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娶了媳婦,等臘月裡,二郎那的張氏也該生了,咱們府裡可就更熱鬧了。”
眾人只好應和一聲。
大家也漸漸從這裡散了。
出了王妃的住處,二娘子就走近幾步,拉著莊皎皎:“弟妹可千萬不要計較我之前沒把那個身契給你。那王氏是個有心眼的。我也怕你拿不住。不過經過這一件事,我就知道你是個厲害的。”
這話就說的有意思了,明著說莊皎皎心眼多唄?
莊皎皎只是一笑:“二嫂子客氣了。不過是個小事,倒是不值得這麼計較。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二嫂嫂也慢走。”莊皎皎笑著行禮,便轉身走了。
二娘子維持這笑意,直到回了清寧園才哼道:“倒是小瞧了她。你聽見沒,她那意思是,老六滿意她呢!狐媚作風。”
“大娘子氣什麼呢,眼下六郎君還寵愛她,是因她是剛進門的。她又沒有十分的才貌。出身低微,有什麼好處?日後是咱們郎君掌家。六房有什麼呢?”丫頭梅兒笑著安撫。
這話,說的二娘子心裡高興:“這你算是說對了。哼!就算是她有本事,能生出個兒子來,也是留不住。”
沒見宮裡急眉赤眼的要兒子?
太子身子一向差,雖說如今東宮有人懷孕了,生不生的出還兩說呢。
她是不愁,她家的男人是府裡嫡子,日後是要繼承這個王府的人。
自然不能將孩子送進宮,可五郎六郎就不好說了。
想到這裡,她心情就又很好了。
清景園裡,望月也嫌棄二娘子:“說話陰陽怪氣的,真是叫人生厭。”
“人家自詡是嫡出正統,瞧不上我和六郎也是有的。”莊皎皎笑起來。
“說起來也是巧了,咱們郎君爹不疼,娘早逝。繼母也不慈。兄長們也不愛護。偏生是個王府的公子。我呢,雖然庶出的,卻因家中親眷都疼愛,過的絲毫不差。我倆成了夫妻。”莊皎皎搖頭。
她這些年做庶女的日子真是不難過,要是違心說一句不好,那就該是天打雷劈。
反倒是她自己的小娘稀裡糊塗,祖母也是稀裡糊塗。
全家最明白最厲害的,就是大娘子孫氏。
但凡大娘子要是存了害人的心,只怕莊家上下都不夠她一指頭戳的。
這晉王府可不同,人人都是厲害的。
下午時候,趙拓回來,去看了宋姑娘。
小產十來日了,也該是去看看的時候。
宋姑娘是個會撒嬌的,如今又是憔悴的時候,趙拓倒也難免憐惜她幾分。
雖說不能留宿,但是也好生安慰過。
又賞賜了東西,一時間,倒也很是的臉了。
正屋裡,莊皎皎見了趙拓笑道:“郎君去看了宋氏麼?她可好些了?”
“好多了,大娘子關照。”趙拓道。
“這不是應該的麼,我也沒親自去關照,叫下面人多照顧幾分罷了。”莊皎皎笑著道:“天熱的很,郎君喝點冷的。”
她端來了涼茶,這東西也是她進了府,才出現在清景園裡。
以前,趙拓是不喝的。
不過只喝了幾次,就覺得習慣了。
這天氣,喝起來是比較舒服。
“七夕那一日,惠安長公主與惠頌長公主一道辦了馬球會,就在郊外那個皇家的馬球場。大娘子會不會打馬球?”趙拓問。
“呀,這我可真是不會,這得從小就學,我如今學是來不及了。”莊皎皎笑道。
“還說與大娘子一道打馬球,可惜了。”趙拓搖頭。
“也不可惜,我到時候就坐著看郎君大顯神威。”莊皎皎道。
“我打的也是一般。”趙拓道。
莊皎皎想,她在閨中時候,雖然時時聽過晉王府六郎是個神仙品貌,但是詩文也好,別的也好,倒是少聽。
觀察幾個月,她也漸漸發現了,這位趙六郎也是個想做鹹魚的。
換句話說,就做個富貴閒人也不錯的那種人。
這一點,很是合她的心意。
“重在參與麼,反正不能不去,到時候就去湊熱鬧便是了。”莊皎皎道。
“大娘子說的很是。”趙拓放下了涼茶:“到時候,咱們便湊個熱鬧就是。每年的七夕,都是熱鬧,今年也不例外。想必太子殿下與太子妃也要去的。”
“往年我也聽聞七夕馬球會,不是太子妃娘娘辦的,就是兩府的王妃娘娘辦的。還有一回,是宮中的娘子們辦的。長公主們辦也好幾次了吧?”莊皎皎道。
“嗯,這個馬球會,由來已久了。”趙拓道。
“今年我也好長見識了。”
說起來,地位低微的人家,不會打馬球很正常,尤其是女孩子們。
沒那個條件。
一匹馬就不便宜,能拉車的馬是跑不了馬球場的。同理,馬球場的馬也不會去拉車。
何況,這需要好好練習,首先要騎馬騎得好,其次再學馬上打球。
沒有專門的人教導是學不會的。
何況,雖然此時女子自由,但也不是隨便出入的年代。
一般五品六品官員家裡,哪有那麼大的場地?哪有那個條件?
這可跟讀書不同,讀書嘛,不需要這麼大張旗鼓。
所以,莊皎皎會也可以,不會也不丟人。
也不光她不會,二娘子和已故五娘子都不會。
趙拓將發冠摘了,揉了揉頭皮。
“郎君要是頭不舒服,我給你梳梳頭?”莊皎皎試探性的問了問。
趙拓倒是不客氣:“那就有勞娘子了。”
莊皎皎心說你倒是客氣一下!
不過也沒說,叫指月去拿來桃木梳子。
將他的頭髮全都散開,先用大梳子疏透過髮梢,然後一下一下往下梳。
趙拓頭髮硬,可見脾氣壞。
她邊梳頭邊揉,雖然沒學過什麼技巧,倒也給趙拓疏通的很不錯。
其實就是頭髮扎太緊了頭皮疼罷了。
梳好了,只是攏起來:“郎君也該餓了吧?洗洗手,我叫擺膳吧?”
“正說我也給娘子梳梳頭,就要擺膳了?”趙拓沒什麼誠意道。
“我不疼。”莊皎皎懶怠理他了。
趙拓笑起來,拉了一下莊皎皎的手,什麼都沒說。
很快擺上膳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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