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圖南聞言也是暗鬆了一口氣,語氣平淡:“哦?我這裡是各位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麼?你們當我這天門教的香壇是什麼地方?”
天門教?
周崖等人聞言一愣,這太平義莊什麼時候變成了天門教的香壇了?
而且這個周圖南不是太玄宮出身的弟子麼?怎麼成了天門教的人了?
同時,他們心中也是叫苦起來。
這下事情麻煩了。
火星觀得罪了天門教,滿門上下被殺絕的事情不是秘密。
天門教大張旗鼓的做出這種事情,就是為了震懾,自然也不會保密!
章江周崖他們都知道。
原本按照江湖規矩,這種事情既然是天門教的首尾,其他人就不好插手了。
原本他們以為天門教只是殺人,對於火星觀產業沒有想法,這才動手牟取。
此刻聽聞周圖南自稱是天門教的人,頓時叫苦不迭。
這就犯了江湖忌諱了!到哪裡評理,他們都不會佔理。
就算是周圖南把他們全部殺了,萬山派都不好為他們出頭!
當然江湖規則這種東西,怎麼說呢?
自然是針對有拳頭的人來說的。
兩個都有拳頭之人,自然要坐下來講規矩了。
若是一個強一個弱,那哪裡有什麼規矩好講?
這就好像是前世,五大流氓之間,大家坐下來講講江湖規矩。
非五大的,若是有著蘑菇彈的,也多少還要講點規矩。
若是沒有蘑菇彈,又不是五大小弟的,沒有老大撐腰。誰和你講規矩?打了就打了,炸了就炸了!
很不幸,天門教就是那種拳頭大的。
不說天門教本身武力如何了。
單說乾坤教各派之中,同氣連枝,算是廣泛同盟。這規矩就不得不講!
章江傷勢頗重,這個時候只能周崖開口,他硬著頭皮問道:“敢問道友是天門教哪個壇下的?”
“在下乃是天門教兌字壇下!”周圖南冷聲道。
一聽聞兌字壇,這章江周崖等人更是頭皮發麻。
兌字壇實力如何這個不重要,但是兌字壇在乾坤教系統內的威望卻是極高。
因為兌字壇是真正的那種反景勢力,代表了乾坤教內的大義名分,用著前世的話說乃是政治正確!
儘管乾坤教內系統許多派別都已經貪圖享樂,經營自家一畝三分地去了,再無真正那種拋頭顱灑熱血去推翻景人朝廷的雄心壯志。
但就和前世,龜縮在江左的門閥士子們也要新亭對泣,說幾句戮力王室,克復神州之類的話。
這乾坤教各派弟子入教磕頭髮誓的第一句話,都是要推翻景人,重造社稷的。
兌字壇這種真正的不惜性命反景的力量,自然威望極高,不要說在乾坤教內了,就算是在其他地方,也都是極受尊敬敬畏的。
萬山派是和景人朝廷合作的合法宗派,不過卻也不敢招惹兌字壇這樣的勢力。
畢竟萬山派弟子追逐名利財貨,是俗事宗派。
對於章江周崖他們來說,兌字壇妥妥的都是一些亡命之徒。
正常人,誰也不會去願意招惹亡命之徒的!
此時周圖南看出他們畏懼,冷笑說道:“我們兌字壇舍了兄弟性命,拿下火星觀,卻不想各位居然想要趁機摘果子。真當我們天門教兄弟好欺負麼?”
周崖等人啞然,自知理虧,忙道:“不敢!我們若是知道周兄弟你是天門教的義士,卻是無論如何也都不敢插手火星觀的事情!”
周圖南道:“哦,這個怨我沒有提早打出招牌了?”
天門教乃是秘密勢力,尤其是兌字壇這種景人朝廷的眼中釘肉中刺,更是如此,又怎麼可能隨意亮出招牌?
這話把那周崖給擠兌的說不出話來,半晌才光棍的道:“這次是我們不對,周兄弟只管劃下道來,我們接著便是!”
這不是要和周圖南放對,而是讓周圖南提出條件了。
莫要看周圖南咄咄逼人,其實心中也是捏著一把汗的。
此刻發現這兌字壇的名號還當真好使,就淡淡的道:“你們從火星觀拿走的東西……”
話都沒有說完,那周崖已經光棍的道:“我們全部送還!”
周圖南點點頭,道:“那我殺的這人……”
“是我等無理,死了活該!我萬山派絕不敢因為此事記恨周兄弟。”
周圖南滿意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為己甚,此事便罷了!”
至於火星觀的事情,根本不用提了、
這些人絕對不敢再插手。
周崖等人心中一鬆,還以為周圖南會提出許多苛刻條件,比如說什麼公開認錯云云。
混江湖的最重顏面……
不是很多年輕人想的那般,顏面有什麼重要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但是事實上,顏面代表了江湖聲望,江湖聲望代表了利益。
若周圖南真的提出那等條件,才不好辦。
但是現在周圖南根本不提,就讓他們鬆了一口氣。
只是在他們轉身想走的時候,又被周圖南叫住:“且慢!”
周崖等人心中一緊,卻聽周圖南似笑非笑的道:“我的身份可是一個秘密,現在被萬山教的各位同道知道了。
日後若是江湖當中傳出風聲,呵呵,到時候,我們天門教可就沒有這麼好說話了!”
諸人心中凜然,是啊,周圖南是太玄宮弟子,卻加入了天門教。
不管這其中有什麼內情,是周圖南本就是天門教弟子,作為臥底加入太玄宮,還是其他什麼情況。
這等關係到了兩個龐然大物之間的相護爭鬥,是天門教下的大棋。
周圖南這麼一個高手,卻在江湖當中沒有半點名聲,窩在太平義莊這這麼一處地方,明顯的有著什麼謀劃。
他們一旦被洩露出去,破壞天門教的計劃。
可想而知,天門教的報復手段,定然不會輕鬆。
想到這點,周崖等人心中叫苦,已經下定決心,此事一定要攔在肚子裡,絕對不能外洩一句。
否則到時候,天門教接踵而來的報復手段,可就不會這麼輕鬆了!
帶著沉痛的心情,萬山派眾人,將孟河屍體抬走。
這次正是興沖沖而來,卻灰頭土臉的鎩羽而歸,走的時候,這些人自然是背影寥落。
而一直也到這個時候,周圖南繃緊的神經才算是徹底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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