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双剑分离,佐内维德的长剑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袭来!
而泰尔斯则轻轻转身,他的长剑同样一闪而过,向前斩出!
训练场上,两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砰!
一声爆响。
两人同时停了下来。
旁观着的卫队这才发出低低的惊叹声。
马略斯目不转睛地盯着场内,连身边人的连声催促都充耳未闻。
场中,泰尔斯喘着粗气,感受到近乎枯竭的狱河之罪不甘地翻滚着。
他转过眼神,发现不知何时起,他的盾牌上半部已经碎裂,只剩半截还连在手上。
而佐内维德的练习剑已经停在他的肩头,金属剑身抵着他的脖颈,皮肤上的触感一片冰凉。
至于泰尔斯的剑,刚刚差之毫厘地掠过了佐内维德的肩膀,停在半空。
没能奏效。
感受着浑身上下的酸痛和麻木,泰尔斯叹了一口气。
他还是输了。
卫队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但就在此时。
“是我输了。”
眼前,三十余岁的整洁骑士极有风度地收回长剑,恭谨地点头。
泰尔斯露出疑惑。
“我虽然攻到了您的要害,殿下,可那是因为您的练习盾经历了多次打击,吃不住力。”
佐内维德露出友善的笑容,指了指泰尔斯手上只剩半截的盾牌。
他后退一步,叹息着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皮甲上出现了一道新的刮痕。
“而在那之前,您的剑锋就擦过了我的脖子。”
泰尔斯一愣。
佐内维德真诚地看着泰尔斯。
“虽然只是剑背撩到了一点,”佐内维德笑着摇头:
“但若换了真剑,就是我输了。”
卫队们爆发出一阵喧哗。
泰尔斯呆呆地看着他。
几秒后,少年晃了晃头,甩掉对刚刚一战的感悟,反应过来。
“不,你打得很好,我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泰尔斯叹了一口气。
“到最后你还有余力留手——这证明你比我厉害多了,赢的人应该是你,”
佐内维德鞠了一躬,并不答话,只是微笑着放下练习剑,转身离开。
没错。
泰尔斯清醒了一下。
他知道,无论皮洛加、孔穆托还是佐内维德,他们只是在给他陪练,更不用提他们之间权力地位的差别,让他们个个留手,招招留情。
要是换了真剑……
泰尔斯感受着手臂的酸痛和肿胀,看着以及上面不止一处的乌青……
他早就变成王子牌切糕了。
散装的。
卫队们议论纷纷,马略斯回过头跟身边的掌旗官富比商量着什么,似乎无暇回顾。
“之前他明明就要输了,可是我怎么总觉得哪里有点……”
场下,多伊尔疑惑地回过头,但哥洛佛打断了他。
“听劲和预判。”
外号僵尸的先锋官抱紧双臂,目光如炬:
“佐内维德攻势炽烈,势不可挡。”
“因此,那孩子学着刚刚后勤官皮洛加的方式,用他防守反击的风格,遇强越强的理念,迎战攻势无前的对手。”
“并从中找到机会。”
哥洛佛注视着颓然坐倒的泰尔斯:
“只是最后实力不够。”
“运气不好。”
多伊尔神情一凛。
皮洛加?
“卧槽,就地选材,制定战略?”
多伊尔惊奇得看着怔然消化着战斗经验的泰尔斯:
“所以,我们的公爵阁下,脑子转得还蛮快的?”
这次,哥洛佛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回话。
卫队们不断的议论声中,马略斯终于回过神来。
“那么,谁是下一个?”
守望人淡淡地问道。
还在兴奋叽叽喳喳的卫队霎时安静了下来。
可闻言的泰尔斯却脸色一黑。
还来?
他都快虚脱了好吗?
“马略斯勋爵!”
泰尔斯不忿地开口。
“听你说得这么头头是道,想必身手不凡,”公爵阁下搓动着手臂上的乌青,咬牙切齿:
“为什么不自己下场?”
马略斯微微一笑:
“因为我并不善于亲身厮杀,殿下。”
不善于亲身厮杀?
泰尔斯一愣,随即想起另一个守望人的身影。
“那他们为什么让你做守望人?”
马略斯的笑容依然优雅:
“我之所长在于战场观察,决策调度。”
泰尔斯皱起眉头。
“所以你是什么,”泰尔斯冷哼一声,讽刺道:
“魔幻版王语嫣?”
马略斯眯起眼:
“王什么?”
泰尔斯咳嗽了一声:
“我的意思是,哪怕你对上我这样的菜鸟,也没有把握吗?”
马略斯微微一笑:
“我说过了,鄙人不擅厮杀,若与殿下放对,也就……”
马略斯看了看四周的卫队,笑道:
“……五五开吧。”
气得泰尔斯直翻白眼。
但他已经累得连还嘴的力气都需要重新储备了。
“所以,”马略斯看向一位十分年轻的卫队成员,“你怎么样,涅希?”
“跟殿下过两手?”
但就在此时,还不等有人回话,一道成熟的女性嗓音,就伴随着高跟靴的足音,缓缓传来。
“哟,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武艺课?”
声音清晰可闻,颇具力量。
马略斯眼眶一扩!
听见这道嗓音,卫队们又是一阵哗然,然后很诡异地齐齐收住,默默转身。
面向来人。
多伊尔看清了来人的样貌,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卧槽”,然后赶紧收声低头,把身影藏在哥洛佛的身后。
泰尔斯转过头,同样愣住了。
他呆呆地看向场外。
看向从门廊处悠悠走来的,那位成熟稳重,身姿优雅的中年女士。
相比基尔伯特和凯瑟尔,六年了,她依旧风姿绰约,面貌妩媚,黑发如墨,眉目如画,除了些许的皱纹之外,鲜见岁月的痕迹。
她的高跟靴依旧有力而有节奏地敲打着地面,不管面对的是石地、草坪、瓷砖还是沙砾,都一如既往,从不改变。
泰尔斯痴痴地看着那位女士。
看着她几乎没有稍减的高傲和飒爽,潇洒和自由。
我行我素。
星湖卫队的成员们面面相觑,似有犹豫。
但他们终究还是在马略斯的带领下,纷纷躬身,恭谨行礼。
可黑发女士像是没有看见似的,不管不顾,只是环顾一圈,眼神在泰尔斯的身上一触即分。
她轻轻哼声:
“看看,你们教的这都是些什么狗屁玩意儿。”
王室卫队尴尬而诡异地沉默着,没人(敢)答话。
“女士,您也许不了解,”终于,领头的马略斯低低咳嗽了一声:
“我们在调查殿下体内终结之力的情报,这是为了更好地帮助他……”
“那你们调查完了吗?”
黑发女士很不给面子地出声打断,语气不耐:
“还要再揍他多久?”
马略斯登时一噎。
他身后的掌旗官富比连忙出来打圆场:
“事实上,我们有了些线索,但还需要……”
可女士再次打断了他。
“噢,所以你们是认真的,”她走到场地边缘,环视众人,眼里的轻蔑一闪即逝:
“不是过家家?”
卫队众人再度面面相觑。
马略斯沉默了几秒:
“女士……”
可中年女士冷哼一声,第三次打断他。
“你。”
黑发女士冷冷地转头,看向莫名奇妙指着自己的哥洛佛。
“不,不是你,说的是你背后那个。”
“多伊尔家的负心小子,别以为躲在大个子身后我就看不到你。”
多伊尔哭丧着脸从哥洛佛的身后走出来,挤出笑容:
“女士……”
但黑发的绰约女子开口下令,嗓音果断有力,丝毫不拖泥带水:
“你,上去,跟王子对练。”
“按你们领头的说法:调查他的终结之力。”
一直沉浸在回忆中的泰尔斯微微一愣。
而多伊尔更是脸色一变。
“怎么,你不愿意?”
多伊尔的眉毛又是一跳。
女子冷冷地道:
“所以,跟泰尔斯王子对练……辱没了你的门庭吗?”
多伊尔闻言一抖。
他再也不敢回话,一脸视死如归,像提线木偶般浑浑噩噩地走上训练场,就要去抓练习剑,只希望厄运赶紧结束。
但他的美好愿望还是落空了。
“等等。”
女士的话语悠然响起,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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