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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十五章 华夏之行(1/2)

作者:镶黄旗
 外界的骚扰也就罢了,由于舆论再度牵扯到松本庆子的终身大事,这件事还在她的家庭引起了轩然大波。

很快,松本庆子的母亲打电话联系到她,要她尽快回家一趟,说她的父亲想见她。

应该说,松本庆子算是个大心脏的人。

自从做艺人从出道的那天起,她就要在方方面面遭受舆论的监督和质疑。

哪怕成名之后,她所享受荣耀风光的时候也并非一帆风顺。

比方说,前几年拍摄广告遭遇灵异事件的无妄之灾,让她一度被视为不吉之人。

导致众多广告商对她集体放弃,经济和名誉遭遇双重打击。

还有前一段时间,深作欣二和原田美智子炮制出的舆论风波更是让她被骂得狗血淋头,甚至一度认为自己的事业即将终结。

这些她都淡然处之,经受住了。

但接到母亲电话对松本庆子来说,却有点不一样。

因为家人的不理解不比外人的不理解,她可以置若罔闻。

家人要是反对她,那才是戳心窝子的事儿,是最可怕的。

她能从母亲略显忧虑却又故作镇定的语气中,明显感觉到了父母想要询问她的事儿,以及其中蕴藏着家庭冲突的风险。

为此,她的嗓子不觉有点发干了。

说心里话,她真心不想去,她还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可问题是这是自己的父母啊。

而且她也知道,早晚有这一天,躲肯定不行。

所以她没有别的办法,再不情愿,也只能强自抖擞了精神,抓紧了时间安排了一下工作,又把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打扮的整整齐齐,早早就赶着去赴约。

这件事她没有告诉宁卫民,大概能预计到见面谈话恐怕不会顺利。

果不其然,一回到家里,她面对的父亲完全是一副如临大敌,严阵以待的样子。

松本庆子的父亲韩英明是在日韩国人,性格比较强硬。

大男子主义作风非常严重,开口就是警察一样的盘查。

甚至不自觉就站到了媒体一方,对那些外面的谣言信以为真,对松本庆子全是不满责问和训斥的意思。

松本庆子的母亲常子是日本人,性格十分绵软,倒是在极力为父女俩缓和,希望他们不要这么剑拔弩张。

可惜在暴怒的丈夫长期的威压下,对丈夫惧怕的她能发挥的作用毕竟有限。

甚至反倒因为几度插口打圆场,屡屡遭到丈夫的呵斥,被嫌弃碍事。

结果这一下子,事与愿违,还起了反效果了。

要知道,松本庆子最受不了的就是看到母亲在父母面前表现怯懦,受委屈的样子。

所以原本还想尽量好好沟通,试图迂回解决问题的松本庆子,没说几句就因为不满父亲对待母亲的态度而放弃了初衷。

回归了与父亲正面交锋的老路,与之吵了起来。

说白了,松本庆子的情绪失控,除了不愿父母干涉自己情感和婚姻之外。

更多的还是出于对大男子主义憎恶,对父亲长期不满的挤压,才心生叛逆,意图反抗。

于是愤怒和激动的情绪使然下,她也毫不顾忌父亲的感受了,索性直接把宁卫民的身份和盘托出,告知父母自己其实爱上了一个华夏人。

而且还以宁卫民的温柔宽和,拿来跟父亲的蛮横自大作比较。

责备父亲对待母亲过于苛刻,让母亲半生蹉跎,毫无幸福可言。

那么可想而知,那接下来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爆炸局面?

作为一个传统老派的人,韩英明原本就有大家长做派。

何况他又长期生活在日本,和那些以花岗岩脑袋瓜儿著称的日本人打交道久了,自然也就应了那句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的脑袋也变成一根筋了。

在对待家人的态度上,韩英明个人最鲜明的一个特点就是不许荒腔走板,一旦不合板眼、规矩,就要用父亲的权威来镇压惩戒。

更别说松本庆子居然敢当面挑战父权,对他进责难,让他大失面子了。

这简直是触碰到他的逆鳞了。

于是暴怒之下,韩英明完全成了一只满眼通红,要择人而噬的狮子。

不但让当场破口大骂,甚至还动手打了这个不听话的女儿。

这可是松本庆子成年后第一次挨父亲的打骂,她心里更是对父亲充满了失望和心寒。

委屈之下,不禁发出了“如果父亲不同意她出嫁,就再也不回这个家”的誓言。

可暴怒中的韩英明此时又怎会退让?

听了这话,更是难以遏制负面情绪,于是同样怒不可遏地冲女儿吼道,“你既然不要这个家了,今后就永远不要进这个家的门,我没你这样的女儿,你要敢回来,就别怪我打死你……”

毫无疑问,这对父女俩的脾气是如此相像,松本庆子几乎完全继承了韩英明股子里的强硬。

但这种性格也是他们如此刚对刚对峙,难以化解矛盾的根本原因。

这种话一说,已经无异于将彼此的亲情至于决绝的死地。

如果谁都不愿意软化立场,退让一步,那么显而易见,这对父女俩今后还真是难以见面,谁都不得不一条路走到黑了。

而更糟糕的是,庆子的母亲此时却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她的性格太软弱了,在丈夫面前也太胆怯了。

简直被这前所未有严重至极的家庭冲突给吓坏了,因为惊惧变成了一座一动不动的雕像。

甚至她根本就来不及反应过来,还没接受眼前发生的现实,这对父女俩就已经彻底翻脸,相互间决裂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事实上,她完全来不及劝阻,女儿就捂着脸痛哭着跑出了这个家。

真等她缓过神来,发现家里就只剩下一地狼藉,只有冷漠和隔阂,只有孤寂和压抑。

还有那一直在房间里如同困兽一样踱步徘徊,喘着粗气,片刻也停不下来的丈夫。

此后的日子里,松本庆子和父母完全中断了任何联系。

说起来倒不是双方不想联系,起码母女两个人是彼此想念,渴望诉说烦恼的。

但问题就在于她们中间隔着一个韩英明。

作为松本庆子的母亲,亮子早已经习惯了这个家的从属地位。

面对一家之主的丈夫,她实在没有足够的勇气和能力进行反抗。

而松本庆子作为女儿更清楚,如果自己和母亲私下诉苦,只会让母亲的处境艰难,反而会连累母亲受到父亲的为难。

于是,双方就不得不暂时保持了这种“亲子断绝”的决裂状况。

客观地说,短期之内很难再有什么好转的可能性了,进入到一种互相折磨的偏执时期。

这不能不说是松本庆子生活中目前最大的瑕疵和遗憾了。

偏偏此时此刻,《李香兰》剧组做好了包括演员选拔在内的所有前期准备工作,前期资金和设备人员也差不多全部到位。

因此即将奔赴华夏,准备正式开机了。

于是,就在这样情况下,松本庆子带着难愈的情感伤痛,强颜欢笑地告别了宁卫民,开启了艰苦的华夏之行。

1986年7月4日,就在享誉世界的意大利著名男高音歌唱家、“世界歌王”——帕瓦罗蒂在华夏首都灯火通明的人民大会堂里举办个人音乐会时。

松本庆子和所有摄制组成员集体登上包机,飞往了京城。

至于为何以艰苦来定义这次赴华之旅?

主要还得归结于华夏的接待条件实在有限。

要知道,哪怕是共和国的首度,京城目前条件理想的住宿场所也太少了。

长城饭店、建国饭店条件是好,但想同时招待几百个日本人,实在是有难度,根本凑不出这么多房间来。

更何况这个期间,还有其他来自外国的知名艺术家和文化团体,长期驻扎在京城。

像6月间首次访华,来华夏开演唱会的帕瓦罗蒂的团队。

还有正在故宫里拍《末代皇帝》的意大利导演贝纳尔多-贝托鲁奇的摄制组。

以及宁卫民自己造的孽——听了他的主意,皮尔卡顿华夏公司才会发出邀请,那已经答应访华,下月即将动身成行的阿兰德龙和德纳芙的法国团队。

那么想想看吧,这些人再加上《李香兰》的剧组,得多热闹?

这是起码好几千人的接待任务!

京城政府的交际处目前哪儿吃得消啊?

所以没有办法了,当《李香兰》摄制组到达目的地后,他们也只能下榻在位于虎坊桥的前门饭店。

没错,这家饭店确实年头太久远了,设施其实不太理想。

服务也与长城饭店和建国饭店这样真正的星级酒店有着较大差距,连三星级都算不上。

别说松本庆子本人了,就是其他摄制组的普通日方工作人员住这儿,也会觉得条件艰苦,差着意思呢。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真的是京城政府目前所能提供的最佳旅馆了。

实际上,就连卡拉扬率领的柏林交响乐团来京城时,住的也是这里。

虽然帕瓦罗蒂没住这里,搬到条件更好香山饭店去了。

但那是因为这个大胖子会享福,他有先见之明,早早提前半年派人来了京城考察住宿环境。

然后通过意大利的大使馆和京城政府反复协调和沟通,才能得到足够理想,充足数量的房间。

而且为此,他还不惜多花了八万美元来补差价呢。

阿兰德龙和德纳芙的情况也差不多,也宋华桂早半年前就在长城饭店订好了房间了,这才不至于抓瞎。

所以说条件可能是艰苦了一些,可谁让《李香兰》这部电影的效率高,进展快呢?

既然是赶着时间来的,没法提前预定,这几乎就是最优选择,也是唯一选择了。

其实这还不算什么的。

因为要按照剧组所制定的拍摄计划,以及和中方人员联络沟通后达成的协议,他们这些日方人员将在华夏的沪海与几家合作制片厂的华夏影人见面。

然后制作一批剧装,再兵分两路,一南一北分头进行拍摄。

北向的直接去沈阳,然后是承德,以华夏方为主导,负责李香兰少女时期的相关经历和剧情。

南向的先沪海,后京城,是导演野村芳太郎亲自执导,华夏方负责辅助,以松本庆子扮演的成年李香兰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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