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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 积怨满山川(1/2)

作者:北城二千
第461章 积怨满山川
“一万一千五百余健妇的首级,一千二百建虏男丁首级,黄台吉还真是心狠……”

黄昏,当硝烟弥漫,北山的阳光开始慢慢消失,站在北山堡城头的曹文诏忍不住“夸奖”了一句黄台吉。

他抬头看去,只见北山堡前的平原染满了血迹,而山脉一侧更是堆放了数千具等待燃烧的尸体,让人倍觉悲凉。

“黄台吉今日是试探各堡的战力,他既然今天敢用健妇上战场,那明天一定也敢。”

曹变蛟扶着女墙,紧皱着眉头,而他对面的曹文诏也微微颌首:
“他们虽说只有五六万战兵,但还有二十多万妇孺。”

“如果他们真的不计代价的突围,我们很难守住……”

以少围多打出歼灭战,那是白起才有的能力,而不是他曹文诏,因此曹文诏很清楚,他们能围困金军已经很了不起了,但想要阻止金军突围是很难的。

这种情况下,曹文诏不禁有些苦恼,好在这时有人送来了好消息。

“总兵!神策卫的那一千六百步枪手集合完毕,已经分配给了五里堡和西山堡。”

羽林卫指挥使萧参走上了石堡,带来了一则好消息,这让曹文诏松了一口气。

军需司马的话让曹文诏松了一口气,随后便道:“让人把烟花搬出来,按照十秒一个的速度来点燃。”

这样的一幕,不仅仅出现在了西山堡战场,同样也出现在了五里堡战场、以及前往东山堡的平原上。

“战前殿下就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每个石堡有五千烟花,以十秒一个的速度来点燃,足够撑到天明。”

渐渐地号角声越来越近,望着那黑夜,曹文诏深吸了一口气,静静等待着接下来的战事。

将士们可以心软,但是他不行。

“是……”军需司马记下了这话,而曹文诏也返回了自己的卧房。

他策马来到寨门口,没有让人点燃火把。

如眼下,从朵儿必河北岸突围北山的道路还有八百多里,金军最少要走十天。

曹文诏握紧了腰间的刀柄,看着在防线后方说笑的明军将士们,他沉着脸色开口道:“新到战场的一千六百神策卫将士,五百人调往五里堡,五百人调往西山堡,剩余六百人放在北山堡驻守。”

刘爱塔刚刚下令,在他身旁的范文寀便忍不住开口,但刘爱塔只是瞥了他一眼,随后便道:

与他抱着同样想法的,还有曹变蛟、柳卞、沈朝奉、郑泽等将领。

只是一瞬间,朱辅炬看清楚了他所直面的“金军”。

不过,眼下用着计策的不是明军,而是金军。

只是,朱辅炬的自我安慰,最终在一声烟花声下被打破。

曹变蛟有些忌惮,而曹文诏却摇了摇头:“他们的甲胄不够,单纯的让没有甲胄的健妇送死,对战局影响不大。”

整日下来,金军健妇被击毙一万一千五百余人,而明军主要死伤在北山堡和东山堡,规模也不大,直接战死的数量只有七百八十人。

说白了,以三万人不到的人数,想要阻止三十多万人突围,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把白起这种善于以少打多,并且经常打出围歼战的人拉过来,也根本阻止不了金军突围。

“辽东百姓数以万计的被俘,如牲畜般押运建州,又或者被老奴带往刺鲁卫(兴京城),被当做牲畜一般劳累致死。”

“一百五十步开炮。”柳卞冷静的面对战场,冷静的面对着那数以万计朝他冲来的妇孺,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也在他皱眉的瞬间,一辆辆盾车被妇孺推了出来,所有妇孺手忙脚乱的躲到盾车之后,开始用白天的战术来进攻明军,企图消耗神策卫的子弹。

“呜呜呜——”

瞧着这一幕,范文寀只觉得口干舌燥,心想再这么下去,恐怕汉四营的将士真的会临阵倒戈,而他也同样庆幸。

在留下一千具健妇的尸体,四百多男丁尸体后,岳托就带人撤退了。

“建虏从阵中推出盾车,朝四处河谷平原、山道攻去,黑夜里人头攒动,看不清楚有多少兵马走了出来!”

“她们连甲胄都没有……”

他的瞳孔瞬间紧缩,只因为他看到的,是一群连甲胄都没有,仅仅穿着棉衣,拿着一些兵器的健妇,甚至连健妇都算不上,只能被称为……女人。

神策卫的千户见状看向了柳卞,但柳卞不动如山:“不用管,让火炮换石弹,把盾车都给我打穿!”

五千烟花,最多放六七个时辰,也就是今晚尚且能撑过去,但明日可就说不好了……

“都是妇孺……”

平原战场的黑夜里,明军一边倒的屠杀让健妇们仅仅死伤千人不到,便集体崩溃。

长达二百步,高度落差三四丈的河谷地,如果真的想突围成功,恐怕得死十万妇孺。

不过,与其说是进攻,倒不如说是单方面的屠杀。

“对女人下杀手,是不是有点……”

“哔哔——”

说到这里,曹文诏面露难色:

“黄台吉这厮,打得一手好算盘……”

两军男丁之间的伤亡比在拉近,因为金军男丁可以躲在妇孺中偷袭,而明军却不行。

壕沟里的朱辅炬没有听完百户官的话,因为他觉得百户官的前半段话就足够他下决心了。

“另外,尚存的十三万八千万发子弹,调五万发来北山堡,五里堡拿三万八千发,西山堡五万发。”

不得不说、没有步枪防守,仅凭步铳和火炮,今日一战,曹文诏他们确实打得有些艰苦。

“我们这里?不会吧?”曹变蛟有些诧异,他转头看了看战场,要知道他们这里虽然战场宽阔,但也是兵马最多的。

当然、朱由检也没有指望明军能靠石堡和少量步兵就阻止三十几万金国士卒、百姓突围,因此他才给曹文诏配了两万多骑兵,而这些骑兵就是用来追击袭扰的。

当柳卞看到乌压压涌来的数万人都是妇孺的时候,他瞬间忍不住皱眉了。

眼睛虽然因为光线消失而模糊了数秒,但紧接着他就看到了黑夜中那不断攒动的人影。

疲敌之计,这计策朱由检经常用,以至于明军将领也很喜欢用。

要知道,金军之中还有数量不少的鸟铳手,如果金军在黑夜里组成方阵来对明军排枪,那就糟糕了……

想着,朱辅炬喝了一口水,便继续手握步枪,趴在壕沟里等待军令。

如果说西山堡的战场是纯粹的冷热兵器对决,那么东山堡战场就是冷热兵器交替使用。

副千户的话让曹文诏心里一紧,连忙质问:“建虏没打火把?”

这名千户的话引得四周人止不住的点头,因为人眼再怎么不如野兽,还是能看清楚一些近距离人影的。

倒是相比较他们,西山堡柳卞所部击毙三千七百多人,而五里堡千户郑泽更是依托地形,击毙了四千三百多健妇。

“嘭嘭嘭——”

“这地方够平,若是后续迁移百姓前来,可以让百姓以石堡为点,向四周的丘陵放牧、耕种。”

互为犄角的羽林卫、天策卫、以及卢龙等卫骑兵在这块平原上驻马,对于这近一万四千铁骑的骑兵队伍来说,上万健妇不过是上万头待宰的羔羊。

曹文诏抬手制止了诸将,随后对军需司马说道:

只要金军战兵人数和北山的明军人数持平,那么北山明军就可以仗着机动性来欺负金军,一路袭杀了。

“总兵,要不要让各部熄了火把?”

“若是被这群你们瞧不起的妇孺所杀,那死后下了地府,见到了那群被老奴奴役致死的辽东百姓,就自己识趣地绕条黄泉道,躲得远远的。”

那人影乌压压一片,隐藏于黑暗中,几乎把河谷都占据了。

伴随着夜色渐渐变黑,四处河谷山道上的明军都在壕沟里披着毯子,烤着篝火,渐渐的开始睡去。

“建虏连自家妇孺都不放过,可耻!”

脱了甲胄刚刚睡下不到一个时辰的曹文诏慌慌张张的走出卧房,手里提着自己的衣服,而守在门口的两名亲随也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黄台吉从西山堡和北山堡突围。”

“怎么回事?建虏夜袭了?”

曹文诏抬头看了看天空,然而白天就阴沉的天空,到了夜里也不会突然晴朗,自然没有月光照明。

“只需要布置一千神策步枪手,就足够死守这里。”

“火炮填充散弹,用散弹招呼……”

曹文诏虽然没有能力指挥两万以上的兵马,但他不是蠢材,他心里清楚,黄台吉不可能对他们使用疲敌之计,因为明军是以逸待劳的。

“我担心的是黄台吉用健妇来混淆我军,然后对四条山道的任意一条压上重兵,意图突围。”

后方西山堡内的烟花每隔十秒就升空一次,让柳卞有充足的时间打量战场。

没时间耽搁,他急忙带人走出百户所,走上了北山堡的城墙,用千里镜眺望黑暗。

只是一轮炮击,那前仆后继的金军妇孺便瞬间倒下千余人,而柳卞则是不慌不忙的指挥西山堡那一千二百神武卫骑兵换上步铳,全部下了壕沟。

“你应该知道的……”刘爱塔说着,也看向了范文寀,与他对视数秒后,刘爱塔把目光放到了北山堡:
“真正的战场不在我们这里,而是在于大汗,更何况,再让明军继续屠杀妇孺,伱觉得你下面的人会这么想?”

休息之余,他还不免对跟在他身边的军需司马说道:

他双手撑在女墙上,眉头紧锁,显然察觉到了明军烟花的问题。

“这下无碍了……”

“我们这里人最多,但是我们这里也是最能打出结果的地方。”

五里堡战场僵持住了,但东山堡没有。

其次的北山堡虽然方向也不行,但是最少北上后还是能突围的,因此进攻北山堡的兵力在万人左右。

“不是我杀了这群妇孺,而是老奴自己杀的他们,只不过他采取了另一种方式……”

“看不到好……看不到好……”

另外,即便有着烟花,可金军如果执拗的要在今夜突围,那明军的包围圈就岌岌可危了。

果然、曹文诏的猜测刚刚冒头,负责塘骑探报的副千户便火急火燎的走进会厅,对曹文诏和塘骑千户作揖:

前往东山堡的战场上,一万健妇在五千多汉四营将士的监督下上了战场,目标是冲过羽林卫骑兵的,进攻东山堡。

好在北山的局势依旧在朱由检的预料中,而曹文诏也能凭着朱由检的手书,冷静沉着的应对金军。

尊老爱幼……这个儒家提出的主张,本意是为了保护弱小,不让人恃强凌弱,然而到了战场上,那种从小受到的教育,却成为了束缚明军士卒的道德要求。

“他们会不会进攻五里堡?”曹变蛟想到了只有一千人驻守的五里堡,然而曹文诏摇了摇头:

朱辅炬都没有开口,一些比较年轻的明军士兵就在壕沟里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是啊……建虏奴役我辽东百姓,这些妇孺又何尝没有受过汉人被奴役的利?”

毕竟两千六百神策卫步枪手和四十几万发子弹,足够在石堡消耗不少金军精锐。

曹文诏一拳砸在女墙上,他旁边围着七八名将领,其中一名将领也道:
“萨尔浒之战时忽起大雾,五步之外人畜不清,当时建虏便因为我军点燃火炮而以火光为目标来放箭进攻我军。”

尽管齐王殿下说了犁庭扫穴,但他们也只以为是简单的杀光车轮以上的男丁罢了,不曾想连妇孺都不能放过。

对于明军士卒来说,这些女人让他们想到了自己远在家乡的老婆孩子。

“若是要怪,便怪造反的老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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