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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章 他似骄阳(为月票一万六千五加更)(1/4)

作者:情何以甚
  姜望在学剑之初,就深刻明白,“剑有两刃,伤人伤己。”
  杀敌之时,也需自制。
  争胜之时,不忘克己。
  他是这么理解的这句话。
  但还是第一次这样深刻地感受到,何为“伤己”。
  燕少飞的剑,太沉重了。
  太悲哀。
  这是伤心人的剑术。
  世间事,伤心无可避免。
  所以伤心之剑,谁也无法逃脱。
  经此一战,神伤剑术必然天下闻名。
  骁骑大都督夏侯烈亲自上台,将中山渭孙抱了下去。
  虽则输了战斗,且是输给魏国这样的非霸主国,叫荆国人面上不太好看,但战场胜负这种事情,荆国人看得最清楚。
  胜败,乃兵家常事。
  更何况,躺在台上的是中山燕文的嫡孙,哪怕是军主陛下,也不可能说放任不管。
  夏侯烈自是要显出几分重视来的。
  战斗开始前,他还跟魏国的大将军吴询横眉竖眼,现在战斗结束了,他反倒不会做别的事情。
  终归黄河之会上的一场胜负,并不会动摇荆国的地位。
  霸主国自有气象在。
  亲自处理了一番中山渭孙的伤势,便把其人交给随队的医修,自顾坐回了看台。
  “丢脸喽。”他嘀咕道。
  慕容龙且淡声说道:“战斗的时候,渭孙是不怕死,但那个魏国人像在求死。这是输了此局的原因。”
  夏侯烈在心里叹了口气,都打完了,还分析个屁啊?
  一旁的黄舍利则拍起了胸脯:“大都督放心,明天我就帮你把脸捡回来!”
  夏侯烈仍然面无表情。他有心提醒一下黄舍利,你是个姑娘家。但想想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当初是谁说黄舍利不像个姑娘家,有失体统来着?
  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黄弗那厮点齐兵马就杀了过去,都不带隔夜的。
  “什么姑娘不姑娘,儿郎不儿郎的。我家舍利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这句话可是让荆国上上下下都记得清楚。
  算了,累了。
  夏侯烈闭上了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中山渭孙被抬走,燕少飞下了演武台,四强间的第二场战斗,立即便要开始。
  盘膝在演武台两侧的斗昭和重玄遵,同时睁开眼睛。
  余徙大手一挥,面前的演武台便恢复原状,血迹、剑痕、拳印……全都消失。
  而后宣道:“齐国重玄遵,对阵楚国斗昭!”
  斗昭的武服,是红底金边。
  形制算得上简单,但那“金边”,也是花纹繁复得紧,秉承了楚国一贯的华丽风格。
  他站在演武台上,手提天骁刀,整个人看起来英挺、灿烂。
  恍恍惚似天神。
  而白衣胜雪的重玄遵,站姿很是随意。衣领也并不严谨,隐约可见玉碗般的锁骨,和深陷的肌**壑。两手空空,难得此时有一副认真的表情。
  愈发的俊逸非凡。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不愿意错过这一战。
  甚至在绝大多数人心里,这便是定夺魁名的一战。
  中山渭孙和燕少飞的表现绝不能说差,甚至都可以说是极强的存在。
  别的不说,仅龙雀兵杀和剑挑红莲这两记杀法,在很多场次都是可以用于确定胜负的。
  但他们的表现,终究不如重玄遵和斗昭那般,是极具统治力的强大。
  甘长安、那良,都是顶级天骄的表现,但斗昭和重玄遵,也都是压制性的胜利。
  强者的层次是由对手来验证的。
  姜望倒是还未开脉时,就能独自把枫林城的西山悍匪杀几个来回,难道这战绩可以称得上天骄?
  鹤立鸡群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鹤的战场在天空,而不是鸡笼!
  天骄唯有与天骄碰撞,才能展现真正的锋芒。
  人们期待更多,期待更强大的天骄,期待更精彩的表现。
  而无论是斗昭还是重玄遵,似乎都还有很大的保留,可以满足无限的期待无限自是不可能,但他们的强大,就是会给人这样的想象的空间。
  还可以有多强?
  在外楼境这个层次,还可以强到什么地步?
  所有人都拭目以待。
  两位绝顶天骄一站定,霎时场内缄默。
  一切变得很安静。
  静得仿佛只有心跳声。
  咚咚,咚咚。
  时间过得太慢了。
  当余徙的宣声响起,当阻隔台上两人的清光消退。
  王夷吾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列国天骄之会这样的场合,其实他也很期待。
  心向往之。
  他打遍军中无敌手,每境必争第一,在通天境甚至留下古往今来第一的丰碑,怎么会不向往真正的天下第一?
  但军法如山。
  罚入死囚营的三年刑期,葬送了他角逐黄河之会的可能。
  他不怪任何人。
  也不责怪自己。
  他选择,他承担,如此而已。
  哪怕是对于姜望,他也并没有仇恨。
  他只有胜负欲。
  但他现在不能争。
  还好重玄遵在争。
  他看着白衣飘飘的重玄遵,有一种自己也正在台上的错觉。
  斗昭这样的对手……
  真让人激动啊。
  “开始。”
  与余徙平淡的声音一同响起的,是开在空中的一道裂痕。
  斗昭的天罚之式!
  而与此同时,一束洁白的月光从天而降,将斗昭定在当场。
  重玄遵起手便是月轮!月光如牢,将斗昭禁锢!
  这是在观河台的这么多场战斗以来,重玄遵第一次改变战斗风格,以月轮神通作为起手。
  由此可见他对斗昭的重视。
  斗昭并不觉得自己的待遇特殊,因为他斗昭,本就该享受如此待遇,本就该被天底下所有的顶级天骄全神对待!
  在“斗昭”这个名字面前,谁敢大意疏失!
  他并不抗拒。
  对手若不爆发最强状态,凭什么试他长刀?
  天骁刀直接在手中横转,一式斩前。
  那眼神中的淡漠已告诉来者,此为斗战七式之神性灭!
  刀刃上幽光一抹,割在禁锢自身的那束月光上,有一种火光四溅的恍惚感。
  只是那碎落的,是月之流光。
  此刀专门针对神通效果。
  以刀术解神通,当然是合算的选择。
  但所谓损益,也因时而异。
  在此种情况下真个消耗起来,月轮之光几乎无尽,斗昭的神性灭却不可能无限斩出。这种对耗于斗昭反而不利。
  对于这场战斗,双方都有清醒的认知。
  对方绝不是可以轻易解决的对手,甚至于他们都要谨慎小心,以免自己被“轻易解决”。
  对耗既然有利,重玄遵肯定坚持对耗,积小优成大优,是战斗的堂皇之道。骨节分明的五指,如抚琴一般,在半空轻轻一拨……
  于是又见月光一束照落。
  落向斗昭。
  几乎与此同时,重玄遵头顶的那道天空裂隙也已经落下。
  斗昭的天罚一式也临身。
  月轮之光和天之裂隙几乎同时迫近对手。
  但斗昭的身形已不见!
  他借着出刀,直接就让重玄遵的月轮照了空,竟连神通之力也躲开了!
  人在刀势之中,自天空斩出的裂隙里跃出,跃在重玄遵头顶上方,自上而下,一刀斩落!
  是为身魂朽!
  身魂两朽,命魂尽休。
  但这恐怖的一式,堪堪斩落一半,便已截停。
  一束月光如牢,将斗昭定在半空!
  重玄遵拨动月轮,根本就同时落下了两束月光,一束对准斗昭,一束却对准自己!
  看起来倒像是斗昭自投罗网。
  提前照落的月轮之光,精准定住斗昭的身形。
  重玄遵第一时间右手高举,天空中骤然出现一轮烈日!
  受其所激,一轮弯月也显露行迹,悬在另一边。
  整个演武台上空,光芒万丈,日月同耀!
  那光辉甚至于笼罩了整个天下之台。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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