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勇樂侯府的這一路上,姜峽都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姜綿她這是想要拉勇樂侯府進萬劫不復之地啊!
勇樂侯府到底虧待她什麼了,叫她竟然揹著勇樂侯府去做這種事?
姜老夫人就很不敢相信這件事,姜峽看他老孃如此,卻也是冷著臉說起了楚月說的話。
得知皇上那邊都徹查清楚了,姜老夫人這才萎了半截,然後就喃喃說道:“她怎麼敢,這種事她怎麼敢?她這是要把勇樂侯府拖累死嗎?勇樂侯府哪一點對不住她?竟然膽敢以勇樂侯府的名義在外邊放利子錢?”
這個女兒一直以來都是不安分的,姜老夫人很清楚,事最多的就是她,沒事都能攪出一點事來折騰。
但是她也是沒想過,女兒膽敢如此膽大包天啊。
放利子錢啊。
前朝為何會滅亡,除了苛政猛於虎,就是這利子錢橫行,所以大鳳王朝建立之後,對於這利子錢就視若猛虎,那是嚴厲禁止並且打擊的。
但自己女兒竟然扯著勇樂侯府去跟人放利子錢,她這是缺錢缺瘋了麼?
自己也沒少貼補女兒,她至於窮成這樣去幹這樣違法的事情?
姜綿被喊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她大哥竟然也在,面無表情看了她一眼,她就笑道:“大哥今兒怎麼有空在娘這裡喝茶?”
她說完也不見她大哥應她一聲,她愣了愣,然後看向她娘,這才看到,她孃的臉色也是十分難看。
姜綿笑了聲,說道:“娘,大哥,今兒這是怎麼了?怎麼你們臉色都這麼差。”她還看了看周圍,四下都是孔武有力的婆子,不由道:“怎麼,這是要把我當犯人了啊?還叫了這麼些粗使婆子過來?”
說著她自己就先笑開了,但是笑著笑著,卻又笑不出來,因為她娘跟她大哥都是那一副樣子,簡直是叫她心裡忍不住瘮得慌!
“給我跪下!”姜老夫人一拍桌案,嚴聲道。
姜綿嚇了一跳:“娘,你這是幹嘛呢?有話不能好好說嗎,我這是犯了什麼錯叫你這麼生氣,這麼大聲?”
“娘叫你跪下,你還敢忤逆?”姜峽冷冷掃向她,說道。
姜綿也是難得少有見她大哥這個臉色,所以她也痛快,就跪了下去,說道:“跪就跪,但是娘跟大哥也得叫我跪個明白吧?我這好端端的就被喊回孃家罰跪,連個理由都沒有也說不過去吧?”
“連個理由都沒有?”姜老夫人嚴厲看著她,氣得是直接就把茶盞都砸過去了。
一直到現在,她都不打算坦白!
姜綿是真嚇到了,沒想到她娘竟然如此生氣。
“說,你放利子錢的事,將此事原原本本告訴你大哥,有半句疏漏,就別怪為娘我與你斷絕母子關係,保全我勇樂侯府!”姜老夫人道。
在場的僕婦都是簽了死契的家生子,沒人膽敢往外傳半句,否則的話一大家子都是別想活命了。
此時當然也是全當自己是啞巴聾子。
姜綿臉色也是一白,這也才反應過來,為何她娘跟她大哥都是這個臉色,這是知道了她放利子錢的事了。
但是她要是能坦白痛快認下她就不是姜綿了,自然是要狡辯。
但是狡辯是沒用的,姜老夫人失望透徹看著這個女兒:“你打小就喜歡鬧騰,性子從來都是喜歡折騰,當年若是勇樂侯府有如今的聲勢,我也會把你嫁入高門,但是當年勇樂侯府什麼地位你也清楚,所以為娘做主給你許了家風清白的周家,也算是下嫁。”
“但你嫁過去後就差不多跟孃家斷了關係,我也知道勇樂侯府四面楚歌日漸式微,你不跟孃家來往我也不怪你,畢竟你是從我肚子裡出來的,你是什麼性子我也清楚。”
“後來在你大姐進宮之後,勇樂侯府這才一天比一天好,你回孃家回的比誰都勤快,這些為娘都不說你,為娘也心疼你在周家過得不容易,所以沒少貼補你,讓你也不用過得那麼拮据。”
“但是為娘從來都沒想過,你是越來越蠢,越來越愚昧,竟然愚昧到連利子錢你都敢去沾染,你這是缺錢缺瘋了麼?你周家一天比一天好,你名下的鋪子也是紅紅火火,你是缺錢缺成什麼樣子才敢去幹那種事?你可有想過苗姐兒,還有柏哥兒她們姐弟倆個?你幹這種事是在斷送她們姐弟倆個的前程啊!”姜老夫人捂著胸口,悲痛地說道。
姜綿也知道是狡辯不過去了,便道:“娘,哪裡有你說的那麼誇張,不過就是一點利子錢而已,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她是當真不把這事當事啊,因為真不大,她也是做好準備了的,要是出事了那就立刻收手,也沒什麼吧?
畢竟憑藉她勇樂侯府如今的聲勢,難道還能連這點事都抹平不了?
姜老夫人說了這麼多,但是卻見女兒還是絲毫不當回事,可以說是心痛交加啊。
“都怪我,都怪我啊,這些年來當真是把你養得無法無天了!”姜老夫人捂著胸口,悲慼道。
姜峽連忙道:“快扶老夫人回去休息!”
婆子就緊著把心口疼的姜老夫人扶下去休息了,就剩下姜峽還有姜綿兄妹倆個了。
“你當真是好本事,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竟膽敢扯著我勇樂侯府的大旗去放利子錢,讓我勇樂侯府成為你們放利子錢的靠山。”姜峽這才掃向姜綿,說道。
姜綿一貫都是害怕這個大哥的,此時對上他嚴厲的目光也是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道:“大哥,這件事沒你想象中的那麼嚴重,這件事我是有分寸的。”
“沒我想象中的嚴重?你可知道勇樂侯府還有周家,差點就毀在你手上了?”姜峽冷漠道。
姜綿不以為然,便道:“大哥,你別說笑了,勇樂侯府還能如此不堪一擊?”
“這件事皇上已經知道了。”姜峽閉了閉眼。
姜綿的臉色終於是在這一刻白下去了,連忙道:“怎麼會傳到皇上耳邊去?皇上不是才從溫泉宮回來嗎,皇上怎麼會知道的?”
她也沒有蠢到極點,還是清楚這件事若是叫皇上知道了,那可就不是什麼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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