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我的身,张大哥非但救了我的命,还恩同再造一般,要救我爪哇于水深火热,便是爹娘也没这样亲。”
二人都坐在病榻,脸上虽依旧没有什么血色,却似乎病情已经大为好转,没了性命之虞。
亦失哈则慌忙地想要搀扶。
张安世:“……”
他害怕,害怕真正有什么噩耗传来,到了那时……只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
安南那边,多少汉民死在这病上头。汉王卫,真正的隐患不在于军事,也不在于当地不肯服从的土人,甚至……不是财政,而是这该死的疟疾。
张安世道:“回禀陛下,臣幸不辱命,总算是大好了,现在应该没什么问题,幸亏两位殿下身体结实。”
若是能治……
哭声似乎越来越高昂,哭得撕心裂肺,动人心肠。
可这个时候,他哪里还顾得上许多。只是……此时他的心情,已是乌云密布,他既是焦急,又不由得生出了胆怯之心。
有了这风吹草动,亦失哈也醒了过来,一见陛下张目,便慌忙站起道:“陛下……”
而后,他虎目猛张。
说罢,忙不迭地伏地叩首。
朱高煦眼带神采地看着他道:“真的吗?”
“都有好转的迹象,有四五个已大好了,其他的……还在用药,应该不成问题。”
百姓们又不是傻瓜,这可不是人离乡贱的问题,要知道,在安南这等地方,汉民的地位还是颇高的,机会也多,只是这种骇人的疾病,才是人望而生畏的理由。
这已是他最后的倔强了。
壮年时,他确实见过许多大风大浪,可那时的他坚毅果敢,而如今,他已老迈了,头发斑斑生出了白点,眼角的鱼尾也更深。
朱高燧开始擦拭眼泪,嚎哭道:“爪哇的百姓太惨了,这六年来,病死者不计其数,我真该死,我身为藩王,却的无能为力……”
安南为了鼓动百姓迁徙,不知用了多少的措施,来了安南便奖励百亩肥沃的土地。
这是朱高煦滔滔不绝的声音,似乎是在努力地解释和澄清着什么。
朱棣将心彻底的搁下,背着手,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去看其他的大夫:“随来的其他病患呢?他们如何?”
说罢,继续疾步向前,腰身挺得直直的,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朱高燧似还要滔滔不绝地接了朱高煦的话茬,想再说点什么。
朱高煦听罢,眼眶便湿润了,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张安世,而后,终于松开了张安世的衣襟。
朱棣咬咬牙,而后终于稳住了自己的情绪,他冷笑道:“朕没了儿子,总还有孙儿。”
直耳边那喧闹的声音传来,朱棣猛地身子打了个激灵。
“嗯……”朱棣沉着脸,目光逡巡,很快就看到了朱高煦和朱高燧。
张安世却已脸色大变,慌忙行礼道:“臣见过陛下。”
这亦失哈虽然知道张安世颇有几分捧邓健的意思,可这一番话,真是厉害。既让亦失哈将来不得不每日在陛下说一些邓健的好话。
同时,陛下身边最信任的就是亦失哈,既然邓健和亦失哈是一样的人,那自然而然,也该无条件地信任邓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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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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