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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饮鸩止渴(1/2)

作者:寂寞剑客
第七十六章 饮鸩止渴

温暖的春风吹绿了原野,却无法温暖马跃那颗冰冷的心,数万黄巾贼的鲜血竟无法换来马跃心头一丝的怜悯。

这是乱世,是吃人的世界,而不是太平盛世!

没人救得了他们,自从他们揭竿而起、追随波武他们杀官造反开始,他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等待他们的唯一命运,就是被汉军砍掉头颅,成为汉军士兵换取赏钱的一颗颗滴血的头颅!纵然马跃愿意以八百流寇全军覆灭的代价去挽救他们,也只能换来他们一时的苛活,最终,他们还是得倒在汉军的屠刀之下。

既然黄巾贼的命运已经注定,为何还要白白牺牲八百条骁勇骠悍的生命?这完全没有必要!也毫无意义!

马跃不是万家生佛,更不是一国之君,他没有义务保全黄巾贼的性命,更没有权力命令八百流寇以牺牲自己的性命为代价去拯救他们。生逢乱世,谁的命都不比别人更金贵,优胜劣汰、适者生存,从来就是自然界最残酷的不二法则!

“咯哒哒~咯哒哒~~”

急促的马蹄声骤然响起,将马跃从沉思中惊醒,悠然抬头,只见尘土飞扬中数骑如飞,正从前方疾驰而来。一丝冷漠的笑意在马跃的嘴角凝固,因为疾驰而来的数骑赫然正是波武、廖化、彭脱、孙仲以及卞喜五人。

来到马跃跟前,五人翻身落马,团团作揖道:“末将等参见督帅。”

“罢了。”马跃淡然道,“各自部属都已经收拢安顿好了?”

“回禀督帅,都已经安顿好了。”

马跃的目光落在波武脸上,脸色倏然沉了下来,问道:“波武!”

波武身躯一震。抱拳道:“末将在。”

“你可知罪?”

波武心头一沉,抗声道:“末将不知?”

马跃冷然道:“你不遵军令,不等廖化等部前来汇合,便擅自率军出击,给予汉军可趁之机导致黄巾全军溃败!长社之败皆因你而起,安敢妄称不知?”

波武作色道:“你待如何?”

马跃厉声道:“典韦!”

典韦恶灵般踏前一步,伸出毛茸茸的大手,森然道:“在!”

“将这厮拖下去~~枭首!”

“遵命!”

典韦冷哼一声抢前一步。早已经将波武拎小鸡般拎起,波武奋力挣扎,却感到整个人被提离了地面,又像被铁锢锢住一般,如何挣扎得脱,顿时吓得脸色煞白,高声大喊道:“马跃!匹夫,贼子敢尔~~”

马跃冰冷地掠了廖化、彭脱等人一眼。沉声道:“看我敢不敢,杀!”

典韦目光一厉,腾出右手搂住波武的下巴使劲一绞,只听咯嚓一声,波武的惨叫便嘎然而止。血光崩溅中,波武的脑袋已经被典韦整颗硬生生拧了下来,血糊糊的断口中露出森森白骨、触目惊心。

彭脱与孙仲顷刻吓得脸色煞白,体如筛糠。廖化与卞喜亦别开了视线,不忍卒睹。

马跃把目光落在雇化身上,沉声道:“廖化!”

廖化虎躯一振,踏前一步昂然应道:“末将在。”

马跃道:“自今日起,波武所部归你统辖。”

廖化抱拳道:“末将遵命。”

马跃冰冷地扫视四人一圈,沉声道:“十日之内,各部现有军马一律上缴,解送至大营交付。但有擅自截留者,杀无赦~~”

“遵命!”

廖化四人领命刚刚离去,周仓、裴元绍又先后来至。

马跃问道:“周仓,重甲铁骑伤亡如何?”

周仓是那支百余骑地重甲骑铁的统领,这会正在裴元绍的帮助下费力地将全封闭的沉重铁盔从脑袋上卸了下来,仰天“噗”的呼出一口浊气,嗡声应道:“回禀大头领,战死26人。重伤33人。战马损失48骑!”

马跃闻言霎时蹙紧了眉头,仅有的百余骑重甲铁骑。一战就折损了将近一半!看来这重甲铁骑就像是双刃剑,威力固然强悍,只凭百余骑就能冲垮数千汉军的防线,可同时消耗也相当惊人,实非八百流寇所能承受!

它就像一员只攻不守的猛将,在击败敌人地同时,自己也往往身受重伤。更何况在转进途中,为了保证行军速度,还专门需要一匹战马来驮载整套重甲,所以一骑重甲铁骑就需要占用两匹战马,这对于本就缺乏战马的八百流寇而言,更是雪上添霜。

“呼~”

马跃仰天呼出一口浊气,清醒地意识到重甲铁骑虽然威力惊人,可对于现阶段的八百流寇而言,实非最佳选择!待重新补充整齐之后,这支百余骑的重甲铁骑轻易还是不要参战了,这支骑兵的存在,威慑的效果也许更甚于直接参战。

马跃把目光转向裴元绍,问道:“战场清理完了?”

裴元绍昂然道:“都清理完了。”

“说。”

“杀死汉军4000余人,约有数百人躲进密林逃走,缴获完好皮甲4000余具,铁甲200余具,完好长弓600余把,长矛1600余支,步卒单刀2000多把,完好木盾1200多面,另有营帐、粮草等辎重若干。”

马跃目光凛然,沉声问:“汉军俘虏呢?”

裴元绍眸子里掠过一丝幽芒,沉声应道:“所有汉军全部战死,没有俘虏。”

马跃身后,郭图再次激泠泠打了个冷颤,汉军不可能没有投降的俘虏,多半是马跃嫌俘虏麻烦,下令斩杀了,还美其名曰全部战死。想到这里,郭图心里再次默念了句:屠夫,当真是屠夫!

马跃不知身后的郭图正在心里骂他,接着问道:“我军伤亡如何?”

“只被汉军投掷回来地投枪刺伤20余人,1人刺死,战马损失26骑。”

“唔~仗打赢了。”马跃点了点头,沉声道,“弟兄们也都辛苦了。传令,即刻进攻长社,城破之后放假五天!”

“遵命!”

裴元绍朗声喝应一声,眸子里霎时流露出莫名的兴奋。

……

陈留郡,酸枣县。

整座城池在燃烧,在呻吟,大街上到处都是死尸、殷红的鲜血染红了青碜碜的石板路。张梁手执单刀,满脸血污从县衙大门冲出。程远志和高升护卫左右,三人身后,百余无赖手持木棍、利器呼啸而从。

“嗷~~”

张梁举手撩天、振臂长啸,疯狂地倾泄着胸中地郁闷至气,自广宗兵败、大哥身死以来。张梁憋在胸中地那口恶气终于随着高亢的长啸倾泄出来。

长街上,何仪率一支贼兵踩踏着满地死尸而来,仆地跪倒狼藉遍地的街道上,朗声道:“何仪叩见三将军。”

“叩见三将军~~”

何仪身后。数百贼兵轰然拜倒。

“都起来吧。”张梁低头威风凛凛地扫视众贼寇一眼,朗声道,“待黄巾复起、天下大定,尔等皆为将军,封万户侯!”

“谢三将军!”

贪婪的神色霎时间在数百贼寇脸上浮起,一个个爬起身来再望向张梁地眼神已经与方才不太一样了,张梁心中冷然一笑,翘首向天。在心中默默地祈祷:大哥,你就好好地安息吧,三弟绝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一定会实现你的抱负~与理想地。

何仪问道:“三将军不是追随大贤良师在攻略冀州吗?何故只身前来陈留?”

程远志神色一黯,正欲如实回答,张梁早已经抢先回答道:“冀州已定,大贤良师拥兵七十余万,兵分七路。正欲攻略周边州郡。本帅率精锐之师五万。奉大贤良师圣旨前来攻略兖州,适才偕程、孙二将前来酸枣刺探军情。不想竟被汉贼识破,幸赖何将军部属相救,否则险些坏了大事。”

程远志与高升闻听张梁此言,先是一愕旋即恍然大悟,于张梁身后彼此交换了一记眼神,皆从对方眸子里看到了一丝欣慰与叹服。

“三将军何须客气。”何仪呵呵笑道,“只不知大军何时可到,末将好早做准备,命人多备粮秣酒肉。”

张梁淡然道:“大军尚在黄河北岸,渡河尚需时日,何将军可率本部随本帅迅速攻略酸枣周边诸县,多积粮草以待,如何?”

何仪朗声道:“何仪~~但凭三将军差谴!”

张梁脸色一冷,厉声道:“如此~~何仪听令!”

……

陈留城,太守府衙。

长史潘勖急匆匆地奔入后院,扬手高喊道:“大人,大人哪~~”

正对窗独饮的陈留太守孔伷急迎出道:“元茂(潘勖表字),何事惊慌?”

潘勖慌声道:“大事休矣~~”

孔伷眉头一皱,不悦道:“此春光明媚、天时正好,何出此不吉之言?”

潘勖拭了拭额头冷汗,颤声道:“方才败军回报,长社一战,孝先五千大军已然全军尽墨矣!且酸枣黄巾复起,贼势浩大,今已挟裹数万之众寇掠周边诸县,封丘、小黄、平丘、东昏诸县尽皆告急呀~~”

“什么!?”孔伷大吃一惊,失声道,“孝先全军尽墨、黄巾复起!?”

潘勖道:“大人,逆贼久有预谋,只是碍于军威不敢擅动,今孝先大军南去,正好给了逆贼以可趁之机,吾等失策矣~~”

孔伷以手扶额,眉头蹙紧,缓声道:“孝先大军尽墨,此事当真?”

潘勖道:“当真!”

孔伷道:“黄巾逆贼,不过乌合之众,孝先所部皆精锐之师,如何一战而墨?”

潘勖道:“大人有所不知。孝先军至,颖川所部黄巾兵败如山倒,原本无差,奈何八百流寇骤然杀出,我军措手不及,顷刻溃败,彼乃骑兵,我乃步卒。五千余将士,竟只余数百人逃回性命,唉~~”

孔伷失色道:“八百流寇!可是肆虐南阳之八百流寇?”

潘勖道:“想来应该便是了。”

孔伷击节道:“吾等轻敌矣,早知如此,理当等候朝廷大军前来,协力围剿才是,现在孝先所部全军尽墨,陈留兵力抽调一空、守备空虚。又兼酸枣逆贼复起,周边诸县告急,这便如何是好?”

潘勖道:“为今之计,也只能以八百里加急上奏朝廷,请求调谴大军前来镇压了。”

孔伷皱眉道:“朝廷大军远在洛阳。纵然连日急进,亦需半月时间,恐远水难解近渴!吾所惧者,马跃率八百流寇弃颖川而北上陈留。谋与酸枣所部黄巾贼汇合,则兖州大势去矣。”

潘勖道:“然则如何?”

孔伷道:“可速谴快马前往昌邑(兖州州治),兖州刺吏刘岱大人麾下颇有精兵猛将,谅肯发兵相助。”

……

长社,县衙后院。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优美悦耳的歌声莹绕枝头,令小鸟儿流留忘返。

邹玉娘一袭轻裘。白衣胜雪,云鬓高挽,正临窗抚筝,只见她玉臂款舒、姿态优美,婀娜诱人的娇躯在雪白的轻裘下若隐若现,倏忽之间,悦耳地清音便如高山流水般从筝弦上倾泄出来……

马跃将手中酒盅往前一伸,说道:“酒来。”

跪侍一侧的刘妍柳腰轻扭、款款起身。从案上提起酒壶往马跃的酒盅里斟酒。

“滋~~”

马跃将酒盅里地美酒一饮而尽。眸子里的眼神已经开始变得狂乱起来,县衙外。整座城池在燃烧、在呻吟,八百流寇是人,每次血战之后都需要疯狂的发泄,马跃也是人,他一样需要发泄!

“滋~~”

马跃又汲尽了一盅酒,心头已经燃起熊熊烈火,目光狼一样落在了邹玉娘素白轻裘覆裹之下,那婀娜诱人的背臀曲线之上,跪侍一侧的刘妍幽幽叹息一声,神色复杂地掠了邹玉娘一眼,起身退了出去。

“行了,别弹了。”

马跃将酒盅往案上重重一顿,邪恶地笑容已经在他嘴角绽放。

“筝~~”

邹玉娘最后曲指轻轻一弹,余音袅袅、绕梁未竭,一只强壮有力地胳膊早已经隔空探了过来,一把攥住她纤细的柳腰将她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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