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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永不能忘(2/3)

作者:情何以甚
>   为什么明明这么拼命这么努力了,还!是!这么弱!
  心口的位置,传来一阵一阵的剧痛。像蚂蚁在爬,像刀子在割,像烈火在烧。
  不停歇的痛苦让方鹤翎想要倒下来,蜷缩在地上,抱着自己。
  但他只是静默地站着,面无表情。
  他的面前是一个高崖,高崖上有一颗扎根极深的劲松。
  松树上,吊着一个人。
  其人的双手被捆在一处,吊过头顶。
  绳索是血色的,绳索的另一头,扎进了树枝中,仿佛与树枝共生。
  这个人的双脚也被捆得并在一起,血色的绳索绕了几圈,交汇在他身后,像两条血蛇,骤然绷直,钉入了高崖中。
  此人就这样被定在空中。牙关紧咬,双目圆睁,眼珠凸出,额上青筋暴起。
  此时此地,其实是很静默的,只有风在吹。
  而静默站立的方鹤翎,右手前伸,穿进了面前这人的胸膛,捏着他的心。
  恨心神通,以恨传恨,以心问心。
  用痛苦加剧痛苦。
  面前这个饱受折磨的、痛苦的人,并不知道施虐者比他更痛。
  当然就算知道,也无益于缓解什么。
  这种程度的痛苦方鹤翎早已习惯,默默地咀嚼着这颗心脏传来的信息。
  绝大多数都是无用的,只有零星一两点线索可以被捕获,就像是小时候在草丛里找蛐蛐这也比让对方开口来得简单。
  “无生教月兔,就是以前十二骨面里的兔面么……”
  方鹤翎喃喃自语。
  他的手慢慢握紧,这颗心脏就这样缓缓地被捏碎了。
  被吊着的这个人,眼睛仍然圆睁着,但神光已经散去。
  他的肉身已经坏死,他的魂魄或许就这么消散了,或许去了所谓的无生世界……谁知道呢?
  方鹤翎抽出手来,轻轻一甩,手上沾染的血液,便全数溅出,以一种曼妙的轨迹,洒落高崖。
  他并不适合恨心神通,甚至于他根本没有摘下神通的天赋。
  白骨道的血还丹,更是早已毁了他的根基虽然他的根基本就平庸。
  他是在垂死的状态,被意外捡到。
  他是在毁脉之后,再被重塑。
  五府海内那一座血红色的府邸,是被伟力所筑造。
  他的恨心神通,是活生生植入的身体。
  他不适合。
  第一人魔早就下过论断,他不适合。
  可是他适合什么呢?
  他太平庸,太无用,太是一个废物。
  就连位于超凡绝巅的燕春回,竟也不知道他适合什么!
  那他只能抓紧恨心神通。
  这是他唯一的选择。
  以恨心为名,不是什么变强的大道,也谈不上什么可怕的毅力,更够不上意志二字。
  只是这苟延残喘的人生里,唯一的指望。
  唯一有可能亲手复仇的指望。
  所以他只能这么做。
  只能这么走。
  尽管每一次使用恨心神通,都深受神通之苦。
  就好像神通种子本身也有灵性,不甘被他这样的废物所掌控。
  尽管使用这神通的代价,痛苦得让他想要自杀。
  他无数次想要放弃,想要瘫在地上,想痛哭流涕。
  可是他没有。
  在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人给他兜底了,没人会抱着着他的头跟他说“那就证明给我看,我的儿子。”
  也没人在乎他的眼泪。
  坚强是从不能再软弱开始。
  他活着也不再是为了证明给谁看。
  “无生教……无生教。”
  他反复咀嚼着这个名词。
  这个在雍国、礁国、洛国都有发展的教派,最早起势,好像是在庄雍国战期间。
  借助战争造成的巨大的痛苦,迅速地发展了起来。
  “战争,死亡,怨恨……”方鹤翎呢喃着。
  这个教派与白骨道简直是一脉相承,但他们却并不信奉白骨邪神。而是信奉集神主、道主、教主于一体的无生教祖。
  神主是他们的神祇,道主是他们的理想,教主是他们的领袖。
  在这一点上,又完全地有别于其它邪教。
  从白骨道一直到无生教,那个月兔肯定知道什么……
  方鹤翎如是想着。
  但他同时也非常清楚。
  自庄雍国战结束到如今,也不过是一年多的时间。
  这个教派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其背后的实力,已绝不是他能够独力挑战的了。
  当然他背后也不是没有组织。
  即便是算命死了,万恶死了,削肉死了,砍头死了,九大人魔死伤近半。
  但这些根本不会动摇什么。
  只要老大忘我人魔还在,无回谷就依然强大。
  可无回谷这种极度松散的组织,根本不可能提供任何助力给他。
  组织里每一个人,都他妈的随心所欲到极点。
  也别想攀什么交情。
  组织里每一个人,都自私、冷酷、绝情。
  最多就是在老大的意志下,尽量不自相残杀。
  只有自上而下的命令,才能够统合一点什么力量。
  如算命人魔指挥他几个去灭青云亭,如算命人魔带着万恶削肉他们去谋划余北斗,如他们每个人都要在老大的命令下行事……
  然而九个人魔里,他排名第九。
  显而易见的是,就算有新的人魔补入,他的排名也高不起来了。
  人魔的排名只看实力,不看时间。
  所以为什么还是这么弱?!
  我这个废物……
  我不是废物!
  方鹤翎的眼神癫狂一阵,又迅速平静下来。
  要想借用无回谷的力量。
  除非……
  无生教的触手,探及陈国。
  但这群无生教徒行事疯狂,他们的高层却很谨慎。好像短时间内都没有再扩张的想法。
  那么,要怎么做呢?
  方鹤翎默默地想着,转身准备离去。
  他的脚步顿住了。
  此时他的面前站着一个人。
  这人不知什么是时候出现的,不知道在他身后站了多久,
  而他竟完全没有察觉。
  更重要的是
  这个沉静站在彼处,任由山风吹散长发的男子。
  在他的噩梦里出现了无数次!
  不。
  这个男人,是他的噩梦本身!
  只在一瞬间,方鹤翎的双眸就已经转为血红,一道寒光,也已经跃于指间!
  他在最短的时间里,爆发了所有能够爆发的力量,包括掌握的,和未能掌握的。
  在飞剑之术盛行的时代,有一门剑术,以“残”为名。
  何为残剑术?
  天也残,地也缺,人也绝。
  至凶至恶。
  是离一分魂,割两分骨,斩三分肉,切四分血。
  以身为炉,以命为火,铸残剑一支。
  此剑生而洞天缺,动则游地裂,为杀而生,不噬尽魂命不肯绝。
  这是飞剑时代的禁忌之术!
  即使是燕春回这般继承了绝巅剑术的强者,也以“凶剑”来形容此术。
  因为他搏命挣功,完成了以他的实力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才得酬功赐予。
  燕春回提醒他“非穷途不得出”。
  方鹤翎修习这门剑术已经很久,完全能够理解这句提醒。
  这一门剑术先残己再残人。
  绝对是走到了邪路,是飞剑时代里,最偏狭、最激进那段时期的产物,甚至可以称之为飞剑时代的“遗祸”。
  但他方鹤翎有什么选择吗?
  不是所有的强大功法,都可以不那么注重天赋的。
  立于飞剑时代绝巅的忘我剑典,就算燕春回肯传授,他又有那份天资,学得通吗?
  方鹤翎不止一次地告诉过自己,残剑术不能够轻易动用。
  他非常明白这门剑术的凶险。
  但在见到这个垂发男子的瞬间,他就已经催动恨心神通,拔出剜心匕,此身如鞘,响彻一声凶戾剑鸣!
  他苟延残喘的余生,就是为这个人而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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