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当那带着疑惑的光芒穿透了苍穹,好似在瞬息之间走过了整个世界时……
忽然,江南也好,北方也罢。
东方也好,西方也罢。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劲。
还在兀自争斗着的人猛然发现……自己的招式在击发之后并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明明沟通了炁/魔力/魔素/祖先之灵……
沟通,畅通无阻。
可是,招数……却没有了任何反应。
飞檐走壁的飞贼失去了对炁的捕捉,掉落地面被守卫发现。
以神通形成盾牌抵挡对方爆射而来的暗器。
亦或者是移山填海,丹汞铅丸,天地变化,肉身锤炼。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发现了一件事……
炁,还在。
可……
用不了了!
……
“吱嘎……咔咔咔咔咔咔……”
当寒冰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垮塌崩裂之声瞬间,宇文化及眉毛一挑:
“哦?”
他的双眸里竟然出现了一抹喜色。
感受着那股玄而又玄的道韵,笑声伴随着一股冰寒的气机,陡然冲天而起:
“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
代表天地冰霜的规则展露开来,撑开了一片天地。
无穷无尽的炁转化成了冰冷的风,吹的中年儒生那衣衫飒飒作响。
可他的双眸里却满是一种好奇的喜悦。
好奇,想要看看。
喜悦,又发现了一处绝妙的风景。
虽然还不清楚是甚么道理,亦不知该怎样应对。
但悟道之境的对手嘛。
比拼的,无非就是谁的念头更纯粹而已。
不在拘泥于招数,而是掠夺。
掠夺天道、人道、对方的道。
掠夺、打压、蹂躏、摧毁。
只要做到这一点,就足够了。
万变不离其宗。
于是,他狂喜,笑声回荡在整个宫廷之中。
紧接着,又一个坚固如钟的气势在寒冰的风吹拂大地时,并列而起。
庭院之中,守护在杨广身边的内侍在这片“无用”天地之中,撑起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
此刻,他虽面容苍老,却感觉不到任何老态。
己身立足之道,存于王庭之下。
王庭不倒,道韵不散。
在这“白昼”之中,散发着那堪比江山社稷的厚重之意,明明与那寒冰之风近在咫尺,却两不相交。
双手拢于袖子,他看着天空之中的金光,眉眼憨笑。
“娘娘。”
“呃……”
被这天地异象给震慑,而有些失神的萧氏下意识扭头。
就听到了他的话语:
“奴婢已经知晓此人是谁了。”
“……谁?”
萧氏不解。
……
“李守初啊李守初……”
大铜山。
少年道人仰望天空,自言自语。
“这下……还真有点麻烦了啊。怎么会是这么一个道理……”
他的眉眼中出现了一丝意外,接着就是皱眉思索。
“别人不能用,你也不能用。那你靠什么?……你那几个古怪的六丁六甲么?”
说到这,他摇了摇头,眼里满是笑意:
“似乎不够啊。”
言语之间,他周身气机不见任何。
只是天地之炁并没有任何怠惰之相,反倒自发的在他周身形成了一道道玄奥的线条。
那线条看起来像是鬼画符,可偏偏又散发着阵阵古老之意。
仿佛在天地初开时便已经存在,看似简单,可每一笔,每一画都蕴藏着千变万化的道理。
凡人不可见。
见之发狂。
……
河北。
“这……是怎么回事?”
窦建德手持那把宽刀,走出军帐,浑身气劲稍显驳杂停滞。
看着已经立于军帐空地之间,持枪仰望苍穹的诸怀,语气里有些不解:
“这是什么?”
诸怀扭头看了他一眼,平声说道:
“感觉不到么?这股道韵。”
“……能……但这是什么情况?”
“有人,进入悟道境了。很远……在那边。”
指着遥远的南方,诸怀的话语里不见炽烈,可任谁却都能从心底感受到一股如同野火燎原蔓延而出的灼热。
“很有意思。只是……”
他说道。
接着摇头,略带遗憾:
“文绉绉的。”
“……我为什么只能感觉到一股模糊的东西?就感觉炁……不太听我使唤……”
“因为你是吸收了弥漫的龙气而强行提上来的道,甚至你自己都不清楚是什么,但张道玄就已经替你选择好了。”
没什么不屑之意。
仿佛只是在诉说一个平常普通的事实。
“你也好,李密也罢,亦或者是张道玄说的可以与咱们联盟的薛举都是如此。你们的道,是别人给的。若已境界而言,根基比凭借自身悟道之人要差上许多。所以……莫说遇到我、张道玄、黄喜子宇文化及这些人了……现在的你们就是遇到了这个文绉绉的人,也只有败亡一途而已。”
“……”
这话,有些扎心。
可窦建德显然已经习惯了诸怀的说话方式。
并没有什么不服,只是想了想后,说道:
“那为什么会引起这种异象,而我悟道时……”
“道不同,不相为谋。至于为什么……管它作甚。”
说完,诸怀提起了那杆余烬,转身走回了军帐之中。
意兴阑珊。
可惜了,本以为是一个好对手。
谁想到最后……竟然是这般文绉绉的东西。
路,走偏了啊。
……
洛阳,香山。
“……”
“……”
不知何时,玄素宁已经出现在了无欲道人面前。
只不过,俩人谁都没有出言开口。
齐齐仰头望天。
片刻,道宫之门无声关闭。
那手持拂尘一袭白衣的倩影,径直下山去了。
而这次,无欲道人没拦着。
只是在那亮如白昼的夜空下,喃喃说道:
“小牛鼻子啊……下次见面,可就是敌人喽。”
说完,他的身影也消失了。
至于曾经以道宫之下埋藏的那根定龙桩来威胁的话语。
就当放屁吧。
反正一开始,也没什么用。
……
龙树神窨前。
围观的众人同样察觉到了不对劲。
只是,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满眼不解。
而此时此刻的天空之中,那股亮如白昼的光,在愈发强横之时,忽然一断!
就像是有人忽然蒙住了灯火散发处的光源。
它消散的速度极快,几乎一个瞬间,整个天空因为光线的反差,就好似进入了一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小崔女侠快速眨了眨眼。
适应了这股突如其来,却总算“回归正常”的黑暗后,她忽然指着前方尖叫了起来:
“叶子!叶子!”
同样被这股恢复正常的黑暗,导致视线有些模糊的众人赶紧凝神望去。
却见在棺椁两头如同犄角的两根枝杈上面,树叶在这冬日重新生长,变得无比繁茂!
接着……
久违的天地之炁重新回归。
就在小崔女侠的尖叫之中,所有人的目光同时一凝!
笔直的朝天望去!
天空,一片黑暗。
可在他们的直觉之中,却有着某种……存在,降临了!
“……那是……”
薛如龙在感受到了一种熟悉而陌生的神念后,下意识的看向了从头到尾都没发一言的狐裘大人。
“大人,这是……”
“……?”
崔采薇不解的问道:
“薛大哥,怎么了?”
“……”
薛如龙没直接回答。
而是眯起了眼睛,仔细的感应着……
感应着那种独特另类的存在。
恍惚间,记忆翻滚,回到了那年夕岁。
那年夕岁,亦是这种……这位……不,这尊存在的陡然降临,结束整场诸子百家的争鸣,荡尽了那尊伪神。
而它降临时,亦是这种感觉。
无情、无感、无形、无质。
本身却代表着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真武荡魔……”
狐裘大人同样抬起了头,呢喃声刚刚开口……忽然,所有人脸色一变,想都不想,便超后方急速退避。
唯独一人。
狐裘大人上前了一步。
把那棺木护在了身后。
然后……
“嘭!!”
“哗啦啦啦啦……”
后院,碎石崩裂,渐起无数渣土。
寒风与烟尘之中,一个人形轮廓一指众人身后,卧榻之中窗户陡然而开,飞出了一床锦被,搭在了人影身上。
接着,烟尘散尽。
身上披着一条锦被之外,皆赤身裸体,披头散发的一个……青年男人双眸淡漠的看向了那疾驰后退,手持兵刃警惕防御的众人。
小崔女侠脸直接就红了,想都不想就抽出了腰间软鞭,手腕一抖,笔直的长鞭朝着男人抽了过来。
“登徒子!”
“不可!”
薛如龙下意识的要阻拦。
可他与崔采薇都动起来的刹那,整个身子却忽然凝固不动,寸进不得了。
单手披着被子遮挡住半个身子的青年竖起了一根手指,眼神淡漠:
“哼。”
一声冷哼,小崔女侠和薛如龙双眼一翻,连带着其他人一起,连反抗都做不到,就晕了过去。
而看到这几人软倒在地后,青年才扭过了头,露出了他与李臻大概有着五分像的脸。
目光落在狐裘大人脸上看了看,点点头:
“我叫守臻。”
“……”
狐裘大人听到了这个“名字”后,似乎并不惊讶,只是眯起眼睛打量了他两眼,说道:
“我以为你会叫真武。”
听到这话,守臻双眸依旧平静,说道: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他把一个最不合适的名字,安到了那个家伙的身上,却忘了自己。所以,我叫守臻。以后,我保护你们俩。”
“……”
狐裘大人一愣:
“我?”
“对,你,坏女人。”
“……”
女子嘴角肌肉隐隐约约的抽搐了两下。
显然,这个称呼让她很是无语。
不过……
“他为何还没有醒?”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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