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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仰望光明的人(万字大章(2/3)

作者:孑与2
手巾,看着都喜庆。

能给张国凤这样的人做媒,王媒婆可没有肥水外流的意思,不时地指指在厨房里忙碌的姑娘对张国凤道:“姑娘十六,身条刚刚长开,养上一年就全开了,是个好生养的,也算是知根知底,是我娘家的外甥女,父亲是私塾先生,这两年我们县的孩子全部去了玉山,他就不教私塾,去了北川当了文书,为人很厚道,闺女虽然读书不多,却也识文断字,做得一手好绣活。

将军如果看的上我们农家的闺女,剩下的老婆子去办。”

张国凤笑眯眯的敬了王媒婆一杯酒道:“在军中,我算是一个没出息的,如果闺女想要我封侯拜相的话那就算了。”

王媒婆喝了几杯酒之后笑开了花,连连说姑娘被张国凤看中,就是一个享福的,哪里敢要什么封侯拜相,只求张国凤平平安安的从战场归来就是天大的福分。

一场酒宴吃的高兴,喝的也热闹,王媒婆见张国凤对这个闺女很满意,就当场问张国凤要了十两银子的聘礼,还请李定国按照她的诉说写了婚帖,交换了八字,就喜滋滋的带着闺女走了。

人走了之后,李定国拿着张国凤的婚帖看了又看,对张国凤道:“是不是太儿戏了,你看清那姑娘长什么样子了吗?要是长成徐五想的样子可就惨了。”

张国凤端起酒杯滋溜一口喝干了杯中酒道:“长相不差,也是个聪慧的姑娘。”

李定国诧异的道:“一句话没说,从头到尾没抬过头,你从那知道她是一个长相不差的聪慧女子?”

张国凤笑道:“你兄弟我的身份在这里呢,而且是明媒正娶,你觉得那个媒婆敢骗我们兄弟?

长相太差的,人品太差的她敢领到我们兄弟跟前?

你知不知道,刚才吃饭的时候姑娘给我端了三次清汤,人家在汤里冲我笑了三次呢,鹅蛋脸,面皮白净,眼睛大大的,眉毛弯弯的,一嘴的小白牙,不是关中常见的大黑牙!

不让你看是知道礼数,让我看,是姑娘对自己的容貌有信心,这样的闺女娶了不会错的。

我准备下个月就成亲,你觉得如何?”

李定国听得目瞪口呆,摇晃一下脑袋道:“还要让密谍司查验一番才好。”

张国凤点点头道:“那就上报吧!”

李定国摇着头离开了张国凤的家,他觉得这家伙已经疯掉了,一个明明有机会封侯拜相的人,现在却只想娶一个私塾先生家的闺女,目光短浅至极。

张国凤明显不这么想,瞅着果园里稀稀疏疏的小树苗,忽然皱起眉头,他觉得园子里应该还少了枣树跟两架葡萄,这些小果子才是孩子们最喜欢的果子。

趁着天色还亮,就带着铲子去了李定国花了大价钱布置的果园里,一口气挖了五棵枣树,三架葡萄藤,也顾不得天黑,点着火把就把这些新果树栽到自家的园子里。

此时,已经是满天星斗,张国凤一个人站在灯笼底下,瞅着黑漆漆的夜空发出一阵阵渗人的笑声。

云昭从厚厚的一叠请婚文书中抽出张国凤的请婚文书,瞅了一眼对徐五想道:“再去问问张国凤,他没必要低调至此,完全可以娶我妹子的。”

徐五想摇摇头道:“已经问过了,人家说,不想娶一个神回来供着。还说这个姓王的女子就很好,催促我早点过审,他好准备婚事!”

“我妹子怎么就成了神?”

徐五想冷笑一声道:“看看高杰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就没人想娶你家妹子。”

“这个女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是不是故意接近张国凤博取他的好感,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要好好地查查。

情报工作万万不可大意。”

云昭翻来覆去的瞅了这份请婚文书,实在是没有找出毛病来,就出言警告徐五想。

徐五想悠悠的道:“姑娘名字叫做王翠,世居蓝田县北川,父,王惠东为我蓝田北川书吏,母,王刘氏,兄,王远途,乃是蓝田县走云南道的甲字七号商队的大伙计,再熬两年资历,就是商队的二掌柜。

还有一弟一妹,俱在我玉山书院求学。

如果县尊以为这样的人家也有问题,就请县尊亲自拟定文书,我这就下令捉拿王慧东,将他全家斩首示众!”

云昭挠挠下巴,叹口气道:“我只是让你慎重,没有让你制造冤案。”

徐五想道:“这么说张国凤的婚帖这就算是过了?”

云昭无奈的道:“牛不饮水我不能强按头吧?”

徐五想取过张国凤的请婚文书,重重的盖上了“同意”二字,还用毛笔在上面写了一句祝贺的话,看的云昭不断地撇嘴。

家里还有七八个妹子等着嫁人呢,可是,放眼蓝田县,但凡是自认为有点出息的居然没有一个愿意娶的。

倒是那些没名堂的人,比如,秦王,比如陕西布政使,按察使,西安府知府,甚至还有南京的御史,盐商,大商贾频频向云娘示好,表示自家嫡子非常希望能够求娶云氏女。

“丑人多作怪!”

云昭冲着徐五想咬牙切齿的道。

徐五想抽抽鼻子道:“我们人长得丑,心里想的却美啊,就爷爷我这一身的才华,您认为会弄不到一个美貌的妻子?”

云昭鄙夷的道:“希望如你们所愿。”

徐五想嘿嘿笑道:“这盛世必定如我所愿出现,这美人儿必定如我所愿出现在我的床上,甚至不会是一个!哈哈哈……”

很羡慕徐五想可以仰天笑出门去,他们不是蓬篙人。

秋天过去了,卢象升没有被斩首,韩陵山自然也没有被剐。

这让卢象升何其的失望……

每次有官员来到诏狱,卢象升都盼望着自己最后时刻的来临,他的心情非常的稳定,甚至有些渴望。

人,就是在一次次的失望中最后会变得消沉。

卢象升也是如此,秋决没有他,冬日里总会有一些囚犯因为冻饿贫病而死,这样的好事也没有落在他的身上。

他本来想绝食而亡的。

结果,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其余犯官的救星——因为监牢里的罪囚们的口粮,是根据他卢象升的食量来确定的。

他如果一口不吃,那么,整座监牢里的囚犯都不会有食物吃,相反,他如果连吃两大碗,其余的罪囚们也会有两大碗饭吃……

开始的时候卢象升毫不在意,认为锦衣卫们只是吓唬他,结果,在他连续绝食三日之后,他亲眼看见,狱卒们从这座监牢里拖出去了三具饿殍。

听着监牢里的囚犯们哀告的声音,卢象升不得不重新拿起筷子……

于是,这里的狱卒们每日都能看到卢象升一脸悲愤的大吃大嚼!

所以,漫长的冬季过去了,因为食物充足的缘故,卢象升的身体不仅没有清减,反而长胖了不少,且面色红润,中气十足!

长时间的被关在囚牢里,他甚至觉得自己好像被世人遗忘了。

住在他对面的韩陵山每日都在奋笔疾书,且有不眠不休的架势,卢象升也不愿意理睬这个人。

直到有一天韩陵山似乎写完了最后一个字,丢掉毛笔,像一只大马猴一般在监牢里大呼小叫,似乎在欢庆着什么。

瞅着韩陵山小心的将厚厚一叠手稿装进一个竹篮里,背靠着监牢石墙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卢象升终于忍不住了,发问道:“你写了一些什么?”

韩陵山眯缝着眼睛享受着难得的阳光淡淡的道:“这是我五年来的心血,这五年我踏遍了关中,随着商队一路来到了京师,书里记录了我这五年来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

我很想从这些文字中知晓,我大明泱泱帝国,为何会沦落到如此人人皆可欺负的地步。

我很想知道,我大明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为何会连年灾害不绝,民不聊生?

我很想知道,导致我们陷入如此困境的终极原因是什么?是天灾,还是人祸,或者两者皆而有之?

我更想直到,我们脱离这个苦海的前路在何方,我们如何做才能恢复我泱泱帝国的雄风。”

卢象升落寞的点点头道:“我也很想知道啊……”

韩陵山笑道:“我明日就要离开这里了,继续我的行程,以一位访问学者的身份走一遭建州,看看建州人为何能在短短的数十年时间里就变得如此强大。

我要对比一下蓝田县的政策与建州人的政策相比有哪些过人之处,有哪些不足的地方。

通过对比之后,看看有没有更好的策略,可以改变我大明目前的颓势。”

卢象升有些兴奋地道:“这是很有必要的事情,你一路上要小心,建奴凶残,未必会准许你进入他们的土地。”

韩陵山道:“不要紧,我会拿着蓝田县的公文去辽东,去见见黄台吉,见见多尔衮,见见他们的主要人物。

卢公,今天龅牙萍会带酒过来,我们一起痛饮一场,就当您为学生送行了。”

卢象升落寞的道:“你们很好,还能做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却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苦不堪言。”

韩陵山见卢象升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他装文稿的篮子,就大方的将篮子递给卢象升道:“请卢公指点。”

卢象升激动地抓住了篮子颤声道:“我可以看吗?”

韩陵山笑道:“您最该看,也最有资格看。”

卢象升顾不得客套,特意洗了手,这才小心的打开篮子,取出一沓手稿认真的看了起来。

这份手稿,给卢象升眼前打开了一扇他从未想过,从未触及到的世界。

在这份手稿中,韩陵山从蓝田县的发家开始写起,一直写到蓝田县农业,商业,工业的兴起。

这个新的世界让卢象升激动地全身发抖,当他读到云昭焚毁借条发誓要振兴蓝田县的时候,他的手拍打着栏杆大声叫好!

当他读到蓝田县百姓万众一心修水渠,建水库,往田地里背冰块增加墒情,就忍不住热泪盈眶!

当他读到云昭率领云氏众盗贼清缴蓝田县各路武装,清除各地土豪劣绅的时候,他把牙关咬的咯吱吱作响,恨不能亲自参与这场轰轰烈烈的大行动。

当他读到蓝田县众人筚路蓝缕的开商道,纳四海货物集于蓝田,让蓝田县从一个草市子变成天下商贾重镇的时候,卢象升纵声大笑,口中“妙哉,壮哉之语不绝于口。

当他读到云昭决意率领百骑走西口,百骑大汉儿郎在草原上纵横呼啸所向无敌的时候,胸中的那颗心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似乎要撕裂他的胸膛自由的在大地上蹦跳才会舒坦。

“我视大明如家,好汉在窝里反算得了什么本事,我当提三尺剑,一马纵横域外,自敌人口中夺食,从敌人身上发财,征服敌人,驾驭敌人,策长鞭缚苍龙,纵横天下,方不负我男儿之志!”

念到此处,卢象升丢下手稿,双手抓住栏杆用力的摇晃,声嘶力竭的大吼道:“这才是男儿志向!”

龅牙萍小心的瞅了一眼状如疯魔的卢象升一眼,低声对韩陵山道:“我怎么不记得县尊说过这话?我只记得他说,我们的发财路就在塞上,哪里人愚蠢,好骗……”

韩陵山喝了一口酒道:“县尊还说过一句话,艺术来源于生活,一定要高于生活才成。

要是不把县尊的话修饰一下,你觉得那些软绵绵的话如何让人振聋发聩?”

龅牙萍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跟韩陵山碰了一杯酒继续道:“你要是明天走了,卢象升要是还自杀怎么办?”

韩陵山笑道:“如果这个样子还无法催动他的求生意志,那就让他去死,成全他的心愿才是最尊敬他的法子。

对某些人来说,活着不一定会幸福,死亡才是!”

“你真的要去建州?”

“一定要去,你要想好办法,千万别让我死在建州。”

“既然你的志向已经定了,你就只能期待建奴也会遵守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

“不成,我的志向定是定了,如果超过一半的概率会死,我会改变一下我的志向,换一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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