鬥。
恐怕這次白家寨和平天教的大戰,已經是不能阻止的了!”
林宏墨的臉色也隨之大變。
這次他們之所以趕到歸德府附近,本就是為了盡力阻止這次土客之爭。
卻不想昨日那一場煞氣,居然激化了矛盾。
煞氣本就是天地之間負面氣機所淤化,本就有著影響他人心志的力量。
尤其是歸德府左近,土客兩家矛盾早已經深重,宛如兩堆乾柴。
而昨夜那場煞氣,就宛如火星一般,恐怕會將兩堆乾柴盡數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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