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才是皇家嫡派,我才是正兒八經的皇帝,為什麼要這麼做?”
永平皇帝受不了這等訊息衝擊,大喊大叫起來。
治平皇帝眼中流露出憐憫神色,然而永平皇帝的眼神卻漸漸發冷:“你這是質疑太祖太宗了?”
永平皇帝見了這般眼神,頓時心中打了個突。
“王者,大公無私。為君之道,不存好惡,唯以宗廟社稷為重。君者,如天也!無善無惡,無喜無怒。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治平皇帝輕聲嘆道:“當年我教你的東西,你可還記得?”
永平皇帝心中發寒,明白了過來。
治平皇帝所說的是大齊皇家秘傳的帝王心術,只有登上帝位的太子才能知道。
永平皇帝受過這等教育,當然知道,治平皇帝的意思。
太祖太宗才不會管是那一脈的子弟當皇帝,更不會去管你皇帝正統不正統。
只要還是殷家人為帝,江山社稷不失,宗廟血食物常在。對於龍庭諸帝來說,又有什麼區別呢?
所以,龍庭諸帝可以輕易掐斷永平皇帝還剩下的五年陽壽,而毫不留情。
“再說了,你和那東倭術士勾結,當真以為能夠瞞過天下人,還能夠瞞過列祖列宗不成?
哼,幸好你最後還是知道懸崖勒馬,沒有行差蹈錯。否則,你以為你還有機會站在我們面前?”
最為陰私之事都被說出,永平皇帝就彷佛被剝掉衣服,放入冰天雪地之中一樣,渾身發冷。
看著永平皇帝身子顫抖,緩緩明白過來。殤武帝輕輕嘆口氣,道:“走吧,和去見列祖列宗。你該知道怎麼做吧?”
“是!”
永平皇帝緩緩說道,跟著他的父親祖父,來到了一座大殿之中。
但見這座大殿之中金碧輝煌,彷佛神人所居。
一個個身穿帝袍之人,宛如神靈,放出各種光芒。
細細一看,卻都覺著這些人很是眼熟。
正是和宗廟之中,所留下的歷代大齊皇帝的聖容圖中所描繪的大齊歷代皇帝的長相一模一樣。
各種壓迫式的光芒照耀下來,讓永平皇帝渾身上下再次發抖起來。
“哦,雖然無甚功德,好在也無多少罪狀。其情可憫,其情可憐,就留你一個位置吧!”
這般說著,太祖皇帝伸手一指,一道龍氣,如同紅龍,圍繞著永平皇帝轉了一圈,就飛入他的身體之中。
下一刻,永平皇帝就強大起來,身上放出一層薄薄寶光出來。
這時候,永平皇帝心有所感,這是太祖對他的補償了。
當然,這也是他表現的聽話。若是剛才在此大叫大嚷一通,怕是就沒有這個待遇,搞不好就被打入什麼冷宮之類的地方。
此時,永平皇帝終於心服口服。
莫要以為皇帝都可以為所欲為!
活著的時候,有著各種規矩束縛,有著臣子們對抗。
而在死了之後,更是有著列祖列宗的審判。
就算是皇帝,也是在體制之中。便是你滿意不滿意,在整個體制的力量之下,也要把你給壓服!……
“王者,大公無私。為君之道,不存好惡,唯以宗廟社稷為重……”
殷勝之緩緩的讀著一封十分陳舊的綢布上所寫的文字。
這正是記載著大齊皇家所謂的帝王心術,拋棄前面華麗的語言,其實核心就是說身為一個帝王,要拋棄一切的情感,像蒼天一樣的大公無私。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不是天地自私,而是大公無私。
或者說,要一個帝王如同法則本身那麼去運轉,而不疊加自己的意志!
殷勝之看了,嗤嗤的輕笑兩聲,將這所謂的太祖聖訓給丟在了一邊。
唯太上能忘情,除此之外,真正能夠做到化為絕對秩序而運轉的,又有幾個?
殷勝之估計自己是做不到的,就算是太祖也許現在主掌龍庭,化為類似於規則的存在,能夠做到。
但是他活著當皇帝的時候,那是肯定做不到的!
所以這聖訓,也就是看看罷了。
此時,殷勝之正在前往神都的途中。外面大雨傾盆,打在馬車上嘩嘩作響。
外面傳來人喊馬嘶的聲音,卻是護送殷勝之的軍隊,即使是在這等惡劣天氣之下,也都沒有停下腳步,爭分奪秒的要將殷勝之送到神都。
永平皇帝的突然駕崩,驚動了整個大齊上下。
儘管看起來,永平皇帝被趕入深宮之中,再無存在感。
然而,現在一旦駕崩,整個大齊的平衡局面,驟然都被打破。
永平皇帝年輕無子,突然暴斃,到底誰做皇帝,繼承皇位現在就已經是大齊所面臨的最大的問題。
而顯然,在這個節骨眼上,越快趕到神都越好。
這就是為什麼外面風狂雨暴,而殷勝之一行卻一點不敢休息,急著趕向神都的原因。
神都果然發生變故,而且這個變故比所有人料想到的,都要突如其來。
殷勝之打開了馬車的車門,一陣涼風夾雜著雨意撲面而來,很快打溼了殷勝之的衣襟。
護衛在馬車之畔的殷策吃了一驚,急忙打馬過來,卻因為地面泥濘,差點摔下馬去。
幸好,殷勝之眼疾手快,迷鎖延伸過去,柔和的力量救了他。才沒有讓殷策摔下馬。
在這種情況之下,摔下馬不受傷的可能非常小。
現在軍中,就已經有著數個士兵摔下戰馬而負傷了。
“聖帥,你怎麼出來了!”
殷策顧不得自己,急忙叫道。
能夠在這個時候,護衛在殷勝之身邊的,當然是屬於殷勝之最親近信任之人。
那麼這個不顯山不露水,連才能看起來都很一般的殷策,自然是第一人選。
他是殷勝之的堂兄,最初在殷勝之出國留學的時候,就跟在殷勝之身邊的,關係極好自是不用說的。
而且,此人雖然並無大的才能。然而勤勞忠肯……這就夠了!
對於,這個位置來說,這就是最大的品德!
而對於殷策來說,殷勝之比什麼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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