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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 知州梦中会龙神(1/2)

作者:红烧大黑鱼
“林真人,听闻……”

“明府!贫道有要事通禀!”

不等大明州知州说完话,州内除妖监“真人”林欢一脸严肃,只是他在外间走廊中行走时,还是仙风道骨模样,到了知州大老爷的厅堂,立刻变成了一个发福的中年道人。

若是魏昊在此,大概会十分惊诧,因为此人模样,便是他干掉的金宝楼楼主林欢,全无区别。

甚至说话的方式,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跟胖员外林欢如出一辙,纯粹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林真人,可是有祸事发生?”

“大旱将至,而且是三年大旱。”

“什……什么?”

大明州知州有点懵,感觉脑子转不过弯来,半晌才再次问道,“大、大旱?还是三年大旱?!”

“不错。”

“这从何说起啊!”

知州整个人都快要炸了,这大夏朝要不要亡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才当了一年不到的知州,按照官制,最少也是三年起步,封顶十三年。

当然十三年那种是小概率事件,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而且十三年为官一方,必然是跟某个重要事件息息相关的。

所以正常来说,三年任转算是常态,门路好的,一两年就能走人。

捞钱这种事情,身为知州,哪里需要三五年那多,一个月捞够十年的开销,这就是正常状态。

他已经够本了,也早就动了跑路的心思,可现在要是来了大灾,那就完了呀。

必须率众抗灾,这是职责所在。

而抗灾作为特殊时期,会延长任期的,这就导致一个问题,什么时候灾情结束,什么时候他的任期结束。

当然也有办法提前,比如说抗灾不力,那肯定是知州不用做了,以后什么都不用做……

“明府,贫道绝非危言耸听,而是‘钦天监’‘巡天监’‘除妖监’三方打探之后的确切消息,本地水脉,正在飞快衰退。一些菏泽精灵,全都去了别处避难。如今还找不到缘由,但整个大明州的地下,是真的水脉断绝,地上的水,用一点少一点。如今还是正月,积雪消融,多少还有一些,可只要到了三月、四月……春耕绝对不用想了。”

林欢这番话已经是相当的客气,实际上一地水脉断绝,就只能仰仗天意。

老天爷降多少雨,那就有多少水。

“你们当真不知道为何水脉断绝?!”

突然眼神严厉地盯着林欢,知州郑重道,“若是知晓,却瞒而不报,你可知道干系?莫要以为现在国事衰败,便能蒙蔽中国!”

“明府!”

林欢同样声色肃然,“若贫道知晓,还需要偷偷来说吗?直接上报夏邑,岂不轻松?!”

“不可!”

“是啊,明府也知道不可。”

“……”

不可当然是不可能的,夏邑显然也已经知道了大明州水脉断绝的情况,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转移走大明州的百姓。

至少要分流一部分。

否则,春耕初期就会出现缺水抢水的情况,这可不是几万人十几万人地界,而是数十万人上百万人的朝廷直属州。

“林真人有呼风唤雨之能,可否开坛做法,求来及时雨?!”

知州思路清晰,指望长期求雨,可能性不大,但是关键时候来一点及时雨,保证春耕夏粮,那么至少第一年还能挺过去。

粮食减产一半都是小问题,节衣缩食总能过,活着就好。

捞钱归捞钱,但他并不是愚蠢之徒,放任灾情的下场,丢官都是最好的。

那大巢州知州姚馥兰,可是被直接斩杀成灰,什么都没有留下。

姚氏族人甚至都不敢阻拦家乡的牌坊被取缔,一切都是在悄无声息中结束的,一个家族因一人之故,说覆灭有点过分,但三代之内想要重新崛起,可能性几乎为零。

尤其是现在国祚飘摇,开科取士的路径肯定会中断一些时间,期间想要振作门楣,依靠的,大抵上就是马上取功名。

“贫道可以开坛做法,但是,还请明府知晓,即便是顺应天意的正法,也总有强弱大小,倘若阻力重重,该来的雨,或许会有,但会迟一些、少一些。其中关窍,明府也是心知肚明……”

“本府如何……啊,是了,本府明白了。”

原本知州心想自己一个朝廷官吏,怎会理解你们修道中人的门道。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在朝中为官,这些人间修真,何尝不是在为天庭做事?

朝中为官,需要靠山,有人来办事,重重关卡摆在那里,盖一个章就要求一个衙门,别看有些衙门小,关键时候,没有别人盖章签字,你公侯子弟来了也是白搭。

人间修真同样也是如此,他们修的这个正法那个正法,便是天界天庭定下的章程。

想要求雨,就要有仪式,没有仪式就不正规,不正规就说明准备工作没有做好,准备工作都没有做好,那天界当值的管事儿的,可能就不会批复,那么天王老子来了,这一滴雨都不会降下来。

毕竟,仪式不正规,就说明流程不对,流程不对,却还是降雨了,万一出了差错,将来复查此次降雨事件,人间的修真难不成天界还能空降管一管?

还不是先拿天界的小瘪三过堂。

好不容易位列仙班,却因为流程问题剥夺仙籍,搞不好还要被贬凡间,这谁受得了?

小心无大错。

降雨能带来多大的功德不知道,降雨能带来多大的好处不知道,降雨能救活多少也不知道,但是降雨不走流程搞得自己下岗,那是一定要知道的。

如此种种,也就让开坛做法成了一种很考究能耐的事情。

人间有名的大法师,通常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原本就是极为厉害,仙界多得是朋友,自然办事畅通无阻,诸如前世为一方仙尊,跑去历练红尘,自然是老朋友们要给个面子,行个方便。

另外一种,便是会做人、能来事,平日里各种供奉、孝敬都不缺了天界当值的仙神,天界各处都广结缘分,如此一来,也是开坛做法无往不利。

很显然,林欢两种都不是,他也只能说靠着走流程碰碰运气。

开坛做法那天轮岗的神仙赏脸,那一切都好说;不给面子,专门挑刺,说你这个手印错了,那个法器摆放不对,三牲成色太次等等,这一趟也就是白干。

所以,林欢跟知州说得看似委婉,实则直白无比。

“那‘赤侠像’……‘赤侠像’又当如何?”

知州很敏锐地找到了另外一个思路,豪商们肯定也是斥巨资在本地算过的,知道水脉枯竭一事,也猜测可能会有大灾。

当然了,豪商们完全可以离开大明州,去外地避祸,但问题来了,怎么保证去了外地之后,就没有了灾祸呢?

能平安就求平安,很显然,“赤侠像”在他们眼中,那是真有用。

只是提到了“赤侠像”之后,林真人脸皮一抖,情不自禁发福的身子颤抖了一下,而后才道:“明府或许不知道‘赤侠像’的本人,到底在仙界掀起多大的动静吧?”

“啊?!”

知州顿时奇怪,“那魏赤侠,不是北阳府的举人吗?难不成他飞升天界了不成?”

“飞升天界虽然没有,但是阴曹地府……那是真的闯了一遭。”

言罢,林欢将魏昊闯入地府一事说了一通,惊得知州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话来。

林真人接着道:“明府,那魏赤侠在阴间打杀了五阎王,须知道这位阎王爷在仙界也是多有对头。固然阎王爷的朋友可能看魏赤侠不痛快,可他的对头们,如今可是对魏赤侠欣赏得很……”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修仙跟做官,原来也差不了多少啊。

知州感慨之余,也从林欢的口中确认了一个事情,“赤侠像”有用,但具体怎么个用法,还不好说,也说不好。

但魏赤侠连阎王都敢杀,且不说此事是真是假,就算是假的,那起码也肯定是跟阎王爷斗了一场,而后以讹传讹,越传越邪乎,乃至传说他把阎王爷都杀了的地步。

横竖魏赤侠肯定有能耐就是了。

知州心中有了计较,便问道:“本府若是求取‘赤侠像’,当如何行事?”

“……”

林欢实在是不想推荐,但还是耐着性子道:“明府,这‘赤侠像’功效最好的地方,乃是北阳府、巢湖、洞庭湖三地,毕竟当地百姓,多有传说。再者,‘赤侠像’也不是每一张都有用,唯有跟魏赤侠缘分亲近者挥毫泼墨,才能大神奇大神通之妙。”

“那如今本州流传的那张……”

“应当是上上之物。”

“没想到本州还有如此宝物流传,‘大明氏’祖庭,果然还是有灵韵留存啊。”

“……”

林欢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提醒完知州之后,剩下来的事情,就是要迎接大旱灾,他作为“除妖监”的实际主管,要忙活得事情就多了。

“明府,抗旱一事,还需早做打算。至少现在趁着积雪未消,可以开挖沟渠池塘,提前存水。能省一点是一点。至于说开坛做法一事,贫道自会联络四方道友,必要时候,再请大国师相助。”

“听闻大国师有移山倒海之能,何不搬运黄河之水,以备不时之需?”

“明府啊,开坛做法,看的是天意……”

再次提醒了一下,知州这才不再追问。

走流程,是必要条件。

但降不降雨,能不能搬运外地之水,那都是另外算的。

关键问题是现在也不知道水脉断绝的缘由,查不到跟脚来,倘若跟地方百姓说什么地下已经没水了,大明州今年明年后年都得缺水,百姓怎么可能相信?

屋檐上还有厚厚的一层雪,出门脚下踩得嘎吱嘎吱作响,缺水?缺哪门子水?

是夜,知州辗转反侧,琢磨着明天是不是把这一年来的非法收入先运回老家,万一将来抗灾不力,至少后人衣食无忧……

待过了子时,知州这才睡着。

睡梦中,发现自己所处一座庄园,庄园很是豪华,丝毫没有掩饰主人尊贵身份的意思。

知州也不敢随意走动,只是在带池塘的花园中转悠,说是池塘,却也有个小湖泊那般大,池中有莲藕,有鱼虾,还有一艘小小的船。

船上有个锦袍美髯公,一手煎茶,一手轻挥,船儿无风而动,无桨而行。

知州看得真切,那美髯公的一只手,竟然是穿戴者金银护具,似手套一般,包裹得严严实实。

“君子何不登舟,同吾对饮?”

“误入此处,实在是冒昧。”

“非也非也,君子非是误入,某特邀而来。”

“啊?”

一脸奇怪的知州有些不解,“不知为何?”

“特为大明州灾情而来。”

此言一出,知州猛然吓了一跳,这不是之前才聊起过的事情吗?怎么这么快就传的沸沸扬扬了?

“君勿虑,此事某知前因后果。”

说罢,船儿靠岸,知州忙不迭登船,抬起双手行礼,几乎是一揖到底,然后起身焦急问道:“还请贵人指教。”

“请!”

对方手一伸,邀着知州入座,然后开口道:“我乃‘四渎龙神’之一,‘济水龙神’是也。”

“啊?!”知州一听,连忙再拜,“不知龙君当面,还请恕罪。”

“君无罪,某实有罪。”

这“济水龙神”也没有再继续废话,给大明州知州斟茶之后,正襟危坐,直视对方道:“大明州水脉断绝一事,事出有因,其因在我。”

“……”

知州捧着茶水的手一哆嗦,那是一滴茶也没喝到,反倒是洒了大腿根一片。

他这光景也不敢擦拭,只能耐心地听“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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