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隨著鐘錶廠的出現,那些負責看守路口的衙役基本都憑著路口的擺鐘來升起、放下木牌。
擺鐘有兩臺,它有一人高,矗立在路口正中央,一旦到了時間,擺鐘就會敲響,衙役就會放下路障,讓道路上的車馬通行。
“誒!那人行道兩邊的紅色樁子是什麼?”
阮進看到了自己離開前不曾出現的東西,而聞聲的車伕看了一眼解釋道:
“那是滅火栓,去歲十月,西京城有一戶人家遭了大火,燒了好幾戶人,幸虧沒有人受傷。”
“不過,因為井水救不及時,那一排房屋都被燒塌了。”
“事情過了之後,夏長史將衙役原本救火的職責剝離,設立了一個叫啥……額……消防司的衙門。”
“反正就是每個坊市現在都駐紮一隊消防哨,他們用馬車拉著抽水機救火,這些紅色樁子下面就是人工河,從裡面可以抽水去滅火。”
“管用嗎?”張煌言好奇,但車伕搖了搖頭:
“沒見過,但他們有人見過,說那抽水機器噴出的水有一兩丈高,一車可以拉幾千斤水。”
“幾千斤水,基本能……你們看!那就是滅火車。”
車伕突然指著前方路過經過的一輛馬車,那馬車被四匹大挽馬拉拽著,後方的車廂更像是一個水箱,有一丈長,四尺高,七尺寬。
車廂上方擺放著一臺比拖拉機要小的機械,大概有三尺長寬高,旁邊還盤著許多橡膠製作,手腕粗細的管子。
那車子行駛的並不算快,四匹大挽馬慢悠悠的走著,因此讓張煌言他們看了個清楚。
等那車子走過十字路口,張煌言他們三輛馬車面前的路障也被放下,他們繼續向著虎賁坊進發。
由於西京城的防守壓力主要來自海上,因此虎賁坊位於外城西南角,所以馬車在朱雀大道行駛了一刻鐘後便拐彎駛入了一條雙向八丈寬的街道。
來到街道上,雖然還有房屋,但路上的行人少了不少。
如果不是道路兩側那高大的梧桐樹,恐怕張煌言他們還以為剛才看到的一切是錯覺。
“有好多空房子啊。”
當馬車來到西南角的街道上,看著道路旁的空置房屋、店鋪,阮進忍不住開口說著。
面對他的感嘆,車伕也說道:
“這些房子是年初修建的,別看現在空著,估計過幾個月就能住滿人。”
說話間,車伕也駕駛馬車帶他們來到了虎賁坊的門口。
由於虎賁坊是軍坊,因此周遭十六個坊市大門都有士卒看守,沒有腰牌的馬車是無法進入的,所以車伕只能停下。
“客官,你們看……”
車伕面露尷尬,張煌言等人也知道他有難處,因此從懷裡拿出腰牌給門口計程車卒看了看。
東進運動過後,張煌言得到了提拔,年紀輕輕就成為了守備官。
這次他們回來,也是因為在四月末黃龍、滿桂、孫應元等人抵達西京城,他們三人按照朱由檢的指示擴軍,所以從前線召回了不少將領。
張煌言他們一行人,要麼是守備官,要麼就是總旗官,最次也是管理一隊的隊正。
普通士卒的腰牌都能乘坐馬車出入虎賁坊,他們更不用說了。
見到腰牌,門口的一伍士卒立馬作揖,隨後將腰牌交回。
馬車沒有意外的進入了虎賁坊,而虎賁坊內相比較外城西南角的其它坊市,可以說熱鬧了許多。
能住在這裡的,基本都是家中有人參軍的百姓。
虎賁坊、羽林坊、天策坊、驍騎坊、龍驤坊這五個坊市分別駐紮在西京外城四角和內城之中,每坊有六千小院,五坊合計三萬小院。
這三萬小院,代表的就是三萬戶軍屬,三萬士卒。
眼下齊國士卒已經有五萬餘人,而朱由檢經過多次修改,目前給出的編制是三十營,九萬兵馬,其中海軍十營,陸軍二十營。
眼下海軍已經招募完全,早早訓練,張煌言他們負責的是陸軍,而陸軍這次擴充的編制只有六營。
雖然不算很多,但也需要從各營抽調骨幹來組建新營了。
三十營九萬兵馬,這基本已經能夠滿足齊國未來幾十年的一個國防情況了。
“對!就這,可以停了師傅!”
阮進突然喊了一嗓子,給車伕嚇了一跳。
他連忙停車,而阮進也開啟車門跳了下去:
“玄著,你官職高,你交銀子,我去讓我爹孃準備準備。”
阮進說完,便直接推開了自家的大門。
裡面傳來了嘈雜聲,顯然是親人久別重逢的驚喜之聲。
“這廝……還真是……”
張煌言笑罵一聲,然後下車給三輛車的車伕都付了車錢。
三十文的車錢雖然多,但相比眼下張煌言那正六品守備官每年五百兩的年俸來說,也就是張煌言溜達一圈的收入罷了。
軍中帶薪休假,他即便每日什麼都不幹,也能收入一兩三四錢銀子。
不過,不是每個人都是張煌言。
許多和他一起入伍三年的人,至今也不過就是正七品、從七品官階罷了,每年俸祿二百兩、一百六十兩。
即便如此,這些俸銀還是足以讓許多人羨慕不已。
官員俸祿太高,這是大明宗藩體系下的現狀。
只是即便俸祿很高,卻也不能降低。
官員的高薪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行賄、貪腐成本。
對於許多安於現狀的官員來說,他們很難為了幾百、幾千兩銀子去鋌而走險的貪腐。
不過,這樣的防腐手段並不能讓每個人都保持清廉,即便是齊國,每年也是能抓到人數從幾十到幾百人的貪官。
對於他們的懲罰基本都是驅逐出境,並且是聯合大明刑部一起,將他們流放到大明嶺北之地。
“玄著!走走走!都別站著,和我一起買菜去!”
阮進的大嗓門再度響起,他從裡走了出來,顯然準備薅一把張煌言的“羊毛”,叫上他和旁邊另外兩人一起去買菜。
“那我們呢?”
留下的人不好意思的喊著,阮進卻拉著張煌言往街巷走去,回頭對他們大聲道:“你們進去洗碗擦桌,準備的麻溜點。”
“我等會去附近找劉伙頭來掌勺!”阮進喊著,那大嗓門震的張煌言耳朵疼,不由笑罵:
“你這廝,都坐上副守備官了,怎麼還要薅我羊毛?”
“都是一個壕溝裡蹲過的,你出點銀子怎麼了,又花不了太多!”
阮進笑嘻嘻的摟住張煌言,拐著他便往坊內的菜市口走。
在幾人的笑聲中,他們漸漸消失在了巷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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