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扬帆起航
“至七月初一，关外三省齐民编户，土地丈量之后的户口耕地如下……”
“东海省五万三千四百三十二户，口二十四万六千二百零九人，耕地二百九十七万六千四百零三亩，熟地尽数发放完毕，粮食富裕十万石左右。”
“漠东省十七万八千六百九十七户，口七十一万五千人整，耕地一百九十六万四千三百零九亩，粮食缺口三百万石左右。”
“北山省三万一千三百二十七户，口一十三万二千七百九十三人，耕地四十一万六千五百二十七亩，粮食缺口一百二十万石左右。”
“另外，辽东……”
“算上辽东，东北四省的人口是八百八十九万四千三百二十九人，耕地数量是三千六百六十二万一千七百四十二亩，粮食缺口约一千三百余万石。”
七月中旬，当户部尚书毕自严带着关外四省的最新数据来到长春殿，向着朱由检回禀的时候，朱由检大致了解了东北的情况。
“不过，四省有草场八亿余亩，足够放养牛羊马匹千万，如果肉食提供得当，那粮食的缺口或许可以下降到六百万石。”
毕自严把东北的情况一一说了出来，而朱由检闻言，便靠在椅子上回道：
“也就是说，按照东北四省平均一亩七斗米的亩产来说，国朝最少还需要开垦九百万亩耕地，才能满足当地所需，让其自给自足？”
“正是……”毕自严作揖回礼，而朱由检闻言则是算了算这笔账。
杨文岳还在欣赏金铉，但金铉却作揖向他询问了起来。
换而言之，东北和西南、旧港地区都是农业区，而关内将作为人口输出地，向这三个地方外加藩国输出人口。
“那拖拉机精耕出来的土地，据传开垦出来后就可以耕种，如果是真的，那他们这一万六千多人在瀛洲的支持下，估计很快就能发展起来。”
“积欠金融司的银子就不用还了，户部管好自己的赋税就可以。”
当然，这种强制迁移不是无偿的，而是会以村集体为单位，发放一定数量的拖拉机。
“齐国长史金铉，参见布政使，杨总兵……”
“况且，工业区每日都在建设，明年只有两千，但后年或许就能有四千，大后年就是六千！”
朱由检见状，也开口说道：“你的话说的不错，但孤有孤的考量。”
倒是也在他退出长春宫的时候，在他们两人谈话中的那三千六百多台拖拉机确实在海军船只的护卫下，成功的抵达了瀛洲港口。
他们都很清楚，发放拖拉机，确实属于是把银子砸给百姓，并且是每人砸好几两的程度，等于他们平日做工好几个月的工资。
“杨布政使，敢问眼下北州府的耕地情况如何？”
“另外，这拖拉机也是要排队的，北迁的百姓按照十户一组，二十组为一村进行迁移，拖拉机由北向南供应。”
“他们这边要走劳改工，那我们的压力就会小上不小。”
“照这样下去，即便秋收之后劳改工们会消停不少，但瀛洲的粮食也顶多让他们吃饱到来年五月，届时恐怕还是会爆发不小的叛乱。”
“这……”听到朱由检说十户一台，毕自严愣住了，并立马作揖道：“十户一台是否太多了？”
“明年开始，拖拉机三分之一运往齐国，三分之一运往北山，剩下的三分之一发给迁移关外三省的百姓。”
一路上没有遭遇什么波折，当他们抵达东极港的时候是七月十九，而杨文岳已经带着自己的一千兵马和一万劳改工在码头静静等待。
对于大明的生产总值来说，这一千多万两，也就是三四百分之一的放水量罢了，还不足以扰乱市场经济，毕竟大明每年的新生儿都占据百分之二三了。
“金铉他们今日出发，顶多十月中旬就能抵达齐国。”
这种事情，砸给百姓是砸，砸给地主也是砸，但大明不能砸给地主。
越往北越难开垦，而拖拉机首要供给的就是靠北的百姓，让他们尽早自给自足，为朝廷缴纳赋税。
一名参将作揖回答，金铉闻言很满意的点头。
说着是府和港，但实际上当地只有两千人建造的简单营地和码头罢了。
望着船队离去，杨文岳抚了抚须，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等船队的身影彻底消失，他才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加上腊月、明年五月各自还有两支船队会前往齐国，按照我的估计，恐怕齐国对瀛洲劳改工的需求量会逐步增大。”
说白了，齐国就需要这种雷厉风行的人，所谓上行下效，如果建设齐国的人是一个遇人先谈情面，事事总论人情的人，那齐国的风气估计也是这样。
杨炳文被擢升为了齐国京兆总兵，因此在黄龙没有前往齐国前，他就是齐国武将第一人。
毕自严闻言，没有说什么，而是躬身作揖。
不过，考虑到他的能力，如果他真的有别样心思，恐怕会在战场上被金铉击败。
在这里，一台台被包裹油布的机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金铉让人解开一个看了看，时不时点头，并转头对身后的两名参将询问道：
“工匠带了吗？”
“请问杨总兵是否准备好了？”
等他回府的时候，曹鼎蛟已经等候已久了。
“这样吧……”朱由检想了想，准备出一些吸引辽东省百姓北上的政策。
想到这里，金铉也将目光放到了正在上船的劳改工和杨炳文等人身上。
这么一来，齐国的建设就会免去了许许多多的人际往来，而成为一个严谨办事的地方。
拖拉机是皇店出产，这个是包维修的，因此对于地主来说，一千两的拖拉机也就二十五年的时间就能赚回来。
“殿下，是否将拖拉机都尽数调给东北四省，按照您所说的村集体来分村迁移。”
不过，这是最理想的情况下，因为眼下东北四省的大量人口，本质还是聚集在了辽东，因此必须加大开垦力度，才能让百姓前往辽东开垦。
金铉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因此在简单的补给结束之后，他便命人扬帆起航，带着上百艘船只组成的庞大舰队向着北方的东极港进发。
曹鼎蛟没有去迎接金铉，是因为他被杨文岳安排了别的事情，而这个事情就是对劳改工叛乱的镇压。
“齐国那边听闻有数千万野牛，有这些肉食在，恐怕金铉自己懂得怎么管理劳改工。”
也就是说，纯粹的人力开发，最少需要一千五百万亩，因为新开垦田地粮食亩产不够。
毕自严忽的开口，让朱由检略微皱眉。
落日的余晖下，伴随着“叮铃铃”的港口风铃声不断响起，这规模庞大的船队也在杨文岳等人的注视下渐渐离开了码头，向着已知的航道驶去。
杨炳文的性格有些优柔寡断，因此杨文岳倒是觉得，在金铉手下，杨炳文或许能改掉自己性格上的缺点。
“若是下官没有及时找到煤炭，那恐怕要从瀛洲采买不少煤炭，因此下官想让杨布政使截留一部分煤炭，当然，这些煤炭下官会用金银支付，不会出现账目亏空的。”
只有拖拉机一直运用在关外，它才能对大明带来正向的收益，反之则是负向收益了。
“无碍，为了殿下和大明，累些也无妨。”金铉倒是没感觉到头疼。
杨炳文见状，只能作揖退后了几步，随后转身离去。
看到一车车粮食运送到了船只上面，金铉也想起了蒸汽机的燃料问题，然后作揖道：
他们将会在杨炳文的带领下前往齐国，但抵达的时间会比之前预计的要晚，估计十月中旬才能抵达京兆府的金门港。
毕自严提前告诉了朱由检这个事情，并在说完之后继续道：
朱由检并不是因为自己的个人原因而皱眉，觉得毕自严说的不好，而是他觉得毕自严在知道齐国需要拖拉机，且拖拉机已经调往齐国的情况下，还提出这个提议，那实际上就是不想让朱由检前往齐国，想让齐国建设变慢。
杨文岳想到了孙传庭，一时间不由有些出神，直到所有劳改工上了船，杨炳文走回到了二人面前时，他才回过了神来。
他带着两名参将在这货仓之中来回走动，把这艘船货仓内的六百多台拖拉机全部看完后，他们才心满意得的回到了甲板上。
在杨文岳和杨炳文的注视下，金铉走下了船梯来到二人面前作揖：
说难听些，这一万劳改工，只负责开采原料罢了，种地这种事情，估计前期还需要齐国的三营兵马自己来。
砸给地主，一些佃户就会失业，因为一台拖拉机面对熟地，半个月的时间它能轻松犁三百亩地，而如果用人力，这三百亩地最少需要五十到一百人。
“金长史……”二人作揖回礼，而金铉也没有说什么客套话，而是看了看码头上的兵马和劳改工，然后才询问道：
这些东西加上船只上的那几十台工业蒸汽机，金铉完全可以在最短时间内，在齐国建造起一个个水泥、冶铁、冶金工厂。
因此，当金铉带着船只开始靠岸的时候，和杨炳文一起迎接金铉的杨文岳便抚须道：
“金铉这个人知兵，有些什么不懂的事情，你可以问问他。”
此刻的瀛洲港热闹非凡，从上直各拱卫营凑过来的两营六千多兵马在不断地搬运补给物资上船，这其中最主要的还是粮食、煤炭和淡水。
“他们手里有一万劳改工和三营兵马，哪怕作为先遣队的那一营兵马撤回，他们也还有六千多人。”
如果地方挑选不对，那就是百姓的灾难。
因此，拖拉机如果在关内贩卖，那生产出多少拖拉机，就会有五十倍、一百倍于它数量的人被淘汰。
很简单，三个人加一台拖拉机，加一年几两银子的煤炭银就可以耕种三百亩耕地，顶多就是收割的时候需要雇人，这么算下来，地主可以省下最少四十两银子。
只要齐国稍微稳定，那劳改工的迁移就会提上日程了。
“今岁户部已经积欠金融司一千多万银子，如果东北进行迁移，按照发放粮票和拖拉机的手段，那今年的积欠恐怕要达到一千六百万两。”
不过，毕自严这个提议，等同是在齐国口里抢饭碗，耽搁了齐国的发展。
杨炳文对杨文岳作揖，背躬得很深，杨文岳见状笑着点了点头，虽然心中有些不舍，但还是示意他赶紧上船。
“约六百七十三万亩，目前可以耕种，并且在秋收之后的田亩有一百二十七万六千余亩，估计能产出八十余万石米。”
一处船只内，当昏暗的空间出现了光亮，只见举着灯笼的金铉来到了瀛洲港九千料船只的货仓里。
“粮食的事情伱不用担心，齐国的粮食，殿下已经手书给我了。”杨文岳解释道：
“今后每个月，北州府会向齐国输送五万石米，三百吨铁和十万斤火药，直到殿下手书提高标准或中断为止。”
“没有熟地，而是在开荒的百姓，就按照十户一台发放。”
因此，明年六千台拖拉机里，除了齐国和北山的四千台，那还有两千台拖拉机可以供朱由检使用，也就是可以满足二十个村子。
朱由检说的这话很隐晦，也就是他会在齐国初具规模后才离开大明。
“无碍……”听到曹鼎蛟的话，杨文岳浑不在意，他想了想劳改工的数量，然后又想了想齐国，随后才开口道：
孙传庭那厮也是明知规则而违背规则，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人，他和金铉在某种情况下，倒是还挺类似的。
说着，杨文岳看了看齐国的船队和不远处正在登船的劳改工，然后才道：
“建设齐国恐怕需要不少水泥和生铁，金长史恐怕要劳累一段时间了。”
“这些就是拖拉机对吧？”
同时，关内传统的两京十三省也会不断地增加工厂，以此在关内人口降低到某一种程度的时候，彻底完成两京十三省的人口工业化。
毕自严见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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