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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4章 船队回来了(1/2)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果然,如那王司吏所言。

清吏房的人请了胡穆前去谈话。

谈话的内容,虽还没有正式确定下来,对方出言很是谨慎,只是核实了一下胡穆的情况。

不过胡穆却心知肚明,自己即将要高升了。

说也奇怪,虽是区区一个司吏,其实对于胡穆而言,并不算什么。

或者说,胡家的人,历来打交道的,都非是寻常之辈。

更别提只是一个连正式的官衔都没有的吏罢了。

可胡穆却有一种激动的感觉,仿佛自己的脚下,跨越过去了一道门槛。他终于能理解到,无论是王司吏这样志向远大,亦或者甚至某些并没有太大志愿的人,却依旧愿意在这铁路线上奔波了。

这可能不值一提的东西,却对于这铁路线上绝大多数人,都是人生之中难得能抓住的一次际遇。曾经一无所有之人,这样的境遇,对他们而言,无疑是鲤鱼化龙。

几日之后,任命下达,不只如此,因为饶州站街道这边人手的问题,在饶州站站长的极力请求之下,一批新的文吏和武吏也抽调了来。

职责开始进行了新的划分,作为饶州站的八大司吏之一,胡穆现在所负责的,乃是民政。

民政的事,最是繁杂,却也最是能有成效,站长在次日,召了他去,说了一些闲话,其中不免有些激励,同时又隐含敲打的意思。

现在街道这边,已经开始出现了一些迁徙来的百姓,这些人安顿好了,才会有更多的百姓愿意来。

可一旦出了什么疏忽,引发了什么争议,这本就难离故土的百姓,就更难迁来了。

正因如此,民政方面,决不能出错!

这站长甚至还提出了绩效,自己已向铁路司那边立了军令状,来年的人口,至少要增一倍。

这站长说罢,其实意思已很明显了,本站长立了军令状,你可别掉链子,出了差错,不能及时安顿百姓,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胡穆当即领命,而后于民政房那边,召了九个下属,又划分了职责。

这些事,他倒都熟悉,毕竟干了这么多时日的文吏,早已是手到擒来。所以这些事,他心里都有底,下头的文吏瞒不了他。

只是胡穆很快发现,自己越发的忙碌了。

好在这些忙碌,似乎对胡穆而言,物有所值。

当然,有时因为这样繁杂的事务,过于枯燥无味,也有令他生厌的时候。

这一日的正午,他本就因为一项统计的数目对不上,而头晕目眩。又因要协调一场诉讼,说是诉讼,倒也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不过是鄱阳县和乐平州迁来的百姓,产生了一些争执。这些争执,若是真去报官,成了官司,未免严重!可若是放任不管,又怕事情恶化,真闹出什么事来。

这时,便需他出面去调解,尽力让双方都做出一些退让。

正在为这些发愁,不免有些灰心丧气的时候,下头的文吏刘湛却是兴冲冲地来了,带着几分激动道:“事情办下来了,办下来了。”

刘湛乃官校学堂的高材生,原本有更好的前程,不过却因为祖籍在江西,因而自告奋勇,才来了这江西铁路司,是个很有生气的年轻人。

当然,有生气的年轻人,不免毛毛躁躁,本领是有的,就是性子急。

此时的胡穆,虽没有从这刘湛的身上看到当初的自己,却也像王司吏那般,悉心地调教他。

现在见这小子,兴冲冲地来,胡穆便故意一副慢吞吞的样子,故意不理睬他,低头继续查阅着一份统计表。

刘湛却没有什么眼色,却道:“咱们的申请,批下来了!那边说,江西铁路司这边,眼下最为看重的,是以铁道学堂,特许会有异常特招的考试,难度会低不少,主要是针对一些苦力。除此之外,若是有苦力立下功的,也可得保荐入学,只不过……却需先进附属的小学堂学两年,再进铁道学堂深造!”

“胡司吏,咱们这里,有九个人可以入考,不只如此,还有一人,就是那王九,他爹开山采碎石的时候被火药炸伤,现如重伤,准这王九不必招考,先进小学堂入学,而后再进铁道学堂。胡司吏你瞧瞧吧,这是铁道部新下达的文书。”

胡穆听罢,先是一愣,随后也不由得露出了狂喜之色,当即道:“取我看。”

刘湛将文书奉上。

胡穆细细看过,确保没有问题,当即道:“部堂里真是来了一场及时雨,如此以来,也可向他们有一个交代了!这样说来……要立即通知他们,招考在即,给他们安排去南京的车,坐蒸汽机车去,正好今日有一趟车来,明日清早出发,这天下的事,独独考试是不能耽误的。你去协调……”

说到这里,他猛地一顿,随即慎重地道:“不,我去协调一下。”

胡穆一下子,心里头猛然开阔了,积压下来的烦恼,终于消散了不少。

或许这只是小事,可胡穆亲自接触过那些人,却知对这些人而言,这是人生中最大的事。

这种东西,伱在书斋里的时候,听了去,或许只是笑谈,可真正与他们交谈过,了解他们的真实情况,这时事儿办成了,才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胡穆又喜道:“待会儿,还要去见一见站长,需禀告一下,这一趟这些人去京城应考,咱们站里,也不能苛刻了!这是为咱们部堂择才嘛,不该用告假来算,依旧还算他们上工,否则……人去了京城考试,家里要断粮。”

刘湛喜滋滋地道:“这事……胡司吏跑了这么久,倒没想到部堂里那边一锤定音。说不定,是胡司吏的奏报起了效果。”

胡穆摇摇头道:“这倒言重了,说到底还是有人肯上进,各站都有这样的劳力肯用心去读书识字,这才引起了各站的关注。”

胡穆红光满面,当即便开始忙碌起来。

过了半个月,这喜气本是冲淡了,慢慢地沉淀之后,胡穆又被新的烦恼所取代。

倒是在这日的傍晚时分,胡穆刚回宿舍,却见他的宿舍门口,竟站了许多人。

胡穆正觉疑惑,却有人瞧见了他,随即那些人上前将他团团围起来。

而后眼睛一花,只见其中七人当面拜下,当中一个身子瘦弱的少年道:“多谢恩公。”

胡穆一愣,仔细辨别,这少年……他依稀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此时,这少年激动地道:“今日录取的文书已送来了,俺爹听到之后,高兴极了,都说是胡司吏鞍前马后出的力,教俺来给恩公磕一个头。”

这少年当即,便对着胡穆连磕了几个头。

胡穆这才想起,这少年,正是那父亲重残的少年王九。

其他六人,也都磕头道谢:“小人们此次也受到了录取的文书,下月初一便入学,特来拜谢。”

胡穆更感意想不到,随即喜道:“考上了这么多?来,来,来,不必多礼,哎……王九,你哭什么。”

将人一个个拉扯起来,胡穆顿觉得通体舒畅,这种成就和愉悦感,总是教人难以言表。

随即道:“来,来,来,都一起到里头去坐。”

一番寒暄,问了一些近况,不免拉着王九的手,勉力几句,又想起什么,当即便开始往书架子里去。

这宿舍其实很狭小,书房、卧房、小厅,可以说在一个百来尺见方的地方,盖因为文吏的宿舍还未建成,只好在此委屈着。

而胡穆这儿,墙架上,最多的便是书,都是他当初从家里的书斋带来的。

当即,他选了一些,送至诸人手里,道:“尔等不能与那些招考入学的人相比,听闻现在,还有秀才去考了,此番你们有这样的际遇,当然再好不过,可真正入了学,却非要比别人更努力不可。铁道部的学问,说来惭愧,我也不甚懂,我这儿也只有一些书,也不知能否对你们有用。不过这天底下,多读书总不会有坏处。你们且带着去,抽空也可看看,不必做到烂熟于心,能通读即可。”

众人又连连道谢。

胡穆反觉不好意思起来。

次日拂晓,天边只露出了一抹白。

一趟即将往京城的蒸汽火车,此时已响起了汽笛。

七个人已整好了行装,此时天还未完全亮,月台上,提着马灯的乘务人员还在进行最后的巡检。

胡穆却在此时到了,众人见了胡穆,当即便要行礼。

胡穆总觉得有许多话想要交代,总觉得他们去了京城,必然是不能适应和习惯的。

可话到嘴边,又好似喉头堵住了一般,竟难以出口。

最终,他抓住了瘦弱的王九的手,却蹦出了几个字:“努力罢!”

铃铛声响起,是发车的声音,滚滚的浓烟,骤然之间教这清晨的雾色更浓。

…………

时间匆匆而过,这大半年过去,张安世来文渊阁的时候,越来越少,毕竟要忙碌的事实在太多了。

今次他却兴冲冲地来了,是因为新的文渊阁已经修建完毕,且已搬了去。

这新的文渊阁,从奏请到设计,都是张安世一手包办,这个时候不出现,实在说不过去。

这文渊阁里果然喜气洋洋,几个大学士一时也无心拟票,在这宽敞的大堂里头闲坐喝茶。

见了张安世来,便少不得彼此见礼。

张安世也说了一些玩笑话,便到自己的值房,这值房子很宽敞,井井有条,连桌椅都是全新的,阳光透过巨大的窗户洒进来,舍人已拉开了帘子,是以,整个值房格外的明亮。

不只如此,在这办公的座椅对面,还有一套茶几以及桌椅,这是专门拟票之余,用来待客和喝茶用的,地上铺的乃是毯子,一方面是为冬日保暖考量,另一方面,也给人一种舒适感。

此时,张安世落座,看着宽敞明亮的值房,不由道:“还是这样的值房舒坦,怎么样,诸公可满意吗?”

那舍人正给张安世堆迭着奏疏,笑着回道:“殿下,诸公都高兴极了,都在称颂陛下慈爱。”

张安世忍不住在心里咕哝,我的功劳,我的功劳啊。

心里这样想,张安世却一本正经地道:“不错,若非陛下厚恩,哪里有这样好的办公条件呢?听闻陛下现在自己都节衣缩食,却还不忘给咱们做臣子的这般享受,哎……真教人感慨。”

舍人忙点头说是。

说着,给张安世斟一副茶来。

张安世惬意地呷了一口,还没放下茶盏,胡广却来了。

胡广和张安世寒暄,有一搭没一搭,不着边际地说着话。

张安世见他如此,似看出了点什么,当即咳嗽一声道:“我来给胡公斟茶吧。”

他这般一说,一旁待着的舍人便领会了意思,当即告退出去。

张安世亲自给胡广斟了茶,笑着道:“胡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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